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小孩儿嘴真甜

  “秦哥,你可算来了。”

  宋叙这小子一看进来的正是秦臻,他自小敬仰的秦家哥哥,当即也不管自己马上就要被拖出去五十大板,疾步张开双臂冲进了秦臻的怀里。

  “好啦好啦,瞧瞧你这个没骨头的样子。”

  秦臻冲地上跪着的那人使了一个眼神,那人被秦臻瞪的双腿发软,当即灰溜溜的退出了营帐。

  见着四下无人,秦臻才收了将军的架子,无奈的抬手拍了拍宋叙的肩膀。

  他虽然很小便进了军营,可宋家和他们家同是太上皇的心腹,很多事情上他爹爹和宋叙的爹爹都能打成共识。虽说两家的军队一个在西荒,一个在北疆,可偶尔两军汇合时也总打交道。

  何况,宋叙刚出生的时候他还抱过宋叙。每年宋叙的生辰他也总记着他,到底两个人都互相牵挂着对方。这小崽子,这么多年跟在方醒身边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样子。

  “秦家哥哥,你都不知道我在这里受了多少苦。”

  宋叙知晓秦臻疼自己,在秦臻面前也是一副乖巧撒娇的样子。他还担心自己会因为那五十大板丧命,现在秦臻来了他可就不担心了。

  秦臻低声的笑着这小崽子每次见面都格外黏自己,好歹也是十六七岁的人了,怎么一点儿不知羞。

  “你还好意思说,都这么大的人了,军营可不比你在皇城,哪有那么多人巴巴的跟在你屁股后头拍马屁,我看宋伯伯就应该早点把你扔进军营,再不然让我带你去西荒,我亲自训你,看你还敢不敢成日里像个娇宝宝的劲儿。”

  宋叙闻言脸色也有些羞愤,不好意思的松开了紧紧缠着秦臻的手臂。

  “好了好了,秦臻哥,你怎么也变得这么唠叨。我要是真去了西荒,你看我这一身细皮嫩肉的,你真舍得把我当那群新兵不要命的往死里训啊。”

  宋小公子知晓秦臻见不得自己撒娇,又眼巴巴的揪着秦臻的红色大氅。

  秦臻知晓这小子闯了祸也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可对着这张脸他也真舍不得多开口骂一顿。只好没好气的开口道:“娇宝宝的劲儿可散去了?散去了我可要同你说正事了。”

  宋叙知道自己再闹下去秦臻说不定真的要将自己拉出去打板子,只好老老实实的拉着秦臻坐在桌子旁。

  “秦臻哥,你不是和挽卿姐在西荒么?怎么跑南疆这里来了?”

  秦臻见小孩儿讨好似的给自己倒了酒,又将桌子上的果盘一个劲儿的往自己手边凑,眼角也闪过一丝笑意。

  小孩儿真的是越来越乖了。

  “新皇登基,我和挽卿替爹给皇帝送贺礼,秦家很快就要迁回皇城了,陛下答应让爹爹驻守皇城,我不日就得赶回西荒同爹爹汇合,顶了他的职。往后只怕也再难回皇城了,所以走之前来看看你。”

  秦臻知晓小皇帝是断然不肯放他们秦家军离开西荒的,秦家军只怕此生,都只能留在西荒,镇守南疆边境。罢了,只要能让年事已高的爹爹重返故土,他便是用一生替南境守着半壁江山又如何。

  “秦臻哥。”

  宋叙难得与视为兄长的秦臻久别重逢,便得知了秦臻即将远去镇守西荒,秦臻一旦顶了神武将军一职,西荒那里离不了人,下次再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小孩儿在心里做了假设,假设下次再同秦臻见面是一年……五年……还是十年……这么一想,叫他心里如同咽了块馊了的馒头一般,难受的很。

  “那你在这里能留多久啊,秦臻哥?”

  小孩儿拉长了尾音,又托着下巴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像兔子一样看着自己,叫秦臻看着也不好受。

  “好啦好啦,看在我们家小孩儿这么可怜的份上,你秦臻哥就在这里多陪你几天。”

  秦臻素来一副面瘫冷脸的样子,只在宋叙和秦挽卿面前才肯稍稍缓和脸色,此时愿意这样哄着宋叙,宋小公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宋小公子在军营里有了依仗,整个人也自觉比旁人高了一大截,走哪都紧跟着秦臻,像极了尾巴快要翘起来的小狐狸,恨不得要在那群总挤兑他的人面前横着走。

  他白日里拉着秦臻在军营里逛了一整天,恨不得要全营的人知晓他是有秦臻罩着的。秦臻也知晓小孩儿受了不少委屈,便也任由着他去。总归他在这里也呆不了几天,就让小孩儿多风光几天。

  秦臻被小孩儿拉着白天走了不少路,晚上军营设宴为他接风,小孩儿高兴给他敬了不少酒,自己也喝的醉醺醺的。他看着小孩儿脸都喝红了,只好准备将小孩儿扛在肩上送回营帐里。

  营帐外面风光设宴,可苦了被宋叙藏在营帐里的何归了。

  何归苦兮兮的啃着又小又涩的青苹果,躺在宋叙的小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着,被子被他窝成了一团。

  啧啧,这小孩儿,把自己带进了他的窝居然就这样不管他了。

  那他养的大黄下了崽子好歹还知道在外觅了食叼回家喂崽子吃。等等,自己在瞎想什么啊?

