第六十一章 请求和离

  孔玉澜提着茶壶走到他身旁,默默的倒了一杯茶,季子陌的眼神一直跟随着她,这个婢女倒是奇怪,穿着倒是与别的下人不一样,待孔玉澜倒完茶,他便开口问道:“你……是这里的首领婢女?穿的倒是比她们好看多了。”

  季子陌此话一出,孔玉澜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向他,眼前的男子她知道,也是陆家五少爷陆金霖的好友,不过却是酒肉好友,季子陌的年纪要比魏离还大一些,却总是带着陆金霖留恋于烟花之地,陆家老爷知道此事后愣是关了陆五少的禁闭三天三夜。

  “嗯。”孔玉澜也不做过多的解释,只想着倒完茶就便可回去了,谁知季子陌一抬手拦住了她。

  “你要去哪儿?你们将军没教过你客人在时要一直在旁伺候么?”

  孔玉澜转过头看向他,只见他一脸骄纵之气,转念一想道:“公子误会了,天冷茶凉的快,我是想去再换一壶。”

  “哼,你少唬我,这茶你才拿过来多久就凉了。”

  孔玉澜不愿与他辩论,皱着眉头拨开他的手,不料被他伸手反搂上腰。

  “脾气这么傲,倒是和我意,我看你步履偏跛,以后嫁人也是件难事,倒不如跟了我……”季子陌见惯了浓妆艳抹的风尘女子,许是图新鲜,对孔玉澜颇有兴趣。

  “子陌!”魏离今日早朝后就皇帝被叫去御书房,回来的也稍晚些,一进前厅居然让他看见自己的好兄弟和妻子在这里亲密无间。

  季子陌听到门口的呵斥声立刻收回腰间的手,走上前拍了拍魏离的肩膀,一脸尴尬的笑道:“哎呀,魏兄啊,可让我好等...”

  魏离嫌弃的拍开他的手,表情不悦:“应该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们二人世界。”

  “魏兄多虑了,只不过和这位姑娘开了个玩笑罢了,你退下吧”

  孔玉澜巴不得早点离开,只是不巧遇上了魏离,见他脸色难堪,瘸着腿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季子陌笑眼看着她离去,一双迷惑佳人的狐眸弯起。

  “好了好了,魏兄我们坐下说话,别为了一个婢女生气。”

  魏离坐上正坐,冷哼一声:“她可不是婢女,你不是一直好奇孔玉澜的样貌么。”

  季子陌慢慢收敛起笑容,双眼瞪大:“她?她就是孔玉澜?”他赶紧上前提起孔玉澜忘记带走的茶壶,“抱歉啊魏兄,是我失礼了,可这堂堂将军夫人怎么是个跛……”

  “你是来讨论女人的,还是来跟我说正事的?”魏离打断了他的话,一大早看见这一幕本就不开心,他不想再提孔玉澜一字一句。

  季子陌无比尴尬的咳了两声,识相的转移话锋。

  与此同时,郡王府内。

  “王爷!王爷!三爷到了!”

  管事兴冲冲的跑进书房,一早就收到皇城驿站传来的密报,是三王爷朱熠深亲笔所书,信上所述今日正午时分定赶赴至皇城,朱渊清起身快步走向王府大门,迎接三王爷。

  “渊清!”只见朱熠深一袭便衣,发髻因长途奔波发丝飘零在风中,策马扬鞭的姿态洒脱随意。

  见到自己父亲,朱渊清激动万分立刻健步上前跪迎,朱熠深下马亦是心情澎湃,刚离开时他的儿子还是个小男孩,只是几个冬秋眨眼已是成家立业的男人了。

  “父亲,你终于回来了。”朱渊清强忍眼中泪水,男子有泪不轻弹,父亲当年离开时也是如是与她说道。

  朱熠深夜是感慨万千,欣慰的拍了拍他的双肩,“进去说罢,丹青和雨泽可好。“

  “好,一切都好,只是……”

  将军府柴院内

  孔玉澜好不容易才走回柴房,今日走的路程颇多,膝盖处又有些隐隐作痛,从床底拿出的行囊里拿出一瓶快见底的药膏。正在涂抹时门被粗暴踹开,她才擦到一半的手抖了抖,药膏也随之洒了些许,抬头望去,来人正气势汹汹的看着她,如同要将她活吞般。

  魏离一进门就见她裙摆挽起直至双膝,一双玉足显露在外,脑海浮现方才与季子陌搂抱一幕,顿时气上心头,“果然是个天生狐媚的,怎么?觉得我给你的惩罚不够受?”他双手环抱依靠在门侧,说着含沙射影的话。

  他的嘴巴毒辣孔玉澜早就领教过了,也不以为然继续涂着药膏,只是溅到地上的那些有些浪费,她只好用纤指刮过涂抹在手心的伤口上。

  门口的人见她完全无视自己,直起身步履缓慢的走向她,:“三王爷回来了。”他语气轻缓,看着孔玉澜蓦地抬头,眼眸划过一道光亮。

  “别期待的太早,还要看他能不能活着出祥安宫。”魏离提起下袍坐在孔玉澜身旁,嘴角扬起兴致勃勃的看着她表情变化。

  孔玉澜侧过头双目瞪大,“原来你们早就计划好了,不止要我们孔家家破人亡,连郡王他们也不放过?!”她还记得,魏离可是太后的干儿子。

  “此事暂且不谈,我还没好好跟你算方才的事。”魏离一手拂过她的裙摆,右手搂过那弱不禁风的杨柳枝腰。

  “不,不要!”

