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因此晨明用所有的积蓄购置了一处僻静不显眼的小院子,紫云有一双巧手,把整个院子布置的非常好看,紫云快要临盆了,因此这些天晨明极少出现主子身边,在家悉心照料行动不便的紫云。

  “云儿,我还是去请个丫鬟来照顾你,我不在家的时候也放心些。”晨明再次提起请人的事,紫云坚决不同意,她舍不得花钱,晨明买下这处七公主给她备了颇厚的嫁妆,但她懂得坐吃山空的道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轻易动用那笔嫁妆。

  “明,你找好产婆就可以了,其他的,你不用担心。”紫云挺着个大肚子半躺在床上,说话有点费力,晨明为难地说:“可你坐月子期间,需要人照顾啊!有些事情我不懂,也不方便去做。”

  紫云嗔笑他一眼,说:“你呀,别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了,柳大婶一早就说了,她平时在家闷,又喜欢小孩子,到时候她过来照顾我坐月子。”

  “麻烦人家不太好。”晨明说道。他的个性就是不去麻烦别人。

  “没事,柳大婶平日对我很好,等孩子满月,我们给柳大婶一个红包作为酬谢。”

  “那好,听你的。”晨明说着伸手轻轻放在妻子圆滚滚的肚皮上,忽听紫云“哎哟”一声叫,吓得晨明赶紧把手放开,紧张地问:“云儿,怎么了?我只是轻轻放手。。。”

  “明,我肚子痛,可能、可能要生了,你快去找产婆来。”紫云抚着大肚子,吃痛地说道。

  晨明嚯地起身:“云儿,我马上带麻婆子回来!”

  紫云忍着开始的阵痛,脸上开始飙冷汗。“恩。我等。”

  “砰”晨明结结实实与来人撞了个满怀,正要开口骂人,一抬头竟是六王爷,顾不得尊卑礼节,焦急地说:“爷,云儿要生了,你帮我看着,我去请产婆。”也没留意他身后有人,一阵风地跑了。

  “云姐要生了?”汐月瞪大眼睛,一把推开走在前面的云夜,一溜烟跑进小院子。“云姐。云姐。”

  “你是。。。小汐?!”紫云正大口呼着气,忍着腹中阵痛,眼前一闪出现一个清灵少女,一双紫瞳异常出彩。似曾熟悉的声音,无法忘怀的眼睛,不是她家小汐又会是谁?

  “吸!啊!”紫云脸色泛白,突然强烈的阵痛让她难忍地大叫出声。

  “云姐!”汐月紧张慌乱地看着紫云不知所措,紧跟其后的云夜看着情形更是手足无措,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做?

  镇静,镇静!汐月头一回面临这种情况,突然想起曾看过的一篇书里,就有关于女人生孩子的一些内容。

  “云姐,现在宫缩频率是不是很快?”努力回想那一节内容,一边竭力冷静地问紫云。

  “什么宫缩?痛。。。!”紫云的头发散落下来,满脑子只有痛,根本听不懂汐月口中的宫缩是什么东西。

  汐月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猪脑,忙说道:“云姐,宫缩就是你肚子阵痛的次数,是不是越来越频密?”

  紫云点点头,“啊”地又忍不住叫一声,看看紫云圆滚滚的笨重身子,汐月回头对云夜道:“你过来帮忙,扶起云姐。云姐,你照我的话去做。”

  云夜愣愣地走过去,依言小心地扶起紫云,汐月拿来柔软的靠枕搁置床背上,让紫云坐靠在上面,又教她屈起双膝,双手放松放在膝盖上。

  轻握紫云的手,柔声说道:“云姐,放松你的手,放松你的身体,不要怕,想想可爱的宝宝此时正在肚子里,努力地配合着娘亲,将小小的脑袋往下面转移,这样就能减轻娘亲的疼痛,宝宝一会儿才能更顺利地出来见娘亲。来,云姐,跟着我做呼吸,这样,慢慢地,用你的胸部慢慢地呼气。。。对,就是这样,再来。”

  紫云看着的去做,不知是注意力被有所转移,还是真的起到了作用,疼痛感有所减轻,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看一眼六王爷,便收回目光,她家小汐长大了,长高了,像个小仙女。“小汐,你怎么懂得这些?”

  晨明和产婆还没回来,汐月有心分散她注意力,笑说道:“你家小汐遇到世外高人,什么东东都学了一点。云姐,想不想听我这三年都在哪里?遇到什么人?”

  紫云点点头,她非常想知道,更想好好抱住她。这三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牵念着她的生死。云夜静静站在一旁,惊诧地看着她,他也很想知道,这三年来,她都去了哪里?当年掳走她的又是谁?

  “云儿!云儿!麻婆快点。”晨明急匆匆带着麻婆子回来,看到坐在床头的藕衣少女,不由一愣。

  一双异样紫瞳亮晶晶地望着他:“你们出去吧,男人在这儿不方便。”她决定了,留下来陪着紫云分娩。尽管这需要极大的勇气。

  麻婆子忙道:“慢着,你们两个,马上给我准备沸水,消毒的剪刀,棉布、棉纱。。。”

  两大男人一一记着,赶紧走出里屋关好门,去准备所需要的东西。麻婆子又对汐月道:“姑娘,你也出去。”

  汐月道:“大婶,我要留下来陪云姐。”

  “不行,会吓坏你的。”接生婆子吃一惊,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姑娘家,居然要留下来。

  “我不怕。云姐,我给你弹生宝宝曲子,好姐,你要做勇敢的妈妈!”汐月充满鼓励的眼神凝望着紫云,紫云已是痛得不知东西南北,胡乱点头,麻婆子立即展开接生工作。

  汐月变魔法般,盘膝坐在地上,一架紫色古筝置于腿上,闭上眼眸,玉指轻扣琴弦,屋内响起舒缓宁静的音符,如微风吹拂面容,如细水悠然流淌,如明月恬静微笑。

  舒缓宁静的音乐飘出屋外,正在厨房里烧开水的云夜,隔屋里手忙脚乱准备衣物用书的晨明,心里均是一怔。这音乐如此特别,是什么生孩子方法?

