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狗男人提上裤子不认人!

  等到陆遗将小皇帝哄好以后,外面的天都黑了。

  小夏子左等右等见书房没有人出来,只好自己苦兮兮的守在书房门口,遇到经过的太监丫鬟们也只是挥了挥手将人赶走。

  啧啧,丞相这一回来,两个人可不得好好折腾一番么!

  不等小夏子在心里继续诽谤,陆遗已然大步从书房走出。

  “小夏子,砚台方才不小心摔碎了,你将我从南疆带回来的青玉砚给换上吧。小厨房备一碗粥,等陛下起身来小心伺候着,我去准备宴请秦家两位将军的宫宴,晚一点再来唤陛下。”

  小夏子得了令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书房外间一片凌乱,奏折被胡乱塞进了书木架子上,砚台摔成了几块,地上撒了一大块墨,成排挂好的毛笔也少了好几只,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

  再往里间走几步,果然瞧见书房里临时用来休息的小榻上窝着一团人影。

  床榻太小,李未拾缩了缩手脚,才勉强卧成了一团。

  “小夏子!”

  “哎陛下,奴才在!”

  小皇帝尝试睁了睁双眼,可他实在困极了,上下两个眼皮恨不得要黏在一起,只好勉强伸了个懒腰,又转了个方向继续闭眼假寐。

  “明日换一个大一点的木榻!”

  小夏子轻声应下,瞧见小皇帝翻了个身面对着自己。明黄的衣袍领口大大敞开,锁骨处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痕迹,更甚者靠近肩胛骨还留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牙印。小夏子不敢再看,低头走向外间,蹲下收拾着地上的一片狼藉。

  哎,丞相实在太纵着陛下了!这要再来几次,只怕书房的东西全都要换一遍了。

  “师傅,师傅!”

  一个面容稚嫩的小太监猫着腰扒着房门往里探着头,小声冲着小夏子换了几声。

  小夏子闻声回头,瞧见小宁子作势要迈进书房,急忙冲他挥了挥手。

  “你这倒霉孩子,我不是叫你给陛下熬粥么!你跑书房来干什么?”

  小宁子是他才收的小徒弟,刚进宫里来,又和他是同乡,他看着这孩子为人老实,手脚也麻利,才收了他为徒,前两天自己腿伤了叫他给自己顶了两天班。

  小宁子将书房里的一片狼藉收入眼底,心下暗自咂舌。还是师傅上道,果然给陛下寻了个了不得的人物,同样的事情师傅做的这般好,怪不得皇上看重师傅。

  小夏子急着去收拾书房里的狼藉,看着小宁子发呆,抬手敲了敲他的脑壳。

  “还看!真不怕丢了自己的脑袋!”

  小宁子回过神来,又想起厨房里的正熬着粥,又压低了声音。

  “师傅,你喝不喝粥,方才小厨房的小厨子同我说他烧粥烧多了,我想着师傅午间一直守在这里,未曾进食,才想着给师傅端一碗。”

  小夏子闻言嗔怪着望着小宁子,瞧见他额头上滴下来几颗汗,才抬起袖子给他擦了擦脸。

  “我以为是什么事!好孩子,快回去吧,师傅收拾完就回去。”

  小宁子眯着眼笑了笑,“师傅,你快去吧。我给你收拾!”

  小夏子听见里面传来动静,轻轻揣了小宁子的小腿一脚,“行了行了,你就别添乱了,我一会就回去了。”

  这个小兔崽子,倒肯花心思在自己身上。看着小宁子离去的背影,夏温又进了书房去捡散落在地上的奏折。

  李未拾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间了。

  胡乱披上了衣服,正要开口唤小夏子进来,又听见书房外间有人踱步的声音,一时间警惕心大作,疾步走到了书房外间来。

  陆遗才将香炉里的龙涎香点上,便瞧见了小皇帝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一头青丝还散落在肩上,衣服也半是披挂在肩上。

  “怎么这样就跑出来了!”

  陆遗弯腰端起桌案上还散着热气的粥,走到小皇帝面前,挖了一勺粥递到他嘴边。

  李未拾垂头将粥喝了下去,才抬头看了看书房外面。

  “怎么不见小夏子在门口候着,这奴才,跟在我身边久了,做事也开始惫懒了。”

  陆遗看着小皇帝将粥喝了个干净,又想起这人一贯爱闹起床气,总爱挑刺。才放下了碗,抬手将小皇帝的一头青丝拢成一团。

  “小夏子可是守了你一个下午,我来的时候还在收拾书房呢!秦家两个小将军已经在进宫的路上了,我叫他去看着布置宫宴了。”

  陆遗说着这话,又将手里的青丝细细绾成了一小团,随手拿了桌案上的一顶玉冠小心固定住。

  “我上次送你的白玉簪呢?今日并未见你戴上,可是不喜欢?”

