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三世百花魁

  秦淮河畔,流水飘摇,花船林立,月夜明色。不时有那,商女调笑,风雅书生,欢语音,传遍十里之地。

  遥相望,百花楼船顶,一女子,泪婆潸,与之格格不入,却无人问津。

  她本是秦淮十里百花魁,不知何年被谁伤。如今,花色渐隐,十里难闻欢语音。只于心痛在心间,难忘他容颜,难消识中忆。

  “公子一掷千万金,只为小女一笑么?”回当初,谁人可挥千万金,只为她之笑。不曾有,不敢有,只有他一人。

  她之笑,值钱么?不,虽是百花魁,难闻倾城笑,却是商女,不值钱,不值钱。

  可他挥手间,抬高了她的身价,夜入千万金。不曾言,不曾语,只为倾城笑。

  夜无话,静坐若处子,看她笑。漠然无风雅,杯酒为沾唇。

  华灯落,红日升,倾城笑姿,没了繁华。他来如翩鸿,去若清风,不沾万千百花丝。

  她哀叹之音,传十里,惊了秦淮名士无数人。却无人敢登百花楼船顶,询问为何莫名哀叹。

  她是百花魁,秦淮名艳,又名李香,生于南京。幼年书香门第,才学惊天地。怎奈,造化弄人,被逼入了商女行。

  靠自身之能,博得小小芳名,名动秦淮十里地。

  闲来无事时,总喜欢坐于绣帘挂落的花格窗前,遥望着秦淮河,等待她梦中的爱恋。

  当他蓦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感觉到了她所期待的姻缘已经来临。可这一晚,他什么都没有留下,只留下了千万金。

  怎能不哀叹!良缘近咫尺,漠然随水流。望欲穿,终盼郎君显,却只为她之笑。

  又是一声哀叹起,她伤了心,难忘了他之容。就在她要把他忘记时,他时隔多日,再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公子可否留名?”

  “侯方域。”他终不在漠然,为她开了第一次口,留了名。

  “这回公子,还是为小女之笑而来么?”她内心哀怨,娇颜亦如往昔。

  她终是商女,虽有些名,却不是好名,谁人会为了她,真心以对。心中爱慕之情,怎敢随意说出口。

  而他,又是恢复了漠然,不言,不语,静静欣赏她之笑。第一次,饮了杯中酒,略带醉意离去。

  “他心中有怎样的愁苦?”第二个夜晚,她为他思索,为他的变化,牵肠挂肚。夜不能眠,食不知味。常常坐于绣帘挂落的花格窗前,祈盼他的身影出现在秦淮十里之地。

  心中愿,如烟海,时而梦幻,时而迷离,终不能如愿。这是她真实写照,商女多情,却不能与爱慕之人,长相守。

  她等他多夜,不见其影,不见其容。那丝为他牵绊的心,不减反增。倾城笑姿不在为他人而绽放,只为他一人所留。

  老天见她可怜,圆了她的愿,许他(她)们见了面。

  “公子有何愁?”她倾城笑姿如万花齐放,为他展现了全部的美。话语轻柔甜进他的心,让他开了心扉。

  “为国愁,为你不值。纵我富敌国,每晚千万金,却不能为国出力,祝你脱秦淮十里之地。”他饮尽杯中酒,吾自倒了杯,慨然长叹。

  “公子可谓阮大铖?”她虽商女,也知南国事,京中贼子。

  “是也。”又是一杯酒饮尽,他漠然答道。

  “公子之心,小女多谢。商女本为富人乐,心中虽苦无人诉。今日方知有人忧,此情此景心中挂。”她黯然落泪,为他那隐没之情而心动,终是说出了心中语。

  他轻声叹息,没有接话,吾自喝着闷酒,大有一醉解千愁之意。

  他侯方域有苦不能言,有些话不能说尽,有情不能追。虽家财无数,却不能为国做事。只能跑到这秦淮十里之地,看商女繁华,看国家腐朽,看奸妄当道,看倾慕之人,为那百花魁。

  这是何等的凄凉,而那阮大铖贪图他之财,逼得他不得不离开,这生他养他的祖地。

  今夜,他是来道别,却不曾想,她说出了心语。他只能报以一声叹息,断了这份姻缘。

  怀着落寞,饮尽壶中酒,高歌一曲怅然离去,为她留了幅狂生背影。

  她漠然无声,为他碎了心,也暗恨阮大铖的卑劣。断了她良缘不说,还毁了她的人生。

  商女凄惨命运,被她延续了下去。秦淮河畔百花收,名艳倾城笑姿,没了魂。百花楼船顶,没了欢语音,唯有百花魁的冷漠。

  秦淮十里,没了往昔的百花魁,没了倾城笑姿的百花魁。秦淮河畔少了份喧嚣,多了份萧瑟。

  南国夜景,隐隐有了肃杀之气。那是她的恨,恨这个时代,恨这个朝代,恨贼子阮大铖。隐忍多年,终是拿起三尺青锋,于夜景中,刺上阮府,已一腔冷血,染红了青石地。

  她陷落了黑暗,入了三世轮回界,打破了枷锁。找回了前尘往事,更记起了三生三世轮回事。为自己三世惨恋落了泪,对世间的情感,失去了信心。

  识海空间,那座朦胧的世界,就此破碎融入了幽黑的未知地。

  半人半狐的另类魂体,苏醒了过来。孤傲的站在识海中心,冷漠的眸光,射出一道冷光,一霎那间,照亮了幽黑识海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