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如果有恶魔（一贪婪篇）

　　女孩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脚步越来越重。女孩已经精疲力竭，但还是不肯停下来。因为女孩不知道一停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也许会被那些人抓住，也许会被毒打一顿，甚至会丢掉这条小命。

　　女孩用尽最后的力气奔跑着，所有女孩经过的人都是用疑惑冷漠的眼神看着女孩从眼前跑过，没有人会拦住女孩问一问：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跑？

　　女孩觉得全身火辣辣的，像是被泼了辣椒水。伤口处更是撕心裂肺的痛。女孩的脸孔被汗水浸湿，发丝贴在脸上、脖子上。

　　终于，女孩再也跑不动了。停下来，跪在了地上，双手撑地，已经僵硬的不能再动了。女孩怕一动，自己就会完全躺在地上。眼泪和汗水混合在一起滴落在地上，经过的行人中，有人觉得女孩是可怜的乞丐，就随手扔了几个硬币在女孩的眼前。女孩低着头，看到在地上打滚的硬币，更是觉得羞辱。内心撕心裂肺地绝望地狂叫道：“如果有恶魔，我愿意拿我所拥有的一切去做交换，只要能让他们消失。”

　　突然，四周的时间停住了。络绎不绝的行人不见了，变得黑漆漆的，女孩感觉到背后冷飕飕的。女孩强撑着抬起头，跪在地上。看到眼前的景象，女孩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凭空出现的两个身影就在女孩面前，一个人坐在桌子前面，悠闲地喝茶，而另一个人恭敬地站在她的身旁。她们处在黑暗中，看不清她们的脸。女孩眨了眨眼睛，确信这不是梦。变得害怕，惊惶地说道：“是谁？是谁在那里？”

　　“啊？”黑暗中传来一个不悦的声音，听得出来是个少女的声音。只见她转头看着身边的人，不悦的口气说道：“帕得里克，我讨厌在喝茶的时候来这种地方。”

　　黑暗中的男人躬身行礼，微笑道：“小姐，你真是任性，现在是认真做事的时候了。”

　　“恩，最好这件事能让我觉得有趣。”

　　突然女孩们的身影向前移动，看清了她们的脸。一个极其美丽的少女和一个极其英俊的男人。女孩不相信这样的人在世界上存在，因为从来没有见过。

　　鸢珂放下茶杯起身，走到桌子的前边，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女孩，无奈地说道：“为什么每个见到我的人都是这幅表情，明明是他们召唤我的？”

　　女孩惊讶的瞳孔放大，“是我召唤你们来的？怎么可能？”

　　“在我们出现之前，你说了什么？”

　　女孩微微低头，思考着，“我说如果有恶魔，我愿意……恶魔！？”女孩猛地抬头看着她，“你是恶魔。”

　　鸢珂点点头，“算是吧，说吧，你要和我交换什么？”

　　“交换什么？”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阴黑暗的一面，在憎恨、厌恶、贪恋的时候就会表露无疑。黑暗被放大，就会召唤出恶魔。而你现在的情绪是憎恨。”鸢珂走过来，蹲在她的身边，“告诉我，你在憎恨什么？”

　　女孩突然平静下来，看着她。“如果告诉你，你可以为我消除憎恨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和我缔结交换契约，我可以为你做到任何事。只不过你要拿相等的东西作为交换。”

　　女孩惊讶地看着她，“相等的东西。”

　　“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得到，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行。”

　　女孩在脑海里思考了一会儿，，“你说过只要和你缔结契约，可以为我做到任何事。”

　　鸢珂点点头，“是的。但是，一旦缔结契约就无法反悔，希望你想清楚。”

　　“好吧，我答应和你缔结契约，只要你为我杀掉我的父亲和迫使我母亲自杀的人。”

　　“好。帕得里克”

　　帕得里克应声道，走过来，伸出右手，脱掉手套。把手伸在女孩面前，女孩看到帕得里克的手吓了一跳，纤细雪白的右手，黑色长长的指甲，这不是人类的手！

　　鸢珂洞悉了她的想法，“你想的对，他是恶魔。只要和恶魔缔结契约，他可以为你做到任何事。”

　　女孩看了看鸢珂，又回头看着帕得里克，他的表情依旧温柔。甚至要比那些人的嘴脸可爱的多。即使他是恶魔又何妨！女孩伸出手和帕得里克的手叠合在一起。女孩觉得掌心热热的，发出光亮，不一会儿，光亮消失了。帕得里克抽回自己的手，自己的掌心出现一个名片大小的硬纸片。“这是你缔结契约的证明。凭借这张契约，你可以任意出入我的府邸，直到契约结束为止。”