  把需要的东西一一备好,晨明毫不犹豫地端着推门进去。放下水盆剪刀等东西,忍不住看向床。“快出去出去!”麻婆子催他。女人生孩子,男人看什么看?

  晨明赶紧退出里屋,在门外听着紫云不时的痛叫声,紧张不安地走来走去,满心满脸的焦虑惊慌。紫云痛一声,晨明心里就跟着痛一下,早知道这么痛苦,就不要什么孩子了!云夜拍拍他肩膀,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说什么才好,看着晨明晃来晃去的身影,晃到最后他也迷糊地跟着晃来晃去。

  紫云不时的痛叫声,混在舒缓流畅平静的音乐中,时弱时强。这清新特别的音乐,安抚了接生婆子的紧张,也安抚了紫云的恐惧和疼痛感,紫云甚至恍惚中听到有个粉嫩的稚声在喊她“娘亲”!

  头发沾着满脸的汗水,配合着接生婆子,使尽最后的力气,紫云蓦地感到肚子一空,一松,疼痛刹那间似乎停止。虚弱不堪的凉好疲累至极,不觉闭上眼睛。

  “生了,生了!”麻婆子的声音一响起,屋内的琴声噶然停止。“把水盆端到这来。”麻婆用袖子擦擦汗,熟练地处理着剪脐带清洗等工作。当小小的婴儿被清洗得干干净净包裹在粉红色的棉绸中,汐月惊奇地发现,原来刚出生的宝宝都是一副模样:皱巴巴地超级小不点儿。

  “大婶,宝宝怎么不哭啊?”汐月想起亮亮的女儿那声啼哭,疑惑地问。

  麻婆看了看手里的婴儿,轻轻一拍,只见那筷子般大的小嘴儿动了动,一瘪一张,“哇~!”一声啼哭,脆脆地十分清亮,这个哭的表情令皱巴巴的小脸儿看上去十分滑稽可爱。汐月不禁呵呵笑出声来。

  “你把这些先端到厨房去。我出去报喜。”麻婆抱着婴儿先出来,一见晨明就脸上带笑地说:“恭喜明公子,是个带把子的。”

  云夜微笑道:“晨明,恭喜。”

  晨明看着襁褓中的小不点儿,那么小巧,还不到他一节手臂长度。虽然皱巴巴地,却很得趣。愣愣地说:“。。。这是我的孩子?”

  汐月端着污物等物书走在身后,看到晨明迟钝的表情,谐戏道:“明姐夫,你瞧瞧宝宝,那鼻那眼那嘴哪一点不像你?”

  晨明惊愕地看着她:“你是。。。”

  “叫你姐夫,当然是你小姨子。笨死了。”汐月摇摇头,端着污物往厨房去。

  晨明满头雾水:“云儿几时有个妹妹?我怎么不知道?”

  云夜幽幽道:“她是汐月。”

  “六王妃?”晨明大吃一惊,难怪,他觉得那双眼睛太过异常特别,却因一心系在紫云生孩子而自动忽略了。

  “云儿呢?她怎么样了?”晨明担心紫云,要进去看,麻婆子道:“晨公子放心,晨夫人刚生完孩子,耗尽了力气,正在休息。”

  “不行,我进去看看。”晨明不放心,闪身进屋,直奔床头。“云儿。”柔声唤着,看着她苍白虚弱的脸庞,心里既疼惜,又激动。“谢谢你!云儿。谢谢你为我生孩子!”带着难以言喻的感激和深爱,晨明在爱妻额上轻轻落下一个深吻。

  “小汐,你一回来,宝宝就出生了,你给宝宝取个名字吧。”紫云喝完炖补海带鸡汤,笑说道。晨明也含笑看着汐月说:“这孩子跟你有缘,你一抱他就不哭,我每次抱他,就知道给我撒尿。”

  汐月眨眨紫眸,惊讶地说:“孩子的名字,父母起比较好吧?”

  紫云说:“小汐,你就别推辞了,我家宝宝出生都十天了,还没个名字,每天就宝宝地喊,他不乐意呢。”

  “呵呵,那我要做宝宝的干娘。”嘿嘿,等他稍大一点就可以带着他去皇宫溜达,以后顺手牵羊时多个小帮手。。。越想越得意。

  紫云和晨明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小汐,你是六王妃,给孩子做干娘,不太妥当?”

  汐月撇撇鼻子说:“你们刚才不是说我跟宝宝有缘吗?既然有缘就认作干娘呗。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六王妃,过几天我就找云夜离婚去。”

  “离婚?”晨明不解,紫云道:“的离婚就是休妻休夫。”

  晨明道:“六王妃回来是为了和爷划清关系,考虑清楚了吗?”不知爷听到会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