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二世贪恋与现实

  金黄色的稻穗,随着风儿的吹动,左右摇摆,似那要出嫁的姑娘,羞答答地摆弄着发丝。

  一名少女,穿着一身简朴的农衣,弯着柳腰,满头汗水地辛勤忙碌着。

  她时而直起腰,擦擦汗水,时而休息下喝口水,但大多数的时候,则是收割着,淡黄色的稻秆儿。

  夕阳西下,天色见晚。码完稻个,收拾好刀具,顺着田间土道,回到了稻田村。

  她是本村的一朵花,家住村中靠河的上游。一间土草房,只有她一人居住。

  回到家中,忙碌了一阵,做好晚饭和明早的晨饭。匆忙吃了一口,玉米面的窝头和几口咸菜,外加一碗浓粥。把碗筷收拾干净,躺在草床上,沉沉的睡去。

  她睡的很安静,没有一丝声响,也不乱动一下,始终就那一个姿势。美若天仙,又似精灵。

  一天的农活,很累。但她没有任何的怨言,只是努力着,让自己活在欢乐中,而不是痛苦中。

  只是在熟睡时,偶尔顺着眼角,流出一行清澈的泪水。她很苦,也很快乐,比大多数人要幸福,能靠自己的劳动,填饱肚子。

  也很知足,她虽刚成年,有些事不懂,但也知道,这个世间有多糟糕。向她这样的女子,没有几个能安静的过自己想要的那种日子。

  这个世道很混乱,是贵族横行的天下,农家人的苦海。苛捐杂税很繁重,似镣铐,锁住了大多数的人。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就早早的起床,收拾妥当。顺着土道,来到了自家地头,捋着昨日的稻茬,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才干了一会儿的功夫,地头处,忽地响起一道戏谑的声音。

  “丫头,要不要小哥哥帮你呀?小哥哥我可是很能干的,必饱让你满意,快活似神仙。”

  这道声音,很污,污的让人咬牙切齿,恨的牙根痒痒。她很想揍他一顿,但很无奈,惹不起。

  这道声音的主人,是本地有名的大商人,赵四海的独苗。人很坏,平时不干别的,看谁家大姑娘小媳妇长的俊,就谈谈情,说说爱。

  满嘴的污言秽语,没少祸害人。因他家跟官府有一腿,状告也没啥用,被欺负的人家,只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只敢背后骂这狗东西一家,不是人。

  也不知,他在哪听说稻田村有一朵花,长的俊,似花中仙子。便带着一些狗腿子,来到了这里,没完没了的烦人。

  “嘿嘿!少爷,她不理你,怎么办?”此时一名狗腿子,附和道。

  这些天,这帮人没少干这种事儿,心里门儿清,怎样才能让那朵花开口。

  “狗奴才,那还用问么,还不快帮我家丫头,好好干活。”一身用上等丝绸裁制的袍服,套在一个胖的跟球有一比的少年公子身上。胖脸一抖,嗓门拔的老高,生怕别人听不见道。

  “得嘞!”他身边的狗奴才,扯开嗓子吆喝一声,撸胳膊挽袖子,就要下地捣乱。

  “滚,一帮畜生,哪来的滚哪去。”每当这时,丫头就忍不住喝斥出声。心里很无奈,明知这帮人是故意的,可这些稻谷是她的命根,容不得他们糟蹋,只好顺了他们的意。

  “哎呦!丫头,骂的少爷我好舒服,要不你跟我回家得了,天天骂给我听如何?”

  “不要脸的东西,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么?也不瞧瞧自己长啥样。”她知道这种人脸皮很厚,堪比城墙的厚度。只能戳他自尊,才能起到一些效果。

  果然,本想接着污语满天飞的胖少年怒了。肥脸一颤,凶狠道:“臭丫头,烂丫头,别以为自己长的好,就瞧不起人。你在高傲有啥用,一个乡下丫头而已,没权没势的,看本少怎么让你过不下去,来求我。”

  “痴心妄想,哼!”

  “走着瞧。”

  胖少年扔下最后一句话,甩着宽大的袖子,带着一帮狗奴才,离开了这里。

  丫头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轻叹一声,心中很无奈,明知这样会打乱自己以后的生活,可脾气上来了,没法控制。

  她更清楚这胖少年来这里是何意,不外乎瞧上了自己的美貌,想金屋藏娇而已。到不是他有多喜欢她,这才几天的功夫,就这粗鄙少年,能真正的喜欢自己么?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他不是喜欢,只是贪恋。而她今后最坏的结果,莫过于笼中之鸟,没有自由。

  她可以逃走,可这世道没有土地,她要怎么活。女工么?她哪有时间去学习,一天的劳作下来,已没有了精力。

  “唉!”

  暗暗叹息了一声,抛开杂念,忙到夕阳西下,收拾好刀具,回到了家中。

  此后的几天,她清净了许多,那些讨厌的东西,没有再来烦她。让她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却不想,等她把所有的农活都忙完时。一夜间,稻田里的粮食,没有了踪迹。急得她哭出了声,明知是谁做的,却不能报官。

  “我该怎么办?难到真要按他说的去求他么?可不这样,我该怎么活下去……”

  泪水清澈如河流,顺着她的眼淌落,湿了草枕,一遍遍询问着自己的内心。

  她很不甘,可那又能怎样。向他说的,没权没势的她,能找谁帮忙。即使有人肯帮,最后还不是落得个笼中鸟的下场。

  哭了一夜的她,最后想的明白,要想度过眼前的难关,只有按他说的去办。

  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内,她擦干了泪,换了身崭新的农家女衣裙,怀着糟糕的心情,踏上了去胖少年家的道路。

  胖少年家,很大,富丽堂皇的,给人一种暴发户的感觉。丫头来到他家门口时,他已站在门前等候多时。

  “呦!天鹅肉来啦,啃让本少吃了?”站在门口的胖少年,好整以暇的戏谑询问道。

  “嗯!”她没了以前的骨气,身体僵直在那里,低着头,弱弱的应了声。

  “哼!死丫头,还不进来。嘛的,害我这些天吃不下饭,都瘦了。快去厨房给我准备吃食,本少要吃你……嘿嘿,最拿手的饭菜。”

  她不敢有丝毫反抗的念头,慌忙进入院中,来到厨房,为他准备了还算丰盛的一顿饭。站在一旁,看着他吃的满嘴流油。

  “想吃么?”他真得很坏,吃完后,剩下满桌子的剩菜,摸着滚圆的肚皮,嘿嘿笑着道。

  她从昨夜就没吃,又做了一顿饭食,早饿了。看着那剩菜,口水都流了出来。听见他的问询,轻轻点了下头。

  “来,我喂你。”

  他不给她回绝的机会,上前抓住她。塞进一口吃食,撅着嘴印上了她的唇,把沾了他口水的剩菜,吐进了她的嘴里,半天才松口。

  “呕。”她干呕出声,半天才把他喂的菜给吐了出来。

  自此以后,她受尽了他的折磨,没了自由,从一个村落仙子,变成了笼中鸟,成为了他讨好,那些贵族的器物。

  三年后的某天夜里,她实在受不了他的折磨。在如狗篷的房中,向房梁抛出一根丝带,结束了此生的苦海,陷入了下一世的记忆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