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始

  2007年的夏天,像往年一样炎热。而在随心的印象里,那夏天却是凉爽无比。

  中考走点水,重点高中插线进。这样的小日子特么地爽。作为这个班的差生,座位靠后又靠窗。没事睡睡觉看看帅哥聊聊天,生活不要太悠闲!

  特么是教室在一楼,特么窗边一排几十年的香樟树,特么是一阵风吹来,那叫一个昏昏欲睡呀!这就是重点名校老校地好处——大树底下好乘凉。

  当然,要是你的隔壁班不是很脱线,很活跃的话就更好了。这是被隔壁班一阵笑声口哨声掌声吵醒的随心最真诚的愿望。

  课后,随心才打听到笑声口哨声掌声为何而来。随心的好友慕容非指着一个穿3号球衣的正在跳高摘香樟叶的男生说:“啰,就是他。写了一首歪诗,老师让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念一遍。”

  “歪诗?怎么歪了?”随心喜欢一切不合规矩的东西,听此倒来了兴趣。

  “怎么说呢?很特别!”慕容非“称赞”道。

  “来,说给本姑娘听听。”随心靠在扶栏上,仰头看着香樟树说道。

  “我不记得了,下节课后给你。”慕容非承诺道。

  橡树致木棉

  木棉,谢谢你与我在一起

  但我还是想说我惹不起你

  攀援的凌霄花让我更加帅气

  痴情的鸟儿也甚合我意

  清凉的泉源是我茁壮成长的秘密

  而那巍峨的险峰则是我耐以生存的土地

  你哪来的底气对她们戳之以鼻

  谁的爱都不卑微存在即合理

  你的叶与我争夺阳光

  你的根与我抢夺养分

  可是没有关系因为我爱你

  可是亲爱的

  即使我们同根相依生死相随

  也免不了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小七

  亲爱的我给不了你一生唯一的美丽

  亲爱的我爱你却要不起你

  随心漫步在足球场的边沿,读着那首诗,心想:“那是怎样的一个男生呢?他怎么可以理所当然地说即使同根相依,生死相随也避免不了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小七?他是害怕承诺还是不相信爱情?”

  十六七岁的青年男女对彼此的世界是懵懂的,好奇的,有着强烈的求知欲。他们慢慢开始观察探索研究彼此,大胆又羞涩地品尝这美好的青春时光,然后逐渐长大。正如那时因为一首诗而走到未知世界的墙外的随心,好奇兴奋又迷茫。

  如果婚姻是座围城的话,爱情又是什么?

  “爱情?别跟哥谈爱情。那是个奢侈品,哥要不起。”蒋成如是说。

  随心刚放假回家就看到蒋成窝在她家沙发上看电影,手里还舀着一苹果。这厮还真是不客气。

  “我觉得你家穷得就剩下钱了,还真是谈不起感情!你说这人吧,没钱的时候一家子乐呵乐呵过,有钱了咋就和别人乐在一起了呢?你说你爸这人是不是毛病?”随心感叹道。

  “那是因为没钱的时候就我们愿意搭理他,德行呗!要我说就是看我妈可怜,不然把他的钱一卷,谁要这爸呀!他还让我转到你们学校去,烦!我觉得垃圾学校就很合适我了,谁也不嫌弃谁,非让我转,哎!”

  “转就转呗,到我们班了。你以后就负责给我打饭,我负责你的作业,公平!”随心唆使道。

  “转吧,你们那离家远点,假也放得少,我就可以少回家了。你不知道我妈老在念叨,都烦死了!”蒋成摇头说道。

  “还在念叨她的初恋呀?你妈越来越祥林嫂了。我怀疑你老爸老妈这么搞下去,你以后会爱无能。”

  “爱情也就那么一回事,没有也死不了。你说是吧?走,打球去!”不去爱就不会受伤,至少不会像妈妈那样把自己搞得患得患失,疯疯癫癫像个怨妇。爸妈的事他管不了也不想管,但是他可以管好自己。至少在感情这方面。

  “好勒!”随心立即去房里拿球。她的篮球是蒋成初中的时候教的,报酬是替蒋成管球。随心的平衡能力差,又怕吃苦,学不会骑自行车。初中三年上学放学都是蒋成载着她。

  那时候学校一放学,他们男孩子就聚在一起打篮球,随心就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等着。后来实在是无聊,就大吼一声:“加我一个。”大家面面相觑,随后大笑。

  后来他们是让随心加进去了,不过一个又一个球砸向她,特么是一个球直往她脸上砸。那种刺痛,她当时想哭,不过没哭。她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在蒋成自行车后椅后才放声大哭。把蒋成乐得直夸她坚强又勇敢。

  “你说我们容易吗?好不容易等到放学才玩会球,你个菜鸟来搅局。谁看得惯呀,谁会容得下你呀?这不就给你个下马威,叫你知难而退。以后别不顾死活地凑上去了。”

  “我好歹是女生,你们咋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和一群毛都没长齐地毛头小子讲怜香惜玉,亏你想得出来。哈哈,我看今天是没把你脑袋削了,你不知道怕。没技术没实力,你是天仙他们也照样削。别拿自己是女生当借口,懂吗?我先教你基础动作和要领,你先练着,以后有得是机会找回场子。”

  “我要把他们打趴下,敢欺负姑奶奶。你要帮我,知道吗?”随心恨恨道。

  “你还要我怎么帮,我的姑奶奶?我是不会帮你欺负我的朋友的,哥是一个讲原则的人!”

  “哈哈,我的大牙掉了!”

  “哥是一个讲义气的人。”

  “哈哈哈,不行,我的嘴巴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