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陆遗,朕想你了

  “陛下,您回来了。”

  小夏子知晓皇帝此番回来定是要追问废公主的下落,可他既然选择放了李旸,自然不能再将人抓回来。

  李未拾一路驾马狂奔回到皇城,南疆之行明明本就是借着陆遗这个诱饵去钓张氏那些爪牙,现下他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可心里并不痛快。

  每每对着陆遗那张脸,他就心里堵得慌。得了陆遗的承诺,便是片刻也无法待在南疆了。

  “人抓回来了么?”

  李未拾喝了一口小夏子递来的茶,心里却是总静不下来。

  “奴才有罪,派出去的人迟迟没有消息。陛下,小夏子任你责罚。”

  小夏子低头跪在一旁,盯着殿上的石阶看,好半天就吐出了这么一句话自请责罚。

  “朕问你,人是你亲自看着的,如何能半路上跑了?”

  温热的手指摩挲着白瓷杯口,李未拾冷眼盯着缩成一团的小夏子,这人跟在自己身边也将近八九个年头了,若说是心里真有不该有的念头,早该被他剁了扔去乱葬岗了。帝王多疑,李未拾告诫自己一味猜忌身边的老人不好,可他总无法对着谁彻底放心。

  小夏子先前被李未拾罚着跪着碎瓷片,膝盖的伤还没好,现在已然又开始从裤里渗血。腿上是钻心的疼,面前是脾性阴晴不定的帝王,小夏子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希望能将这事混过去。

  “实在是奴才吃坏了东西,半路内急,马夫又去给马喂草,奴才一回来人便跑了。都是奴才的错,陛下想如何打骂都成。”

  李未拾瞧着这奴才额头渗出了汗,脸色青白,许是被自己吓到了,又或者是他才罚过腿。他这一副子忍痛的样子,竟叫他想起陆遗先前替这奴才求情的话。也罢,小夏子也是个老人了,他这个人脾气是坏,总想着叫人对自己心生恐惧,才更好掌控。可对着老人,李未拾觉着,还是稍宽松一些。

  “行了,你膝盖的伤还没好。这两天就好生养着,叫人顶你的班。”

  李未拾将这话说出口,果然看着小夏子抬头怔楞了一瞬,又将头垂下。

  “谢陛下。”

  小夏子这样说着,踉跄着站了起来。李未拾冲他挥了挥手,看着后者一瘸一拐的迈出大殿。

  空旷的大殿只余李未拾一人,他脾性暴,人多了便烦,平时这殿里也最多只有小夏子和陆遗在身边。可眼下,一个在南疆,一个又养伤去了。

  李未拾想叫人去唤方醒来,又想起方醒被自己支使着去寻李旸了。一时之间,他竟已开始想念陆遗了。

  新帝察觉到自己的念头,竟是有些惊惧。难不成陆遗那厮,给自己下蛊了?不行,这人他还是得离远一些,免得心中总升起些奇怪的念头来。

  “来人。”

  帝王一阵高呼,殿外当值的小太监立马疾步走进殿内跪下。

  “陛下有何吩咐?”

  李未拾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去寻个干净的小倌来,要没破瓜的,也不能太艳俗,最好像……”

  最好像陆遗那样,浑身透着一股子的冷清气。

  当然,帝王不会这样直接说。“总之找个听话的,性子也要乖,肚子里有点墨的。”

  那小太监是新当值的,也是小夏子新收的奴才。哪里知晓这刚登基的小皇帝居然爱龙阳之好,一时间有些怔楞。

  李未拾心里本就闷着一股子气,瞧见这小太监竟在自己面前如此失礼,当即冷眼抬脚朝小太监下腹踹了过去。

  那小太监被一脚踹翻了,虽是没有踹到要害,却也是捂着肚子在地上翻了一圈挣扎着起不来,口里还喊着“陛下饶命。”

  李未拾被他吵的心烦,“朕叫你去,你磨磨唧唧个什么劲儿?还不快从地上爬起来?”

  小太监捂着肚子,他年纪小,不像宫里年纪大的奴才受过磋磨。一时间眼眶里的泪珠子竟止不住的往下掉,抬起袖子抹了一把泪,才嗫喏开口道:“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

  李未拾还是第一次见敢在自己面前掉眼泪的小奴才,瞧着这人年轻小,长的倒是清秀,一双大眼睛哭的红通通的,心里咯噔一下,竟生出了一丝邪念。

  小太监正要往殿外走,却是被皇帝一手拽着领子掀翻到了地下。整个人惊恐不已就要抬手挣扎。

  “你敢动朕剐了你。”

  新帝铁青着脸叱喝着小太监,小太监吓得浑身直抖,僵着身子不敢乱动。

  小太监觉得自己的清白就要不保了,自己一时腿慢没有给皇上找个小倌来,陛下只怕是要将气都撒到自己身上来。小太监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哪里想到,陛下半天也没有动作。

  “滚滚滚,叫你师傅尽快养好伤替你,烦死了。”

  小太监:“……”

  陛下方才那架势,恨不得要将自己吃了。怎么眼下说停便停下了。

  李未拾甩了甩袖子,气冲冲的走出了大殿。他方才心里明明有想法,怎么偏偏自己那没有反应。

  难不成是总被陆遗那样压,有了后遗症不成?

