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手的,是洁白典雅的玉石栏杆。
一步一步,攀旋至顶,像是步入美丽的梦幻城堡。
纯美的洁白,美好的纯真。
是属于她一人的梦幻城堡。
苏雾给她修建的城堡。
登上顶,缕缕微风拂面吹舞,清爽舒适到毫无想象中割面般的令人难以忍受。
一切都是完美到极好的。
靠耳,是古典的钟鸣。
仿佛冲霄的凤啼,俯冲的刹那,婉转到好似天真无邪的少女。
全无饱经风霜下的褶皱里深深隐藏的,那般厚重与不堪。
红色的小小节拍器静立一旁,拨动的指尖像是跳跃的火焰。
滴答。
牢牢的束缚下,火焰只能无奈的喘息,却毫无逃脱的可能。
真是生来带着枷锁,却无时无刻向往自由。
蒙着清新雾气的白栀轻轻一笑。
最昂贵的自由也换不来爱情,是么?
空气中混杂着好闻的果香。
撞入唾液中被细细碾压,甜蜜似碳水化合物的奇异混杂。
更像是守望着期盼的美丽少女,沉醉着淡淡的嫣红,煞人心弦。
清瘦的微蓝向着躺椅上的那抹纯白慢慢走去。
“姐姐。”
微闭的双眸轻轻颤动,微挑的眼角像是翻飞的白鸽,向着飘散的白云冲天一飞,再不回来。
“阿岫。”
停顿得近乎窒息。
火红的指尖依旧滴答,不顾肆意地随处摇摆。
像是缓慢升高的血压。
像是挥洒的鲜红血液。
“你说,她会不会来?”
火红的节拍跳跃着跟进。
滴答。
“她不会来。”
滴答。
“她会来。”
滴答。
“她不会来。”
真是幼稚得好似孩童天真下的固执娇气。
明知的不可能,却固执娇气地依旧守着。
守着不会开花的假树。
守着不能成金的石头。
守着漩涡一般的永无休止。
守着……早已无声呼啸而过的放肆青春。
“阿岫,你知道我很羡慕你吗?”
雀羽般微挑着抬眼,沉釉得好似海底裹杂着碧蓝下暗黑的平静。
嘴角微动,却简快得仿若只是在轻轻换气。
沉寂,是不回答下附章的尊重。
“呵呵。”
轻笑他的不语,一如既往的轻柔语气。
“我明知道阿雾给予了我所能拥有的一切,可不爱的嫉妒下还是让我免不了庸俗的尖酸比较。”
空灵的声音恍若摇曳的一叶扁舟,轻轻划入朦胧的茫茫迷雾中。
“纵然,那个人是我的亲弟弟。”
她知道他能很容易就明白的。
确实也是如此。
TV里那个不谙世事的美少年,只能躲避在漫画里,而不会此时站在这座城市的绝佳景点。
微微低首下的俯视,是君临天下的傲然。
一切的黑暗绝望在一览无遗之下,却视觉突示得纯粹到苍茫似的纯白。
没错,苏雾给予姐姐的,是除了纯粹爱情的所有一切。
这一切的一切的最初,其实质,不过是为了让姐姐学会保护自己的利具而已。
然而无形的潜力,却有着发挥到难以置信的完美极致。
用着良好的工具,姐姐聪明到能够举一反三地利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保护自己。
可强硬的人注定伤痕累累,由外至里的,哪怕是包藏在万千利刃下真心。
他们学不来柔弱,邯郸学步开始的他们也许早忘了如何开口。
只能咿呀着嗓音,浸濡着唇血,看白莲花是怎样倒进心爱人怀里的,看绿茶婊是怎样为心爱人带上戒指的。
一切的一切,过滤过高效的视网膜,都很清晰。
清晰到能看见凝固的鲜血。
滴答。
姐姐是千方百计她保护自己的人。
而自己则是他人眼里坐拥无尽幸福的人。
不动分毫,享受着被苏雾保护,彻底而周全。
其实,也许从姐姐选择喜爱栀子的满屋清香时,他就只能别无选择地跳进池子,混上满身肮脏的泥泞。
然而像是误打误撞一般,静幽一隅的小白莲,被人小心翼翼地轻掬起来,成为了备受宠爱的宝贝。
宠爱到令人难以置信。
他仅有的付出,简单刻骨到仿佛狂乱极致的高潮下他就终会死去。
悄无声息的。
静幽一隅,他守着心。
守着早不属于他的心。
“姐姐,风大了,我们回去吧。”
静默到仿若穿越了永久,跨过迷蒙的遥远悠悠涤荡飘回。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