  泪人于榻,情爱犹如冬日冰刺,没有半点温暖与柔情,她早已没了反抗之力,身上沉重万千,可知心中已是千疮百孔。

  “将军,我们和离可好?”孔玉澜拉过床侧的被褥,眼泪早已干涸,声音沙哑道。

  魏离正从床上坐起,侧过头,冰冷的话语直击她的胸口:“呵,想逃?欠我的还没还够呢,我怎会放你离开。”

  “你要怎么还,若是要我的命大可拿去。”孔玉澜喉咙干燥,难受的咽了咽,又道:“只是我死前最后一愿,望将军不要再为难我孔家。”她仅存一点寄望,魏离能够心软不再迁怒孔家,她只能用性命倾尽一赌。

  床边之人嗤声笑道:“你的命自然是我的。”魏离穿上系上衣带,弯下身捧着孔玉澜苍白的脸庞,“只是,人死了那便无趣了,我还没折腾够。”

  说罢他手掌拍了拍孔玉澜的脸颊,走到门槛出停下脚步,“别指望和离,你的作为足以让我一封休书赶你出将军府。”

  休书?!那是对女子最大的羞辱,从此再嫁便是难事,晟国有的女子被休出门后孤独终老没有子嗣归送,也无牌位祭奠,有些或是去古刹修行至死,凄凉至极。

  “夫……夫人?”

  花瑟将嬷嬷交代的活都干完了,端了些午膳到柴房,却见到魏离离开的背影,门被敞开,房内寂静一片,她走到门口朝里面喊了一声,却没有回应,赶紧进屋放下餐盘,只见床上一阵凌乱,连衣裳都被粗暴的扔在地上。

  孔玉澜微弱的睁开双眼,“咳咳咳...花瑟..”她攥紧被子的手指动了动。

  “夫人!”花瑟跑到床边,蹲下身握住孔玉澜的手,眼泪再也绷不住:“将军他又……”

  “别说了。”孔玉澜痛苦不堪的紧闭上双眼。

  丞相府石听琴室

  此为操琴之所,窗外峰石作俯首听琴状,颇有禅意,殷宁所抚之琴名为玉涧流泉琴,琴声婉转动听,犹如流水空灵,回荡在琴室内。

  一曲已毕,他睁开双眸看向前方之人,语气柔和温雅:“三王爷回来了?”

  “是。”

  他起身缓步走到琴室门口,“听闻三王爷十多年前就请辞前往辽国避世不见,如今骤然回到皇城,必定有大事。”

  “我会继续去打听。”

  殷宁手掌一抬:“不必,让玲珑时刻关注祥安宫的状况。”

  身后之人拱手道:“玲珑聪慧机敏已经被安排到里头了。”

  “呵,她倒是神速。”殷宁微微一笑,露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只是深邃的眼眸神秘莫测,转身看向身后的屏风。

  皇宫

  午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膳房内一名宫女正在一旁等待。

  “玲珑姑娘,太后的梅花糯好了。”一名年长的宫女端着一盆点心递给了她。

  被叫做玲珑的宫女嘴角微勾,一抹娇媚,俯身谢过:“多谢姑姑。”

  端着糕点她快要走到祥安宫时,突然被一名女子拦住。

  “哟,原来是玲珑啊,你现在可是一朝得利,竟然能去太后身边。”女子绕过她,转身靠近她右侧,手突然一伸将她推倒在地,“哎呀!你怎么跌到了,雨天路滑你可得小心了,啧啧啧。”

  玲珑摔倒在地,散落在一旁,糕点也被打落,盘子碎了一地,雨水淋在身上,她猛的抬起头,眼眸中划过一道锋利,看着眼前得意洋洋的女子:“荟芸,这可是送给太后的糕点。”

  “那又如何,是你,不小心滑倒打碎的,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无凭无据的可别冤枉我。”这名叫做荟芸的女子看着地上的人,露出讽刺的笑容,转身离去。

  玲珑缓缓站起,冷静的拍了拍裙摆的脏你,捡起地上的雨伞。

  “玲珑,你没事吧!”躲在墙边的一名女子见荟芸走后赶紧走了出来,帮她收拾地上的残局。

  玲珑疑惑的看着这名女子,觉得甚是眼熟:“你是?”

  女子听见疑问抬头笑了笑:“你忘啦,我跟你一样是刚入祥安宫的宫女,我叫潇雅。”

  潇雅为玲珑举着伞,二人一同回到了祥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