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又一个疑惑

  天刚蒙蒙亮,夏夜就被无情的拖了起来。要知道她才刚刚迷糊着睡着而已,用不用这么惨无人道啊,眼睛实在睁不开,她悲哀的发现,自己连瞪人的技能都发不出了。

  “夏兄,清醒点…我们去主屋看看。”连瑾然这厮居然还拿着折扇敲夏夜的脸,继续摧残。

  伸手打开折扇,夏夜眯着眼睛跟着连瑾然来到后院。第一件事就是到井边用冷水抹了把脸,看着水里映出自己的衰样和半边脸上鲜红的凳子印及扇痕,夏夜就想砍了身后的家伙。凉意与怒意让夏夜的神经瞬间清醒,回头向连瑾然点点头,两人便轻悄的向主屋走去。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疑惑的女声,在宁静的早晨听来分外响亮。

  连瑾然迅速闪到窗边,石子飞出、点了老人的睡穴;夏夜也足尖轻点直到文思棠身旁,向她摆了个噤声的手势。

  安静…安静…

  两人对视一眼,连瑾然迈步进了主房,夏夜转头对文思棠说:“别出声,跟着来。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叫。”

  文思棠被如此慎重的行为吓到,双手捂嘴一个劲的点头。两人也一前一后的进了主房。连瑾然就站在门边,并没有走的太近,一双眼睛直直看着床铺。

  “怎么样?”夏夜边走边轻声问。连瑾然没有回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夏夜默了。文思棠疑惑:“怎么了?”

  床上,两个老人躺的好好的,神态安详。老爷爷睡外侧、老奶奶睡内侧,老奶奶的眼睛闭着,脸上也没了菜叶、米饭和汤药,床上也是干净如初,没有丝毫药汁的痕迹。总之,一切和昨天夏夜看见的完全不一样。

  “怎么会这样?”夏夜不敢置信,“不可能啊,明明……”

  “别急着下定论。”连瑾然笑,转向夏夜,“眼睛也是会骗人的。比起自己的眼睛,我更相信夏兄的话。”虽然时机不对,但是夏夜的心跳还是不可抑制的加快,又是这种眼神和语气,无法抗拒的诱惑力量、让人相信一切。

  就在夏夜移开目光不与连瑾然对视时,他径直走向了床铺,伸手去探老奶奶的鼻息,又试了试她的体温,最后观察了下眼球。直起身,他就那么一言不发的站在床边。

  “怎么样?”夏夜不自信的问。文思棠满脸疑惑,却也没有开口询问。

  连瑾然摇头:“死了…只是为何?”

  “死了?!”文思棠震惊。

  真是死了……夏夜定神,却也有了和连瑾然同样的疑问,为何?

  就在这两人陷入沉默之时,文思棠也快步走到床边查探起来。

  不消片刻,她便不解自语:“怎么回事?老奶奶似已死去多时了…可,昨晚,老人家不是说……”

  夏夜他们也在疑惑,虽然和文思棠所想地方并不一样,但是他们也想知道为何老人家竟愿意与一具尸体同床共枕,甚至在夏夜眼前做戏?就目前情况来看,老人家许是一早便知妻子已死的事了,昨晚那一切只是演出来给夏夜看而已,床铺老奶奶脸上现在之所以会这么干净,定是他在夏夜走后又统统打扫了一遍的缘故。

  为何?……又是一个眼神交汇,同样的不得其解。

  “总之,思棠,我们先回屋。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夏夜严肃的说,“连兄解穴。”

  连瑾然点头:“此事须从长计议、慢慢调查。你们先出去。”

  文思棠最后看了一眼面容和蔼的老人,随夏夜一道回了房间。待他们走后,连瑾然轻声出了门,在床边击出又一个石子,随后便消失在了渐亮的内院里。老人家穴道被解,瞬间睁开了眼睛,缓缓的坐起、扫视了一遍房间,没有什么发现。目光最后停留到了一旁老奶奶的脸上,停留。微笑浮现,伸手从老奶奶的额头抚摸到面颊,他声音沙哑却温柔:“老伴儿,睡得好不好啊?要起了哟,今天我要继续努力呢……只是,委屈你了。”

  三人回屋没多久就听见了推门声,老人家已经起床开始忙碌了。

  “现在,怎么办?”文思棠坐在床上轻问。

  “现在?”夏夜轻笑,“现在对我最重要的事就是补觉。不要和我抢床啊;不到日上三竿,也千万不要叫醒我啊。”说罢,径直躺倒床上、翻身、闭眼。文思棠坐在床边微怔,一脸可怜的望向连瑾然,小鹿般的眼神似在讯问:我该怎么办?连瑾然看了眼只露出个后背的夏夜,无奈的笑:“让夏兄歇歇吧。他,恐是一夜未睡好。我们过些时候,去村里打听打听。”

  “好。那我去帮忙老人家。”文思棠点头,贤妻良母般的微笑,“表哥想吃什么?”

  “我?”连瑾然宠溺的笑,“都可以啊。表妹的厨艺,那可是妙绝啊,做什么都好吃。”

  “那,那我先走了。”文思棠低头,语带娇羞、急切的说完,便匆匆出了房门。连瑾然心情甚好,却也困意满满,将两张凳子并在一起,准备再将就着休息一下。

  “连兄不如到床上来吧?”……

  连瑾然怔,看着床上的背影。

  夏夜其实本不想出声来着,听着房内的动静,她总忍不住腹诽:这两人就不能等等再互相调情嘛?都还没确定她有没有睡着呢,就如此公然的上演言情剧!害她又不得不听了个全套,一大早就犯恶心、心情不爽。可是当听到文思棠走后,凳子被轻悄的移动时,她还是忍不住的想关心,话、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出来了。

  “这,不好吧……”连瑾然推辞。这丫头,真不拿自己当姑娘家看了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我都是男人。”似乎,夏夜真的忘记了自己是个女人的事实。

  连瑾然站了片刻,似在等待,然而没有反应……

  而当夏夜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话,猝然睁眼、准备回头解释时,身下的木床发出了吱呀声,床铺微微下陷——连瑾然显然已经躺了下来,背后甚至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夏夜懵,这下可算是骑虎难下了。这床狭小相当,夏夜估摸着她翻两个身就能下地了,现在又加上个连瑾然,她连翻身的动作都不敢再有,深怕转身就会与旁边的人来个亲密接触。

  心理压力加大,睡意更胜,迷糊中夏夜就那么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