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前奏

  夜色如墨,圆月悬空。天上的星辰两三点儿。看来,明日的天气并不会很好。通往圣池的道路上开满着那红色的曼珠沙华是那般的红艳。在那圣池的四周,已被白袍祭司名人新增植了几株桫椤树,那种能避邪魔的树。

  圣池后方的山壁,用八宝金粉混写出的符咒在风的吹动下摇晃着,那符咒上的“镇”字已快慢慢淡去。白袍祭司微微一叹,咬破了右手的中指,在那空中又是一个符咒画出,印了上去。此时,偌大的月宫中已无半点人影,全部都被这白袍祭司给遣下了山去。

  “恶”的力量还在慢慢强大,灭天之劫也快到来,身处哉圣池中的怨灵们已不再安分。又是一个百年,距上次封印魇魔已是百年之前。然而这次,他已再无把握能一个人单独封印魇魔。岁月催人,即便是他这般的不老不死,也不免多生感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或许这回,只有开启圣池底下的通道,让那名女子去超渡池中的怨灵,才有可能将魇魔压制。然而,仅仅只是压制,并不是封印。

  “珈和师傅…”白袍祭司跪在了地上,宛如少年时那般。“我快要坚持不住了…”祭司喃喃。“原来,英雄并不是这般好当,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和魇魔对抗了,这次,或许我能完全将它封印!然而…”祭司惨笑,眼望向了那天空中高悬的圆月。“那便是要献出我的生命,将祭司之位传承给那名少年,让月魄镇压住虚弱的魇魔。活了数百年之久,那般虚无寂渺的岁月。或许,这样的结局,真的是一种解脱…”

  “明靖祭司…”一名女子缓缓朝祭司走来。却是君若蝶。“你方才的话语,我都听到了…”君若蝶幽道。“其实,再怎样坚强的人,内心也一定会有软弱的一面。”

  “哦?”祭司朝地上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来。“然而,即便是内心软弱,他们也未曾胆怯不是么?”

  “的确!祭司这般的人又怎能胆怯。”君若蝶毫不犹豫的赞赏道。

  “姑娘怎么没去陪李洛?”白袍祭司走到自己跟前的那颗桫椤树旁,摆弄起那树上的叶子来。

  “他已经睡了。”君若蝶耸了耸肩,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有他姐姐和宁天在,我倒也能出来透口气。”

  祭司的嘴角浮现出了那一缕淡淡的笑意,这仿佛已成了一种习惯。“这样的情况,是该给别人一点空间,姑娘当真是兰心慧眼。”

  “是么?”君若蝶反问,随后又继续道:“我哪称的上是什么慧眼。其实,宁天那样的人,任谁也是看的出来的!”

  “姑娘不也一样?”祭司摘下了一片桫椤树的叶子放在了鼻前,闻道:“姑娘之钟情,比之宁天,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有些人就是看不出。”月光宣泄,照映在君若蝶的脸上,却也是难掩眉间的那股忧愁,不经意地,却是吟出了李义山的那一句诗来。“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一寸相思一寸灰,或许,她只能在他的身后默默地看着,直到有一天,优伤以终老,相思成相忆。然,却终究是不能相忘。那些牵牵绊绊,理不清的情丝,如何放的下…

  “也许,是看出来了而不愿点破呢?姑娘陷情太深,还请多家思量!”祭司淡淡道。

  “那又如何…”君若蝶又是一叹。“此情无解,心头常绕,何时不是在思量?”

  沉默,两人对视,无言语。就这般在月光的照耀下静静地站着。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叫声和那一声声低沉的唤语:“魇来…魇来…魇来…”

  白袍祭司一惊,脸色顿时变的凝重起来。“是魇魔!”白袍祭司对着身旁的女子说道。“这一天,终于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