  他脑子里乱极了,又觉得自己方才的行为太过荒唐。罢了罢了,还是去处理这几天堆积的奏折吧。

  小太监看着陛下走远,才拍了拍胸脯。

  伴君如伴虎,他还是和师傅学的不够,师傅的伤赶紧好起来吧。再来几次,只怕不等陛下把自己处死,他便被陛下吓死了。

  南疆境内

  自李未拾走后,陆遗花了三天的时间将南疆的河道脉络疏离清楚,才带着一批又一批的人顺着河道挖引河水。

  许是上苍怜见,南疆叛乱平息,河道疏通,连着下了一个月的雨也停了。南疆频频传回好消息,叫脾性阴晴不定的新帝也安了不少心,平日里也不总发脾气了。

  又过了半个月,陆遗细细同工部的人做好了灾后重建的部署,瞧着建了一半的新南疆,收了几封李未拾催他回去的急信,也知归期将至。

  “大人,皇城里的急信。”

  陆遗收了小太监递来的信,眸子里渐渐升起了温度。

  “陆遗,朕想你了,你赶快回来。”

  陆遗无奈的摇头,眉眼里尽是愉悦,将信封又小心折叠好收了起来。

  小未拾走也不过大半个月,这已经是第七封信了。平均三天一封,信上的话语不多,先前的几封还很是含蓄,总是借口今天方老先生在朝堂上挑他的毛病,明天叫自己赶回去主持宴会;陆遗回信总是满满一页纸,尽是自己在南疆疏导河道的所见所闻。

  小皇帝天天盼着自己的丞相回来,可丞相总回满满的一封信,就是不见人回来。

  “方醒,你说朕都休书好几封了,怎么这陆遗就不回来?他该不会是又在南疆憋着什么坏吧?”

  小皇帝郁闷的捏着手指尖的黑子,盯着棋盘发呆。

  “陛下,臣的人一直在南疆盯着丞相,丞相这些天带着工部的人疏导河道,忙碌的很。”

  方醒知晓新皇多疑,可他瞧着小皇帝对着丞相的事情,半点皇帝的胸怀气度都没有。陆遗可以利用,但无端挑刺,总不是什么好作为。

  “这大半个月过去了,张家的把柄我已捏在手里好久了,陆遗不回来,我动手打击了张氏,谁来当我的挡箭牌!”

  小皇帝不承认自己夜里总惦记着陆遗,便寻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二人说话的间隙,小夏子传来了消息,丞相大人已经驾马至宫门口。

  陆遗那厢驾马来到了城门口,瞧着这熟悉的宫门,心里惦记着太清殿里的人,下马后步伐也匆忙了些。

  “丞相大人,陛下正从太清殿赶来。”

  城门口早有小夏子安排的宫人在等候,那宫人替陆遗解了黑色斗篷,又将剑收走,才准备将人带离宫门。

  “哥哥,和我一起瞧瞧我们南境最年轻的丞相!”

  一个尤为清冽的声音传来,陆遗闻言回头,瞧着不远处两人身披红色斗篷,一人驾着一匹红鬃烈马直至宫门。马蹄声渐渐平息,那马上一男一女翻身下马,径直走到陆遗面前。

  “拜见两位秦小将军。”

  宫人俯身下跪,陆遗才晓得面前着两位是秦家的小将军。

  男子立着如一柄枪一般,剑眉星目,眼神犀利,女子虽身穿盔甲,可肤色茭白,脸上有两个小梨涡,看着娇憨极了,不像是军营里的人。

  秦家同陆家素来交好,作为门阀里的两大巨头,秦家的人继承了秦家先祖的英勇,不论男女,皆是将帅之才。秦家长子秦臻十六岁在军营里历练,现如今靠着军功已然升了将军。秦家幺女秦挽卿,更是天赋异禀,精通布局兵阵,做了南境第一位女将军。相比之下,陆家倒渐渐衰颓。

  “原来是两位秦小将军,真是久闻不如一见,陆遗失礼了。”

  陆遗弯腰作礼,二人回了礼,便开始打量着陆遗。

  秦挽卿一眼瞧见了陆遗腰间挂着的白玉腰坠,露出两颗小虎牙冲着陆遗笑。又垫脚凑到秦臻耳边,轻声细语的说些什么,作势指了指陆遗腰间挂着的坠子。

  陆遗顺着二人的目光看了看自家腰间的坠子,一头雾水。

  “陆遗哥哥,我们小时候见过的呀,你不记得我了吗?”

  秦挽卿朝陆遗走近了几步,眉眼里很是愉悦。

  陆遗想了想,看着面前这幅面孔,他离开皇城十年,不要说现在没什么朋友,就是十年前那些经陆家大变选择同自己疏远的故人自己也早忘了干净。早些年他倒是见过年少的秦臻,后来秦臻进了军营,可这个小丫头,他脑子里真的并无多少印象。

  秦挽卿瞧着陆遗半天接不上自己的话,倒也不生气。

  “哎呀,我都忘了,以前爹爹带我去赴宴,我那个时候胆子小,都是离远远的看着你,还不曾同你打过招呼。你对我没有多少印象也是应当的。”

  秦挽卿早些年还是被当做闺阁小姐养的,是皇城有名的才女,后来不知怎么了,性子大变,竟是进了军营。后来南境便多了一位远近闻名的秦家女将军。

  陆遗见着秦挽卿这般同自己套近乎,也不排斥,心下倒是十分佩服这位女将军。年龄虽小,可南境还从未出过这样的巾帼英才。

  李未拾从太清殿赶来,在宫门不远处便瞧见几个人谈笑风生的画面。

  当即冷哼了一声,叫人掉转了御辇,再不回头。

  瞧瞧,他就晚来这么一回,丞相的魂都叫秦家那两个勾走了。

  小剧场:

  小太监(战战兢兢):师傅,陛下……那里是不是不行啊

  小夏子:……

  新皇:又是想丞相的一天

  作者:呸你就是馋我儿子身子

  两个都是sc,小皇帝不敢真的乱来,拒绝身体出轨,大家放心!

  注:秦挽卿不是恶毒女配!是我心里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