  何归将苹果核随手扔了去,又烦躁的窝了窝头发起身去看看那小孩儿有没有回来。

  这小孩儿该不会是将自己给忘了吧?难不成这一群兵崽子里还有比自己更好看的人,将小孩儿的魂儿给丢走了?

  何归这样想着,心头愈发烦躁。他下山这么多次,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自己中意的媳妇儿,哪能叫别人轻易从他手底下抢了去。

  不行,他还是要趁着夜深出去将那小崽子给揪回窝里。

  不等何归再多走几步,营帐里已然传来了脚步声。

  “秦臻哥,放我下来,我还……还没有陪你喝尽兴呢!”

  “好了,别闹了小叙。”

  何归听着外面传来人声,又闻到了那一股子酒味,只好熄了灯火躲在一旁暗黑的角落里。

  营帐被掀开,月光下立着一个身披铁甲的男子,肩上还扛着一个人,正是宋小公子。

  何归借着月光将那两个人影看的清楚,当即急眼了。

  瞧瞧,他说什么,这小崽子就是背着他去找别人了。他白日就瞧着宋叙这小子生的一对薄唇,果然是个没心肝的。

  宋叙被秦臻从肩上卸下放到了床榻上,小孩儿面色绯红,意识已然模糊,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

  秦臻在黑暗里摸索了许久,才拽到了被窝成一团锦被的一脚,胡乱给小孩儿盖上了。

  小孩儿这么大了怎么还不会收拾床铺,秦臻又想,干脆将蜡烛点着,给小孩儿的营帐收拾一番。

  “秦将军,皇城有您的急信。”

  秦臻拿着蜡烛的手顿了又顿,长叹了一口气,只好走出了营帐。

  何归看着那人走了出去,才收回了腰间的鞭子。那人要是真点亮了蜡烛,只怕今晚这营帐可就要闹出大乱子了。

  他何归倒是不怕身份暴露,但他不想给小孩儿惹麻烦,尽管这小孩儿此刻叫他气的牙痒痒。

  “秦臻哥,我们接着喝!”

  床榻上的小孩儿翻了个身,嘴里时不时嘟囔着几句。

  何归冷笑着点亮了蜡烛,趴在床榻前去作恶般的揪小孩儿的耳朵。

  “叫你和别人喝酒!”

  “自己带回来的美人都给忘的一干二净!”

  何归瞧着宋叙的两只耳朵在自己的手底下都被捏红了,又去揉小孩儿软软的脸。

  “水,我要喝水。”

  宋叙被两只不停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渐渐恢复了一点意识,睁着迷蒙的大眼睛眼泪汪汪的冲面前这人要水喝。

  何归被这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的脑子直往上充血,没好气的去倒了一杯茶送到小孩儿嘴边。

  “喝喝喝,喝死你算了。”

  他这样说着,看着茶水顺着小孩儿朱红的唇角直流到脖颈。

  何归伸手往小孩儿脖颈探了探,果然,衣领被打湿了一小片。伸手将衣领拨开,瞧见烛光衬的那脖颈愈发诱人。

  何归咋了咂舌,一双眼直盯着小孩儿的红唇发呆。沉思了半晌,还是大着胆子低头轻轻舔了一口。

  啧啧,小孩儿嘴真甜。

  何归这样想着,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想着明天再好好教训小孩儿,于是也翻身上了榻,将小孩儿紧紧抱在了怀里,阖眼睡去。

  太清殿

  “陛下,神武将军不日就要迁回皇城了,可有此事?”

  李未拾坐在龙椅上,不耐烦的揉了揉有些发晕的额头,听着下面那群臣子叽叽喳喳的,听的他头都大了。

  秦家要迁回皇城,不仅他这个皇帝担心局势一旦爆发掌控不了,不少世家门阀也十分忌惮秦家,何况他们摸不准秦家是否效忠新皇的态度,自然也不想在没摸清对方的立场前就允许对方来搅进皇城的这一盘大棋中。

  张氏一族尤为反对,怕也是知晓自己的耐心有限,很快就要拿他们张氏开刀了。若是自己成功拉拢了秦家,那么张氏显然没了平衡局势的作用,自己也能更好的拿张家杀鸡儆猴。

  李未拾原本不打算叫秦家回城,皇城现在局势已然达到了临界点,可陆遗既然帮秦家说了话,他也不介意再给陆遗手上添几条人命。他既坚定的想让秦家回来,便是间接的堵死了张家的路,忌惮陆遗的又会多出许多一批人。

  陆遗的境地越危险,门阀的动作越大胆,他也更容易抓住那些门阀世家的把柄。

  “够了,都给朕闭嘴!”

  小皇帝冷冰冰的开口,视线却投向了下方一直沉默的秦小将军秦挽卿身上。

  “秦小将军,神武将军回城,朕亲自同你一起去城门迎接神武将军,如何?”

  秦挽卿虽作为朝堂上唯一一名女子,但秦臻和秦钟自小把她当男孩子来养,教了他许多为官之道。她知晓小皇帝此举既是抬举也是试探,若是再残忍一点,只怕是捧杀。可她总不能在此刻的关头拒绝了皇帝。

  “谢陛下隆恩。”

  小剧场:

  何归:你问我大黄是谁?大黄是一只猫!

  陆遗:今天连酱油都没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