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被看穿了

  当文家女儿闹起革命的时候,玄月宫的二人已经闹完革命正式进入谈判期。

  “你确定?”夏夜想了半天不知从何说起,只好再次确认下潭的想法。

  “我确定。”潭好脾气的有问必答,即使是重复多次的无意义的对话。只是从没有减少自身的杀气。

  夏夜盯着那看似无害的目光,最终投降:“好吧,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第一、虽然你对四星卫说过的话和小姐一样,可是语气完全不同。想要模仿一个人,语言容易、神态难,那样的表情不是小姐的。第二、小姐从不是一个外露的人,这是多年的习惯,即使她再饿或再饱,也绝对不会表现出来更不会说出来。当然,用这个做借口更不可能。如果说刚开始我只是疑惑,那么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怀疑你了,所以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试探你。不得不说,中间有一段时间你确实很像,让我差点打消疑虑。但在这最后一试中,你错了。”夏夜知道他说的是之前那段疑似非礼的情况,便用眼神询问他:哪儿错了?

  潭自嘲一笑说:“如果真是小姐,我现在只怕已倒在墙角吐血了。”闻言,夏夜笑了出来。潭继续说:“你不是她。不管你长得多像,对她的经历多么熟悉,但是本能是不会骗人的。”一句话,却让夏夜有醍醐灌顶之感,是了,她有秦夜凰的记忆,但那只是记得,不是习惯;是在思考后才会得出的结论,不是第一时间就能得到的反应。

  想通之后,夏夜也笑了笑:“是了,我不是她。”

  潭挑眉:“不辩解?”

  夏夜也挑眉:“辩解你就会相信了?”潭无言,却将杀气尽数敛去。

  叹了口气,夏夜将自己的遭遇如数吐出,只是省去了姓名和与连瑾然的那段相遇。潭听后只平静的给了五个字的评价:原来是这样。夏夜对他的反应相当不满意,连声质问他是否真的相信。结果被潭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他说:“你就好好坐在我面前,不就是让我相信的最好证据?”

  夏夜明白大厅里等着的那四个人也铁定怀疑自己的身份了,月应该告诉了潭自己没有易容,阳应该在拦着准备提剑上来砍她的暮和晓。这个时候,两个人都清楚、再不可能的事实都是真相。“于是,你准备怎么办?”夏夜一副随你处置的表情看着潭。

  撤去了杀气的潭一脸温柔,夏夜发誓这是她今晚见过的潭最柔和的一面,然后她听见他说:“有的时候你可以做自己,但有的时候你必须做秦夜凰。所以首先,得让‘秦夜凰’和‘你自己’一样,也变成你的习惯。”

  “怎么变?”沉浸在潭温柔笑容中的夏夜无知觉的就跟上了这么一问。然后她看见潭的笑容更加温柔:“明天你就知道了。”

  于是到了第二天,夏夜就想大呼:杀千刀的木潭!所谓的让“秦夜凰”变成习惯,就是暮和晓轮番的与她“切磋”,阳时不时搞个偷袭,月就抱着个药箱随时替她疗伤。杀气腾腾的找到潭问罪,他还理由一堆的解释:“这是让你习惯应对危机,省的只会跑。堂堂玄月宫主总不能让人嘲笑就会轻功吧?”这也就罢了,偏的这人越管越宽,理由越编越离谱,夏夜一跺脚,甩手就想不干了,他又轻巧巧一句:“这小姐的夫君,还是由大家一齐选吧。”气的夏夜浑身直抖,最后还只好一咬牙继续“习惯”。

  如此又折腾了三日,终于得到了潭恶魔的首肯,夏夜立如脱缰的野马跑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了封信给潭叫他搜罗各地美女、能人,准备开家独特的青楼,这青楼的老板也在外面选拔,由能回答出问题的人担任,问题附在了另一张纸上。夏夜在信中千叮万嘱两点:一是这家青楼不要用玄月宫的名义,最好和玄月宫没有半点关系;二是那问题不要做任何修改,传发出去找人回答便可,得到答案便立即送去与她。

  潭看着那张问题纸,苦笑半晌——完全看不懂。

  玄月宫地处山坳之中,四面都是高耸入云的峭壁,这不得不说是自然的造化。进玄月宫的路有很多条且很复杂,但是出去的路只有一条,这条路说来容易其实也并不容易,关键就在于经验。山中弥漫的雾气,由山顶俯视只觉云雾缭绕,但若从这山坳中仰视,倒也看得清些许,所以这出宫之路就是轻功攀附崖壁上的绿藤。其实这么多年,也并非全无人发现过玄月宫所在,只是玄月宫四周树林皆有毒雾和阵法,那些误入此处的人并不知道这里就是玄月宫罢了。

  夏夜德福于这几天的特训,不消片刻便跃上了崖顶。此时的她已换做了一副公子打扮,白衣飘飘、片尘不沾、青丝高束,执一柄纸扇好不潇洒。九月末十月初、不暖不凉的天气正适合出行。夏夜一路下山,路人也没遇见几个,无聊之际又找来了树叶吹起了《三寸天堂》。,马蹄声由远及近,夏夜自觉让避,却见马上人在眼前停下,然后熟悉的抱拳:“这位公子,幸会。”

  “幸会。”夏夜熟练的也是一抱拳,“兄台可是有事?”

  “敢问几日前在往破山,公子是否也用树叶吹过此曲?”

  “确有此事,怎么了?”

  “呵,没什么。他只是想说,他就是那吹笛与你相和之人。”一个女子策马行来,巧笑道。夏夜看了眼有点窘迫的连瑾然,循声望去,一袭鹅黄的衣衫,薄薄的轻纱覆盖了下半张脸,只留了一双含水杏眸和弯弯柳眉。

  “公子莫见怪。在下只是……爱曲而已。还未介绍,在下连瑾然。”继续抱拳。

  “我叫文思棠。”马上的女子也下马抱拳道。

  夏夜颇为无奈,这古人就是规矩多、死脑筋,却也抱拳回道:“连公子,文姑娘,幸会。在下夏皇。”

  “夏公子,可是要出远门?”连瑾然看见夏夜背上的包袱问道。

  “我?呵,也算吧。男儿志在四方嘛,我就想出去走走,见见世面。”夏夜经过玄月宫四天的精心栽培,已将本性敛去不少。再加上此时又是在连瑾然、文思棠二人面前,更是毫无女气,爽快说道。

  连瑾然闻言自是十分欣喜,觉得逢上知己了。立即询问道:“不知道夏公子可有去处?”夏夜摇摇头:“没有打算,……随遇而安吧。倒是连兄,公子一词实在生分,如不嫌弃,就唤我一声兄弟吧。”

  “这是极好。那夏兄弟是一人?”

  “恩……怎么,连兄有意同行?”

  连瑾然欣喜,刚欲开口相邀,突然反应过来此行并非只有他一人,正踌躇。文思棠便缓缓开口:“也好,三人作伴。夏公子意下如何?”

  夏夜将折扇往掌中一拍,也乐道:“再好不过。那请二位多多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