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之后,第二日必然是头昏脑涨,就算是醒来之后,也是许久没有缓过来。
他晃了晃脑袋,还是有些发晕,似乎被人重重地敲了一下,后脑勺一直疼着。
“鹤之?”宁晟哑着嗓子喊了他一声,嗓子也是干的发疼。
“鹤之,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宁晟捧着他的脸亲了又亲,低着头在他肩膀上蹭着。
安鹤之也没说话,只是整张脸都烧了起来,直到脖子根都是粉红的。
“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似乎是在撒娇,祈求者安鹤之原谅自己,这都是宁晟惯用的伎俩了。
宁晟不听地忏悔着,细碎的低声喃语像雨滴一样落到安鹤之的耳朵里。
安鹤之只是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耳朵,说道:“少喝一点,不要再像昨日……”
“好。”宁晟立刻答应道。
“我们先回去吧。”安鹤之觉得在靖王府待着总是有些怪怪的,已经被迫留了一夜,也没有继续住下去的必要。
“不再休息一会?”宁晟问着,他觉得安鹤之此时的状态不能立刻离开。
安鹤之摇了摇头,既然他不愿意待着,宁晟就把他带了回去。
估计这时候所有人都在靖王那里忙着,没空管他们。毕竟这才是第二日,府上的所有人都是已经靖王和王妃为重,估计大多数的人都去后院伺候了。
若是换了其他时候,早就有人推开房门叫他们起床了,也就发现他们两个彻夜厮混的样子。
一直走到府门的时候,都没有人找他们,只是最后还是有个小厮追了上来。
“宁小侯爷,陶小将军还在府上,您要不要带他回去?”这个小厮可记着昨夜就是他把陶风扬灌醉的,导致这人半夜都趴在桌子上,还是他们给抬到房间的。
“真没用啊……他还睡着?”宁晟问道。
小厮点了点头,瞧着宁晟,以为他会把陶风扬带走。
“那就让他睡着吧,你们要是不愿意接待就泼一盆冷水,最好是后院湖里的冷水,直接把他扔到街上就行。”宁晟漫不经心地说着,他才没时间管其他人呢。
“可……”安鹤之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就被宁晟连拉带抱地带走了。
安鹤之还是觉得很累,短短的几步路,就腰酸背痛的,整个人仿佛要散架了一般。宁晟也让人备了轿子,他直接靠在了宁晟身上。
“估计用不了多久,明如玉就会对他死心了……”安鹤之回想起昨天霍玄烨的样子,简直是无药可救了,想想明如玉也觉得心酸。
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未曾吃过一点委屈,满心欢喜地嫁进王府,以为这辈子遇上了一心一意对自己的良人,可是谁知道啊……
“怎么这么说?难不成你还故意去找明如玉挑衅了?”宁晟不经意地问着。
安鹤之也没对这些事情上心,毕竟明如玉无辜,他不想害了这么一个女子,他对明如玉本就没有其他心思,如今反倒多了几分同情。
只是明如玉被霍玄烨拉进去,就不可能有如意的结果。
“没有……只是霍玄烨心里本就没有她,成婚之后自然原形毕露,之前藏着的那些旧相好也必然少不了,明大小姐以后在王府的日子必然不会像将军府那样快乐。”
安鹤之的头靠在宁晟的肩上,想着自己算得上不幸中的万幸,有人愿意帮他,愿意爱他,已经很满足了。
“管那些做什么,明如玉若是真的想弄清楚霍玄烨是个怎么样的人,她有一千一万种方法,可是她甘愿被骗,你又不是没有提醒过她,怪不得咱们。”宁晟摸了摸他的眼角,觉得回去之后要用鸡蛋滚一下眼皮,否则还会肿着。
安鹤之也没在说话,就连下车的时候,都是宁晟强硬地把他抱下去的,一路抱回了屋子里。
反正也没有几个人看见,也就赶着马车的下人看到了,宁晟还巴不得他们告诉霍玄烨,好让霍玄烨没了那份心思。
他宁晟的身份地位确实比不了皇子,可是也不能随意抢他的人。
回到他自己的宅子之后,宁晟熬了些白粥,只是略微放了一点油盐,搁了两颗小青菜,有清淡的香气,喂着安鹤之喝下去。
