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睡醒起来时,我已经回到了Hotel Palazzo Giovanelli。那熟悉的红和橙的色调,那熟悉的酒红色床头,那熟悉的同色柔软枕头,那熟悉的白色被子,还有宽敞的房间中有同样酒红色与白色搭配的椅子,木制的桌子,简约的落地灯,台灯。厚重的地毯,精美的油画。木制的天花板,暖色的灯光,典雅而温馨,深红色的窗帘外。拉开窗帘,是细腻而优雅的大运河……
有那么一瞬间,我有些失神,经历了那么多,这里反而向家一样了。
手机在床头柜上充电——一定是江忘华吧,想不到他还那么细心。
我心里开始漫上一些甜甜的感觉。我扭着脖子看着周围,结果脖颈上一痛,我本能的抬手触碰痛处,出道的是布料的温软。心下浮上江忘华的脸,竟不自觉的浅浅的笑了。
我走出房间,环顾着,看来果然还是原来的那间,一点也没有改变。
客厅和起居室里的每一样东西都牵起了我的回忆——比如说那个桌子上,我曾品尝着威尼斯的美食,比古说那个办公桌上,我曾整理会议文件整理到深夜,结果江忘华还拿了一盒牛奶来,牛奶带着淡淡的温度。
我重重的叠在沙发上,伸手拿了一块靠枕抱在手里,将脸埋进靠枕中。
这次,我是做了一颗很长的梦吗?
也许就像我在这个梦中一样,随时随地睡着了,然后惊梦到了这般离奇的事。什么Ilario,什么黑手党,什么Zoe,什么Troys什么Hymir……
全部不过是我的一场南柯空梦罢了,等醒了,这些人和事全部都成为泡影,只存在于我的记忆中。如果我讲给回依听,一定会被他笑个够吧,甚至说成是八点档肥皂剧的导演最佳人选。
我闭上眼睛,当我醒来时,也许会看见江忘华一脸浅笑的走进诊疗室,用毫不歉意的口吻说:“哎呀哎呀,抱歉啊,我迟到了~”
然后我会去查看病情,回依嚷嚷着向我跑来,柳翎会突然冒出来,将她提回护士站……
要好酸啊……唔……我有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哎呀哎呀,抱歉啊,迟到了~”
我眨眨朦朦胧胧的睡眼,瞪着门边毫无歉意的江忘华:“拜托江大导师,道歉再有点诚意吧!”
他向我眨眨眼睛,无所谓的躺在他的办公椅上:“哎哎,没事,院长老头不会管的~”
我翻个白眼,拿起病例簿,走了出去查病房。
“小~~~~~~~诺~~~~~~~~~~~”
“回依……你又怎么了?”
回依将我抱的紧紧地,抬起头,泪眼汪汪地说:“我给你说啊,今天我去病房的时候,三六号床的大叔想要猥亵我!!!”
“呃……我想是你误会了吧!”
“程回依!还不回去,你没听见护士站的铃声快想烂了吗?”
“啊啊,对不起,护士长,我马上就回去,小诺下班要等我呀~~~”
我叹一口气,向柳翎弯弯眼睛,表示谢意。
我推开熟悉的病房门,青玥的声音在屋里想起:“啊,小诺姐,你来拉~”
“青玥,今天有好一点吗?”
我摸摸她的额头,他笑着说:“很好呢~小叔也来了……”
我看见她的脸红了一下,会意地笑笑,朝坐在床边的章雨点点头,然后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一切都很正常,却总少了些什么。
对了,我想起了我刚刚做的梦——威尼斯,大运河,贡多拉,双年展,小木屋,友好的意大利少年,阴险的女黑手党,还有,江忘华,不一样的江忘华。
突然,脖颈一痛,我倒抽一口冷气。
唔……那些都是梦吗?只是我的一个奇怪的梦吗?
为什么不希望是呢?明明在梦中我很狼狈,差点就死了啊!
唔……真的好痛……
为什么呢?就是因为那样的江忘华吗?
只是为了他眼中的那份温柔……
脖颈越来越痛,我抬手,想去触碰,却被暖暖的触感包裹着,禁锢着。
因为痛觉,周围的一却都开始模糊,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梦幻,我感觉有些昏昏沉沉的。
“江……江忘华,好痛啊!”