　　女孩坐在马车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不停地翻看手里的那张纸片，这就是契约。纸片上只有一个有着黑白一双翅膀的恶魔，再没有其他的东西。女孩小心翼翼地回过头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叫帕得里克的男人，他只是注视着坐在对面的人。而她只是慵懒地用手托着头，看着窗外。女孩在心里打鼓，这个少女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有什么本领能杀了那些人？

　　“如果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女孩愣了一下，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办到我委托的事情？”

　　鸢珂回过头看着她，“我当然办不到，但是他能做到。”鸢珂看着坐在对面的帕得里克。

　　帕得里克转头温柔地笑道：“她不需要做任何事，只要她向我下命令，我就可以去做任何事。”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她是我的主人，而我会绝对服从她的命令。”

　　“难道她要你杀人也行？”

　　“任何事都一样，只要她说出口，我就会去做。”

　　女孩定了定神，决定不再追问下去。她知道眼前的这两个人不是自己的大脑可以想通的。

　　马车停了下来，就听到外面有女孩说话的声音，莉莉和莉卡齐声说道：“小姐，欢迎回家。”

　　女孩跟随他们一起下了车。看到眼前的城堡不免惊讶，更重要的是这周围空无一人，谁也绝对想象不到在这高楼林立的城市里会有这样的地方。但是这一路走来，女孩觉得奇怪，在走到这附近的时候，任何生物都避离这里，仿佛眼前有什么障碍似得。

　　女孩抬头看到了飞机，但是飞到城堡上空的时候，改变了航线。

　　莉莉跟在她的身后，笑着解释道：“这座城堡被张开了结界，在外人看来是一片空地。任何生物经过这里都会退避而行。”

　　女孩看着莉莉，一脸天真微笑的少女说起这些虚无的东西，竟然没有一丝害怕。“你也不是人类？”

　　“怎么可能的，我可是有血有肉的人类。只不过和你们有些不同罢了。”

　　鸢珂坐在书房里，玩弄着放在面前的乌龟。把它放在玻璃缸里，任它从任何角度往上爬，最后的结果都是跌落缸底。

　　帕得里克推门进来，“小姐，您想到该怎么做了吗？”

　　“去把她叫来吧，在开始之前我有些事要问她。”

　　“她已经在门外了。”帕得里克转头喊道：“你可以进来了。”

　　女孩怯怯地推门走了进来，在离鸢珂五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莉莉已经带她沐浴，重新换了衣服。现在的她看起来才像朝气蓬勃的少女。“走近一点，我不想那么大声和你说话。”

　　女孩点头，又走近了一下，帕得里克搬了把椅子放在她的身后。女孩坐了下来，“现在说说你的情况吧。”

　　女孩惊讶地抬头看着她，“你们是恶魔，找到缔结契约，难道不知道我的情况吗？”

　　“不知道，所以我才要问。”

　　女孩突然觉得有些被愚弄的感觉，“你们是在耍我吗？”

　　“我说过，只要缔结了契约，我可以为你做到任何事。”

　　女孩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妥协了。“好吧，我叫魏莉。本来我有一个不是很富裕但很幸福的家庭。父亲开着一家小公司。母亲是个典型的家庭父母。但是有一天，父亲迷上了dubo。有时候好几天几夜都不回家，只不过半年的时间他就把家里所有的一切都输光了。但是那些当初唆使他dubo的人还是不肯放过他。让他借高利贷去赌，现在已经债台高筑了。他整个人都变了，以前他的脾气很好，对妈妈从来都不发火，但是最后妈妈说不要他赌了他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毒打。他对我也不像以前那样好了，就好像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一样。最后他无路可走了，就把我和妈妈卖了，卖给那些唆使他dubo的人。那些人对我们就像是对待奴隶一样，动不动就毒打我们一顿。今天，我是从那里死里逃生出来的……魏丽控诉着父亲的罪行，哭泣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的母亲呢？”

　　“她受不了虐待，自杀了。现在尸体还在那些人那里。”

　　书房里只剩下鸢珂和帕得里克了，鸢珂坐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赌和鸦片一样，曾经鸦片让千千万万的中国人沦陷了，即使没有了鸦片但是又出现了许多比鸦片还要毒物的东西。而这些罪恶的源头是人类无法战胜心里的邪恶和贪婪。

　　帕得里克站在一旁看着她，看到她坚定的眼神就知道她已经考虑清楚了。“我们要怎么做？”

　　“赌输之后卖掉自己的人尚可成为人，但是由贪婪驱使放弃自己的亲人，这就不能称为人了。既然不是人了，那我就不用对人的办法解决了。他不是想要赌赢的喜悦吗？那我就满足他，然后再把他拉入地狱。”

　　“你是在替那个女孩鸣不平？”

　　鸢珂对视着帕得里克的眼睛，“她受了什么苦，都与我无关，我只做我想做的事。因为我觉得很有趣。”

　　帕得里克看着主人，这时她的表情冷漠的可爱。“我明白了，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