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轻声笑了笑,诺初单纯实在,她倒很想真的拿她当手帕交。
但朋友之间互帮互助,实则重在一个互字。
她贵为王府嫡女,而自己是个没爹没娘的庶女,是仰仗三叔等人才活下来的。无论怎么想她都觉得自己没什么地方可以帮到萧诺初。
那么安能体现一个互字?总是一方付出,这样的情谊是走不长久的。
何况还有一个萧谨尘……
“苏姐姐。”见她久久没说话,萧诺初不由凑了上去,伸着手在她眼前晃,“你想什么呢?”
苏七回神后讪笑一下,“没,没什么。王妃这大晚上的去了魏国公府啊?不晓得是有什么事呢!”总不能说我在想你哥哥吧!
提起这个,萧诺初来了兴致:“说来是和苏家有关。”
“这话何意?”苏七抬眼望着她。
萧诺初把小杌子搬前了点,轻声道:“就是害姐姐你受伤的那两个人,今早在火场发现了尸首,本来未曾搜到,今日下晌去搜场子时不想找到两块魏国公府死士的牌子。”
“当时当朝首辅李阁老、大理寺少卿杜征,还有苏家二哥都在,见到灰烬下面两块黑乎乎的令牌,三个人脸都青了。”
苏七凝眉道:“李阁老怎么会在?”
“不知道呀。”萧诺初接着说:“城中都传遍了,恰好那时候苏家二爷进宫面圣,刚听说大火和命案的事,正龙颜大怒着呢!”
“苏二爷出了宫就碰上正要进宫申冤的魏国公,拉着他一通好说,直道自己是受人祸害。城里许多人都听见了。”
“魏国公如今还没从宫里出来呢,说不定是被天家叩下了。我母亲就是为这事过去找国公夫人的。”
虽然说魏国公其人确实生性暴躁了些,但总归心无城府,肚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尚书府同他交情也不好。
属实没有理由来放火烧屋子,更没有理由派人来杀她。
这摆明了就是栽赃,也怪不得魏国公好比被人踩了尾巴。
那俩死士是谁的人没有谁比她清楚。
苏七定了定神,有点意外:“这事儿已经闹得那么大了么?”
“可不是嘛!”萧诺初点点头,说道:“但我觉得应该不是魏叔,谁会派了死士还留个这么重要的证据在那里。”
说话间方嬷嬷引着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进来,萧诺初向她介绍,这是祁宁王妃的陪嫁妈妈,姓刘。
显然,这位妈妈平日里很得萧诺初尊敬,见到她时,诺初立马就站了起来,迎上了她。
苏七笑着见了礼,“刘妈妈好,我这眼目下难得起身迎接,万望见谅”
刘妈妈眉眼十分和善,“苏姑娘有礼,奴婢见过姑娘。”
她又对上萧诺初的目光,“下面人来传话,魏国公从宫里归来,郡主咱们快回去吧!”
萧诺初无奈的看了苏七一眼,然后道:“见着苏姐姐没事就好,我先回去了。”
“劳累郡主还要走一趟,嬷嬷,您替我送送郡主。”苏七直身笑了笑。
待她走后,苏七又唤来诵晴,问尚书府的情况。
但今日诵晴晌午就回了揽月居,外头的事她也是一问三不知。
苏七就问:“方才郡主说的,魏国公遭人诬陷的事,你稍后用了晚饭去尚书府去找二哥哥身旁的阿墨打听打听。”
“是。”
……
今夜尚书府注定无眠,望着天边星河闪烁,苏振勇只觉自己心悸都要犯了。
本想着这事情已经够棘手,毕竟是二品大员府里走水杀人的,没想到棘手的还在这后头。
他受了天家一顿批,正灰溜溜的回家来,在正阳门下碰上急匆匆的魏国公。他预备着低头躲过,谁料魏国公吹着他那两撮小胡须,气势汹汹的就找上了他。
开口就是:“苏振勇你这污糟小老儿,竟敢设计陷害我?”
正阳门前百姓南来北往,听到这震天响的声音,纷纷停下来看把戏。
苏振勇被他骂的发懵,反应过来后意识到自己的丢人,于是怼了回去,“魏国公你这火来的实在莫名其妙,我怎么陷害你了?我这家里头一堆事儿没做,哪有空陷害你?你莫要含血喷人!”
魏国公来了气,挽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模样,抬手指着他,“你还敢说没有?难不成我真会派死士去烧你家屋子?我是脑子有坑还是你家屋子太好看我眼红啊!”
“我何曾说过你烧了我家的屋子?莫名其妙。”苏振勇双目瞪大,什么脸面什么涵养,此刻荡然无存。
一介文人就在宫门前当着百姓与禁卫军的面,同一个三大五粗的武将骂了起来。
最后苏子涣带着人过来,双方才作罢。这时候苏振勇才知道在火场的灰烬里头找到了魏国公家的死士令牌。
牌子虽被烧的乌黑,但硕大一个魏字依然十分醒目。
他愣了……愣完心悸更为严重,这怎么还能跟魏国公府扯上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