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吃食
“小主，今日奴婢瞧了小厨房得菜肴倒是可口，小主多少还是要进食才是。”蕙兰于锦瑟一侧苦口婆心的劝道。
锦瑟倦怠椅在雕花椅上，略答后闻小祥子道：“小主，您可不知。昨日奴才听到钟粹宫皇上赏赐给慎小主的玉镯丢了，怪罪到晋小主的殿里宫女去，结果还是自殿里的宫女给找着了。奴才想着，慎小主的脸色该有多难堪。”
“你小道消息倒是精通得很，快去给本主看看食膳可都快好了。”锦瑟听了小祥子所言，吃吃笑道，慎贵人倒是自打嘴巴了。
小祥子却去，然令儿嚅嗫亦退去，蕙兰察觉令儿不对，自然记于心中。
锦瑟靧面，怏然唤和沁篦头，染蔻丹，木椅啴缓执卷阅，素娆奉茶，道：“自小主上回同和嫔娘娘对局后，近日皆在看棋谱，都不知外头出了什么大事儿呢。”
“你这人...知道的比什么都多。可都是被小祥子带了去的。”锦瑟轻呷一口清茶，略有郁邑，缓缓言道。
“小主可别这般说奴婢，奴婢从前是在御膳房当差的，知道的也至少比小祥子清楚呢。”素娆怪嗔道。
“行了，本主知道你是从御膳房过来的。你倒是说说有什么新鲜事儿。”锦瑟放下棋谱，端正身子道。
“听闻滟妃娘娘宫里食膳出了问题，好似是滟妃娘娘食了杨梅，食膳里有道小菜放了葱。这杨梅可是忌葱的，如今滟妃娘娘可躺在榻上，太医院的老太医都被皇上唤去了翊坤宫呢。”素娆说得可真是绘声绘色，琅琅入耳。
“杨梅与葱不能同食？本主倒不曾听过。”食膳上的东西，什么同什么不能同食，锦瑟倒从未注意，听素娆这么一说，倒觉得有些可怕了。
“奴婢出身御膳房，这些东西都是要熟记的，不然错了东西，轻的便是要责罚一番了，重的恐怕是杖毙，不然也是赶出宫去。”素娆娓娓道来。
“滟妃娘娘哪儿，都如何了？你可有听说。”锦瑟听得素娆之言，倒是许些庆幸素娆于自个儿身侧伺候着了。
“那杨梅不知是滟妃娘娘自个儿要食的，还是不小心食下，奴婢也打听不到了。只通皇上于翊坤宫提心吊胆，不然也不会召那么多太医了，若不行，恐怕连给皇后娘娘专解头风的章太医都要唤去了。”
近日生事可都多，不是慎贵人丢了镯子就是滟妃出了事儿，恐怕下一个就是自己了，锦瑟想着也觉得可怕，道：“近日都注意些，那些吃食你都得亲自一一看过，本主才放心用膳。”
“小主，准备用膳了。”方才唤小祥子到小厨房去看，动作竟是如此快。
“去吧。”锦瑟看了素娆一眼，对食膳也是提心吊胆的。
素娆下去后，蕙兰轻声道：“小主，蕙兰那丫头又同你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不过就说了几句关滟妃娘娘哪儿食膳的事儿，听着也就过了。”锦瑟淡淡道，心中只想着，这等事情莫要落在自个儿殿里才好。
“素娆那丫头就是偏爱打听主子娘娘的消息，可别为小主惹了事儿才好。”蕙兰听了自家小主一言，略带感叹道。
“本主倒不觉得素娆有何错处，如今皇上几日不来咱殿里，也落得个清净，本主亦不出宫门一步，知道的东西自然不多了，有素娆这般打听也是好的。”锦瑟曼声言道。
“滟妃娘娘宫里出了问题，咱们殿里也得注意着些，可奴婢今早儿见令儿欲言不敢，便觉得奇怪。”蕙兰接了话儿言道。
“令儿？方才她同小祥子一块儿入殿，本主记得她呈了枣子上来。本主不过就捡了几颗来食，莫非那枣儿有问题？”听蕙兰言道令儿，回想起方才令儿可都做了什么事儿。
