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长亭更短亭,他日再聚首

  几日后,赵祯殿上任命狄青为宣徽南院使,宣抚荆湖南北路,经制广南盗贼事,并亲自在垂拱殿为狄青设宴饯行。

  白玉堂虽然被授了品级,但对于派兵布阵行军打仗他是第一次,所以狄青让他先以护卫一职留在身边。见到这个青年的第一眼,狄青就知道其人必聪颖,自然颇有好感。

  开封府大堂。

  包拯升堂,审理紫鹤密谋刺杀皇帝和西夏太子一案。

  有衙役带上紫鹤。

  “堂下所跪何人?”包拯喝道,“何人指使你刺杀当今圣上?”

  “无人指使,此乃紫鹤一人之计划。”紫鹤一口咬定这是她一人所为,与别人无关。

  “你为何指使人谋杀朝廷重臣范承遥,而且事后杀人灭口,又为何要谋害展护卫?”

  “范承遥当年任杭州知府时,灭我破天教,害我教众无数。”紫鹤说,“至于与展昭之瓜葛,大人不如去问那个蛇精。”

  “放肆!”两侧有衙役喝道。

  “破天教,你又是何人?我朝有严令,严禁任何邪门歪道;范大人取缔乃是圣上之意。妃公子?他又与此事有何干?”

  “我乃破天教教主之女,我教被破之日侥幸逃出。至于那个蛇精,展昭,你还不知他手上究竟有过多少人命吧?”紫鹤看着站在包拯身边的展昭,冷笑说。

  “堂下之人,勿言与本案无关之言词!”包拯惊堂木一拍,

  “此事岂可说作无关?紫鹤所为,全为复仇!”紫鹤笑道,“就是见了皇上也是一样!”

  “你残害无辜百姓数人,手段残忍——本府判你斩立决!”包拯道,“你可还有话说?”

  “紫鹤时运不济,没有什么好说的。”紫鹤看向展昭,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真没想到,每次我都会败在姓展的手中!”

  “来人,狗头铡伺候!”包拯抽出令牌,丢于地上。

  两班衙役抬出狗头铡刀,寒光闪烁。

  十里长亭,有人在候。

  琴音袅袅,若翔龙出水入云,吟声不绝。

  龙腾入云,一去千万里,不可见……

  “狄将军,”展昭来到狄青面前,“展某置酒为白兄和将军送行。”

  琴声止,一边弹琴的妃雪精起身,斟满四只酒杯端到他们面前。

  “展某愿将军旗开得胜,早日荡平西南匪患。”转头对白玉堂说,“广南一去千里,还望白兄珍重,他日凯旋之时,展某定再备酒为白兄接风洗尘!”

  “定当尽其三百杯!”举杯饮尽,两人酒杯掷地,摔得粉碎。

  “白五侠,我祝你马到成功,”妃雪精起身牵过栓在一旁的青白花骏马,“此马乃汗血与龙马的后裔,望能助你一臂之力。”

  “多谢公子美意!”白玉堂说,虽然平时觉得这小子鬼点子太多太靠不住,不过却以如此好马相赠,让白玉堂对他的印象略有改观。

  “我也祝将军一路平安。”妃雪精对狄青说,“虽然在下与将军每次都相见不欢,但将军即将远征,在下想将军需要这句话。相信不多久,我们可能还会不欢而见。”

  “谢妃公子好意。”狄青说,虽然这人的话里听起来玄机颇多。

  黄鹄一远别,千里顾徘徊。

  胡马失其群,思心常依依。

  何况双飞龙,羽翼临当乖。

  幸有弦歌声,可以喻中怀。

  请为游子吟,冷冷一何悲!

  丝竹厉清声,慷慨有余哀。

  长歌正激烈,中心怆以摧。

  愿为双飞鹄,送之俱远飞。

  ……

  “昭昭,我们该回去了,”看着大军卷起的烟土消失在地平线下,妃雪精对展昭说,“他不会有事的。”

  “此去千里又入战场,男儿以洒血沙场为荣,展昭恨不能与之同往……”展昭说。

  妃雪精表示理解地拍拍他的肩膀:“你有你的职责,上阵杀敌并不是你现在要做的。”

  回了开封府,安慰过了展昭,妃雪精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还在为展昭的愁眉不展而忧心,他不愿看到自己外甥这个样子。虽然小白鼠的命是保住了,但是广南远去千里,古来征战几人还,对展昭不啻于非常大的打击。他知道,展昭其实非常想请命与白玉堂一起去宾州,但是他的职责又不允许他这么做。

  真是,很麻烦的事情——

  忽然,妃雪精感到喉咙发痒,很快就有无法呼吸的感觉。

  “素肌兰!”撑着越来越沉重的眼皮,妃雪精猛然发现他房间的桌上不知何时多出来一盆非常不起眼的兰花。

  是谁把活的素肌兰带到这里来的?

  谁,知道他这个弱点……

  妃雪精没法想明白,就全身脱力地昏了过去。

  (本卷完)

  注解:龙马,西南的一种骏马,不擅跑,但擅于负重和攀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