几束强烈的灯光直射我的眼睛,我睁睁合合几次才看清楚眼前的事物。
浅黄色的发丝垂在我的脸上,挠得我有些痒痒,背光的黑暗中,一双深绿色的眼眸当着柔和的光芒。
“小诺,再忍忍,马上就换好药了。”
我这才清醒一点,是那天被劫持时留下的刀伤。由于药物的作用,正灼痛着。
我皱着眉头,眼睛却不知道看哪里。
“真是的,不在我是好好睡觉,跑到客厅来睡,万一感冒了怎么办。还有阿,不安分地动脖子的话,伤口可是会感染的,半天好不了。以后留个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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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罗嗦了。
“以后要是因为这个疤丑的没人要的时候,看你怎么办!”
他嗔怪地说着,忽然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我还是可以考虑的……”
我听见这话,也了一下,从他的膝上跳起来:“你在说什么啊!”
他痴痴的笑着:“真的哟~”
“你……”我一扭头看他,脖子上立刻传来痛感,我倒吸一口冷气:“痛死了!”
“你别动,我帮你包扎好。”
他压下我不安分的手,轻柔的将绷带绕在我的脖子上,然后打了一个结。
“好了!”
“谢谢。”
我摸着那一圈绷带,低着头,红着脸道着谢。
“小诺,要不要去再玩玩?”
我傻乎乎的回了一个“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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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贡多拉上,我想着威尼斯的旅行,马上就要结束了呢!很舍不得啊,很舍不得一些人……
还有江忘华,会不会回去了,我们就会变回以前那样?
想到这里,我不自觉得看向江忘华,他正好也看向这边,我们俩的视线就这么装在一起了。
他笑着看我红了脸低下头,然后一言不发。
我们到达圣马可广场之后,江忘华就拉着我去了面具点。
“买这个干什么?”
“明年,明年我在带你来参加狂欢节怎么样?”
他对我眨着眼睛,语气充满了诱惑——“好,好吧。”
于是我秉着又不用我出钱的欠扁思想,收下了江忘华给我买的面具。一个简洁而典雅的面具,只有一束海蓝色的雏菊秀在上面。
江忘华的面具是我选的,是金红相间的,在左眼和脸上有一个大大的十字架。
坐在圣马可广场上,江忘华看着那一群鸽子,忽然问了我一个问题:“小诺,如果可以,让你成为一支可以飞翔的鸽子,怎么样?”
我看着他,奇怪他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问题,但还是想了想回答他:“这些鸽子尽管可以飞,看似很自由,但是却被这些诱人禁锢着。如果可以,我不愿变成他们。”
江忘华笑笑:“你们,果然还是有点像,但是你们是不一样的。”
我被他的话搞得莫名奇妙,只是笑笑。
“小诺,你不问我那些过去吗?”
我抬起头,凝视着他的眼眸:“你都说了是过去,那我为什么还要问,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我承认以前我是很想知道,但是现在我放开了。”
之后,我们没有在讨论这个话题。只是离开的时候,他说:“小诺,明年和我一起来吧,用不一样的身份!”
我脸上一烧,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回酒店的时候,我们坐在贡多拉上,前方是叹息桥。
夕阳的光辉撒在上面,如梦似幻。
我静静的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想要将这一切深深的攥进自己的记忆。
江忘华突然叫我一声,我应着回过头……
“唔——”
他的手臂有力的劝着我,怀抱坚实而温柔。
他的唇堵上我的,先是和煦的吮吸着,继而开始变得热烈,辗转,我喉咙里呜咽一声,不自觉地张开了唇瓣,他探进我的领地,缱绻着,诉说着,直到我们都快要窒息。
他将额头抵着我的,用那双湖水般荡漾的眸子看着我逃避的目光,小声而满意的笑着。我们俩呼出的气息就成一片,很暧昧。
我侧过头,拉开和他的距离,看见了叹息桥在我们的后防越行越远。
“这下,你逃不掉了……”
他有些喘着气,在我耳边说着。
我缩着脖子,推着他的脑袋,却不能拉开距离。
“呃……你……”
我这下心里很乱,很慌,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江忘华有收紧了一次手臂,是我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上,我听见他的心脏快速而有力的跳着。
乱了乱了,我怎么睡不着,要是这时候睡着该多好啊~
胡诌一个话题吧——
“怎么?小诺害羞了?”
“没,没有,不是啊~”
“那怎么不说话?”
“呃……我在想啊,我们这几天逃亡,房间没有退,不知道费用占到多高了——”
他拍拍我的头顶:“不用担心,回去让院长老头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