  陆遗本就是随口一问,虽说那玉簪于自己而言是珍贵的物件,可若是小十四不喜欢,妥帖收好便是了。

  哪里晓得小皇帝心思敏感,不知道是怕陆遗多想,还是因着心虚,急忙开口:“朕平日里都仔细收着,丞相送的东西朕都叫小夏子仔细收着了。”

  小皇帝看着这人一贯冷清的眉眼,心里居然直打鼓。他其实原本不太在乎那白玉簪,陆遗送过他许多东西,也没见他有问过。可偏偏那个白玉簪子被小宁子那个粗心大意的奴才不知道收到哪里去了,总之他现在是找不到了。

  一个簪子罢了,丢了便丢了。

  可这人随口一提,却叫他觉得那簪子似乎对陆遗来说很是看重,于是小皇帝微微仰头瞄了一眼丞相大人的神色,瞧见他面色从容,并未有所不妥,心下也稍稍安定了几分。

  陆遗觉得小皇帝有些奇怪,东西既然收起来便好,抬手替他整了整衣领,并没有多问。

  “走吧,陛下,臣随你一同赴宴。”

  小皇帝照了照镜子,抬手转了一圈,微微皱眉,并不满意自己身上这件衣服。这件并不隆重,明黄的衣袍上只用银线绣了少许龙纹,宴请朝臣,怎么能穿的如此随便,这样如何展现他的天子威严。

  “朕就这样去赴宴?也太素净了些。”

  小皇帝看了一眼陆遗身上的青色常服,袖口和领口也只绣了几片竹叶,衬的他多了几分清冷的仙气,愈发不像这宫里的人。

  “你怎么也穿成这样?不去换你的朝服,穿成这样,叫秦家的人怎么想。”

  陆遗哪里不晓得小皇帝的心思,在小皇帝又坠了一块暖玉坠子才开口:“太上皇同秦老将军少时结为异性兄弟,这场宴会,说是家宴也无妨。陛下应当知道秦老将军执意告老还乡也是担心皇城的情势,陛下如果想拉拢秦家,此次家宴正好可以表达自己的态度。陛下如何看待宋赫将军的幼子宋叙,便以相同的态度对待秦家兄妹,叫秦家觉得陛下心里是一直惦记着太上皇同秦家几十年的情谊,想来事半功倍。此所谓投之以木瓜,必报之以琼瑶也。”

  李未拾伸手捏了捏暖玉坠子,抬头去看陆遗,冷哼了一声。

  “你倒是对秦家颇有好感,上赶着叫朕拉拢秦家。”

  陆遗知晓自己不好再多说什么,似乎小孩儿对秦家很有意见,所谓言多必失,只好沉默的笑了笑,揪了揪小皇帝头上的呆毛。

  “总之丞相说的都对,朕都听丞相的还不行嘛。”

  不大一会儿,两人便一同来到了宫宴。

  秦臻和秦挽卿果然一身常服,秦臻着了一件黑色的常服,袖口镶着红边,腰间垂着一条浅月色玉坠子。秦挽卿也退去了一身盔甲,身着一件朱红色的曲裾,头上簪了一个琥珀簪子,剑眉也化成了柳叶眉,腰间系了一个白玉坠子,十足大家闺秀的做派,并不像军营里的出来的女将军。

  两兄妹瞧着小皇帝一身常服,眉眼平和了许多,不像白日里太清殿那样威严,行礼也少了许多拘束,气氛也很是松泛。

  席间一片和乐,秦臻的酒量不错,一连与小皇帝碰了数杯。二人脸色如常,皆不见醉意。

  秦挽卿瞧着自己兄长和小皇帝喝的正酣畅,又看着陆遗身边的小厮不在身边,于是提着曲裾端着酒杯来到了陆遗面前。

  “陆遗哥哥,挽卿敬你一杯,多谢你白日里替我父兄说话。”

  陆遗瞧着小丫头一脸娇憨的望着自己笑,手里还端着酒杯。于是亲身端起了手里的茶杯,“秦姑娘不必同我客气,秦老将军大义,陆遗心中敬佩,若不是陆遗做了文官,也对那金戈铁马的生活心生向往。”

  “只是……”

  陆遗面露难色,“我随家母,并饮不得酒。一杯便醉了,所以陆遗只好以茶代酒了。”

  秦挽卿闻言倒也没有太多失望,拂袖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又笑眯眯的冲陆遗露出两颗小虎牙。

  “没事没事,陆遗哥哥唤我挽卿便可。我在军营里待久了,喝惯了酒,陆遗哥哥不嫌我举止粗犷便好。”

  陆遗对这秦挽卿印象不错,秦挽卿性子活泼,又见多了大漠风光,两个人便聊起了西荒的军营生活,一时间很是投机。

  小皇帝难得碰见像秦臻这样酒量好的人,不免心生了几分想一较高下的心思。哪里晓得他抬起酒杯时,瞧见席间旁边那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在一起,谈天说地,那秦家小女秦挽卿更是眉飞色舞,两人畅谈的好不快活。

  好呀,这个陆呆子,怎么敢当着他的面同别的女子拉拉扯扯!

  平时看着沉默寡言,神色冷清的,如今碰到一个稍有见识的女子就聊的这般忘情!哼,果然平时对着自己那一副做派都是装出来的!

  这混蛋东西!白天在榻上口口声声自己没有看上那秦家小女,全是骗人的!狗男人,提上裤子不认人!

  小皇帝越想越委屈,许是酒气上头了,于是提起酒壶踉踉跄跄的想走到陆遗身边去。

  “丞相大人和秦小将军在聊什么开心事,朕也想听!”

  陆遗皱眉看着连走路都走不稳的小皇帝,连忙起身想去将人扶住。小皇帝负气推开了丞相的手,嘴里直嚷着:“朕又没醉!”

  哪里料到许是推开的动作大了,用了几分力气,上一秒还嚷着自己没醉的小皇帝踩着地上的果皮一下踉跄着向后仰去,叫一旁的秦臻将军接了个正着。

  秦臻:“……”

  陆遗:“……”

  秦挽卿:“……”

  急忙赶来但是没来得及去伸出手的夏温:“……”

  小剧场:

  陆遗:内人喝醉了!让大家见丑了

  秦臻:胸腔的小鹿要撞死了(莫名娇羞)

  夏温:丢死人了

  作者:哈哈哈小皇帝又渣又怂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