“枣子奴婢是看过的，那倒没事儿，只是不知道令儿想说什么，小主可要唤她过来问话？”蕙兰听小主所言，方才那枣子亲自检查了才让令儿送进来的，多半是不会有事了的。
“待素娆回来再说，你可知令儿从前是在哪儿当差的？”
“令儿从前在哪儿当过差，奴婢倒不怎的记得，似乎是伺候先帝的穆妃娘娘吧。”蕙兰怎的也想不大出来，只觉得令儿的面孔实在是生，估摸着也是一个三等宫女的出身了。
“小主，午膳都无视，只是方才小主食了枣子，莫要再吃带葱的小菜了，不然肺腑不合头胀倒很难受。”素娆到小厨房去看了一遍今日午膳都有什么，一一检查后却没什么问题。
“你倒是细心的，行了，唤令儿上来。”锦瑟吩咐蕙兰道。
令儿一来便腿抖手抖的，连礼数都忘记了，眼睛东撇西撇，见着了蕙兰，才记起来礼数，道：“小主万福。”
“本主看你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事儿不好说。”锦瑟语毕，一个眼神便示意蕙兰素娆二人退下。
“奴婢...奴婢听从前一道伺候穆太妃的宫女姐姐说...穆太妃殁了...穆太妃对奴婢一向很好...所以奴婢想求小主开恩，让奴婢去看娘娘一眼。”令儿带着哭腔说话，还未说完便跪于地上磕头求自家小主开恩。
“你既然到了本主的殿里当差做事，便不得念着旧主子，哪怕旧主子待你如何好，也不许如你今日这般，你退下吧。”锦瑟并未多想，不想给令儿这么一个机会，只怕深宫人杂乱，还不知这令儿探穆太妃是真是假，自然不允。
“小主...奴婢求您了，就这么一次，日后奴婢定当安心当差，别无它意的，小主...您相信奴婢一回吧...”令儿磕头的声音于殿中回绕，看着也似诚意十足。
“蕙兰，赏令儿一锭银子。”顿了顿，锦瑟对令儿道：“从现起，你便不再是本主的宫女，你去看你的旧主子也好去找新主子也罢，本主一概不管。”
“谢小主恩典。”哪怕不如意，令儿也是说了这么一番话，接了蕙兰扔在脚边的银子，慌忙的出了殿中。
待令儿出了殿中，和沁便入殿布菜，本日食渐衰的锦瑟今日胃口倒大好起来，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用膳后，锦瑟漱口只觉得有些不舒服，也不大在意，便到木椅上执棋谱自顾自的看了去。
半个时辰后，锦瑟只觉得疼愈发头胀疼，和沁觉得不对劲，便唤来素娆且先照顾自家小主，到太医院请卫太医去了。
“小主，你感觉如何了？”素娆见和沁急急忙忙的，连话都说不清了，便入殿问了一声。
“也不知，只觉得头疼极了。”锦瑟双手死死压住太阳穴缓缓揉动以缓解疼痛，可如此也不是办法，过一会更是疼得锦瑟直流泪。
“蕙兰姑姑，快，去看看那食膳里可有葱。”素娆也觉得不对劲，方才可是看着小厨房的宫女装碟的，都未见一星半点的葱，如何会使得小主如此？
蕙兰便到小厨房去查了剩下的小菜，倒也找到了些葱末，道：“素娆，你可不是说那些小菜都无事？怎的小主会如此，你竟是不仔细。”
“奴婢...奴婢方才确切是看着宫女亲自装碟的，那时还未有一道小菜有葱末，怎会呢...”素娆紧紧皱眉，所言便像是自言自语了。
“你在仔细想想，有何人还碰过那道小菜？”蕙兰一遍帮自家小主揉着太阳穴一遍盼着和沁赶紧把卫太医请来。
“是了！令儿，一定是令儿，奴婢出了小厨房后，第一个见的便是令儿，她走得也不慌张，可看着脸色，奴婢就觉得不大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