“哪有这么娇贵?”安鹤之瞧着宁晟一勺接一勺送过来的白粥,实在是忍不住说道。
只是听着安鹤之这么一说,宁晟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居然难得一见地红了脸。
“你想什么呢!”安鹤之觉得他想的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宁晟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就让安鹤之跟着一起红了脸。
他还不死心地问着:“是不是?”脸上堆砌着不怀好意的笑。
安鹤之羞愧得无地自容,在宁晟的逼问下,几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宁晟心花怒放地把他按到床头亲着舔干净安鹤之嘴边的白粥。
“以前还对你那么小心翼翼的……”宁晟与他十指紧扣,迫使安鹤之看着自己。
“好了,你也吃点东西吧,昨天中午到现在都没好好吃过东西,我听他们说你吐了还几次……”
宁晟还是盯着原先的笑意看着他,让安鹤之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你喂我喝。”宁晟突然捏住了他的脸,就这么无理地要求着。
安鹤之也无可奈何,只能答应
只是宁晟正含情脉脉地被人喂着粥呢,陶风扬不识趣地踹门进来了。
“好你个宁晟,你自己昨天晚上把我灌得烂醉跑了也就算了今天在上也不带我离开,还准备让下人泼我水?如今居然还让鹤之给你喂粥?”
陶风扬一路风风火火地跑回来的,他比宁晟醉的还要厉害,到现在头还疼着,脚底下也虚,看见他跟安鹤之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泼了吗?”宁晟掀起眼皮问道。
“那倒没有……”
“还是不够听话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陶风扬上来就要揍他,“你知不知道,昨夜还是他们把我抬回去的,都是你,让我一个人晾在那里,你知道我现在头有多难受吗!一路走回来我都要跪倒地上了!”陶风扬又气又急,甚至语气还有点委屈。
“腿软了?那你是真的虚这不能怪到我头上吧!”
“呸!我身子好着呢!”
宁晟继续嘲笑地说着:“那我昨夜喝的比你还多,还干了体力活,也没像你这个样子……”
宁晟牙尖嘴利地说着,背后却被安鹤之拧了一把。
“什么体力活?你还做了大事不成!”
“那是自然!”
“哼!难不成洞房的是你啊!”陶风扬气急败坏地抢过安鹤之手里的粥,自己一口喝下,“是鹤之做的吗,味道倒也不错,给他喝可惜了。”
“跟你说的也差不到哪去……还有,这是我做的,五两银子一碗!”
宁晟从身后握住了安鹤之的手,以防他继续掐自己。
“你抢钱啊!”陶风扬差点吐出来,“不是……你前面什么意思?什么叫……”
“行了,赶紧出去吧,我要睡觉!厨房里还有粥,把银子交了就行!”宁晟连推带踹的把人弄了出去,好不容易落了个清净。
宁晟直接扑到了床上,合着衣服躺下去。
他身上也说不上有多舒服,除了有些疼之外,腰背和胳膊腿还有脖颈就没有哪里是不酸的,在床上躺着拉伸,宁晟似乎都能听见骨头的声音。
他接着就搂住了安鹤之,把他往自己怀里靠了靠。
“都快正午了……”安鹤之忍不住提醒。
他们醒的就晚,又这么一折腾,时间过了大半。
“那又怎么样?先睡会吧!”
安鹤之无奈地摇头,又问道:“别总是胡说,靖王的玩笑可开不起!”
以前还好,至少霍玄烨对宁晟还有九分的信任,只怕到如今,这信任还不到两分。
这样的玩笑话虽然他们自己听了没有关系,甚至是和霍玄烨八杆子打不着,但是传到他耳朵里,就不一样了。
“好了,知道了……”宁晟已经合上了眼满脸的疲惫终于有所缓和。
安鹤之听着他轻微的呼吸声,虽然自己没什么睡意,但是也安稳地闭上了眼睛,就连中间陶风扬有一次来敲房门都没有听见。
反正宁晟是把房门关死的,也不怕陶风扬直接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