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影嫙进了店门,一没有小二搭讪,而没有满座客人,这客栈,装潢华丽,人却出奇的少。

  影嫙到嘴边的好酒好菜端上来,也生生咽了下去。

  “好冷清的……客栈。没有小二,没有掌柜,没有客人,你确定,这是客栈?”影嫙转头看向司徒惑,这让她吃什么?啃桌子还是咬椅子?

  “呃……”司徒惑看着眼前的场景,也搞不清楚。

  “爷,客栈,被人包场了。”是方才那个声音。

  影嫙看向作揖行礼的黑衣人,脸上带个银面具,声音真是越听越耳熟。“把我的鸡、毛、掸、子、还给我!”

  要不是司徒惑抓着影嫙,影嫙现在肯定冲上去抓着他就咬了。难怪声音听着耳熟!

  那枫炔惊得退了半步,面具却遮不住惊讶的眼,显然没料到影嫙竟然还记得。“咳。”尴尬的瞥开脸咳嗽了一下。

  “还、不、还!”影嫙咬牙切齿,对这个家伙真恨不得咬两口。

  “怎么雨风沁也会有人包场?”司徒惑问道,缓解了两人的剑拔弩张。

  枫炔不自在的又瞥了影嫙一眼,往左跨了一步,企图离影嫙远一点。然后才回司徒惑的话。“包场的是……”

  “是我!”楼上一个不轻不响的声音,不过影嫙二人却还是听得出声音的主人是谁的。

  “痕?”司徒惑皱了皱眉,低低的说了个字。却只有影嫙听见。

  两人牵着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放开了。

  影嫙抬头,看见夜云痕很悠闲的趴在栏杆上往下看,欣喜又涌上心头。熟人啊!

  “师叔,既然你包场,给两间房加顿吃的行不?我饿了,师叔。”就那么抬着头,瞪大眼睛跟夜云痕卖萌。

  夜云痕居高临下的看了看不曾抬头的司徒惑,又看着摆了一脸可爱表情的影嫙,趣意又上心头。“师叔叫的这么勤,我不应也说不过去啊,你说是不是,小师侄?”

  “就知道师叔好,那赶紧的吧,我真饿了。”影嫙摸了摸肚子,好不滑稽。

  夜云痕折扇在头上敲了敲,似乎很头疼的样子。“可是,客满了啊。”

  影嫙显然是没料到夜云痕会这么说的,愣了下。“你一个人,这就客满了?”这客栈真小,就住得下一个人?

  “我一个人,这肯定是住不满的,不过你也知道你师叔我随从很多,还拖家带口,这雨风沁一共就二十间客房,能不住满么?”

  一共就、二十间?!这是客栈?!

  影嫙自顾自心里感叹着,司徒惑却不曾开过口。连那个枫炔都暗自溜走了。

  “不过嘛,上房我刚好留了一间,要不师侄你跟我住,正好你师傅住那一件房,我不嫌挤的。”夜云痕趴在栏杆上,手指玩扇子玩的不亦乐乎。

  “师……咳……司徒,有没有其他客栈?”影嫙白眼,差点被夜云痕带沟里去。

  “不安全。”司徒惑只是淡淡吐了三个字,马车上那温柔的模样也不翼而飞了。仍是那面无表情的样子。

  “那……怎么办?要不就应了师叔说的?”

  司徒惑摇了摇头。

  影嫙坐在就近的长凳上,一脸纠结。

  夜云痕在上面哼着从影嫙那学来的歌,也颇觉无聊。

  三人就这么沉默着。

  影嫙脑子里盘旋着跟夜云痕一屋,会怎样。跟司徒惑一屋,又会怎样。各种瞎想。

  司徒惑站在那就像栋柱子。能这么站着的,估计也就只有司徒惑了。

  影嫙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司徒惑,你跟夜云痕一起住好了,反正你们是师兄弟。”又抬头看向那个罪魁祸首,语气颇有几分不快。“第几间房?我自己住!”

  夜云痕有点愣怔,硬是被影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愣了半拍。“上楼左……左转第一间。”

  影嫙气势汹汹就冲上了楼,踹开门。没错,是踹的。

  咣当一声又将门关上,惊得夜云痕一个手抖,扇子从楼上掉了下去。

  “啪”的一声,紧接着是夜云痕的惋惜声。

  那扇子,摔裂了。

  “师兄……”夜云痕蔫了般的趴在栏杆上,觉得没意思了。

  司徒惑扫了那摔坏的扇子一眼。抬眼望着夜云痕。“闹够了?”

  “师兄,那扇子……是你的……”夜云痕万分抱歉的看向下面的司徒惑,超级没底气。

  司徒惑走过去捡起了摔毁的扇子,小心翼翼的展开来,扇面上画的却是一种罕见的花,没有别的颜色,除了白的扇面就是黑的花丝了。

  “哪拿的?”

  “呃……我觉得那花挺奇特,便向师傅讨来用两天的。看了落款才晓得是你的……”

  司徒惑一折一折的将扇子重新折好,随手放在了边上的桌子上。“坏了便坏了罢。”

  夜云痕却是一喜。“就道师兄不会怨我,师兄就是师兄。”

  “莫耍嘴上功夫,当真没有客房了?”司徒惑眼角不经意瞥向那扇子,上房的夜云痕却看不见。

  “就那一间……当真不是我有意为难,只是谙雨,小昀,尘还有愆他们都在,加上我那些随从,当真没有空房了。师兄要不介意,同我挤一挤好了,明天我让他们空出一间来。”夜云痕解释了一大堆,也不知司徒惑是否有在听。

  “不必了。明日,我再去找其他客栈便可。”司徒惑手抚上那扇子的断裂处,似若有所思,却不忘回夜云痕的话。

  “大家都在,何不如一起游玩呢?”

  “太闹。我先行离开,小沂若寻我,告诉他我明天来接他。”司徒惑说完转身离开。

  夜云痕看着司徒惑出门,却瞧见了司徒惑身上那银笛上坠挂的洁白流苏。

  直到看不见司徒惑了,夜云痕的思绪却依旧没有收回来。

  瞥见司徒惑留在桌子上的扇子,却又是一阵不解。司徒惑待白沂确实是与对旁人有着莫大的差距。

  司徒惑,太难让人猜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