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软禁

  熙铭领着人马下到了洞底,还没站稳就感到一阵疾风扑面而来,熙铭赶紧侧身躲过,两枚飞镖从他的左臂擦过,熙铭的左臂上顿时冒出了鲜血。

  御林军立刻在熙铭身前护着他:“什么人!出来!”

  熙铭看了看左臂,幸亏他躲得快,只是一点皮外伤罢了,他又闻了闻血液的味道,飞镖上也没有毒,他这才松了口气:“赤羽堂的人,难道就只会这种暗箭伤人的下作手段吗?”

  任鹰、任夔和任奇从门后走了出来,三把利剑齐齐指着熙铭:“不该你管的事,你别瞎管,否则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得了,我赶时间,咱们就别废话了,佑灿在哪儿,把他交出来。”熙铭扒开身前的一堆人,走到了三人面前。

  “熙铭!我在这儿!”佑灿听见动静,急忙大声叫喊,熙铭眼风凌厉地扫过三人:“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你们的少堂主的?”

  此时的皇宫里已经乱成一团了,汐泽醒了,他向尹妃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当时汐泽和沐言原本都在自己的宫中准备就寝了,突然来了个下人,以佑灿的名义请他们到纤羽台一叙。汐泽和沐言原本觉得有些蹊跷,但是想着这是在宫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于是就跟着去了。

  到了那儿之后,佑灿就坐在纤羽台等他们,沐言走上前去问道:“佑灿你有急事吗,为什么要约在荒废这么久的纤羽台见面啊?”

  佑灿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瞟了沐言一眼。

  汐泽跟在沐言身后,察觉到了有不对劲的地方,便犹豫着止了脚步。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思考什么,只听到身后有凌厉的风声,他下意识一躲,一个人从他身后窜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宝剑。

  佑灿一下子站起身,一拳打在沐言的胸口,沐言的武功本来就不是很好,又没防备,便硬生生挨了他一拳,被他打下了纤羽台。

  汐泽赶紧上前扶住沐言,抬头一看,佑灿的身后出现了四个黑衣人,刚才那个偷袭自己的黑衣人将宝剑递给了佑灿,佑灿轻点脚尖施展轻功,剑尖直直向他们刺来。

  汐泽和沐言都没带武器,只得空手接白刃,苦战许久才从两个黑衣人的手里夺来了刀,并杀了那两个人,自己也身负重伤。

  此时佑灿毫不留情地挥剑向他们刺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侍卫们的喊声传了过来,佑灿愣了一下,动作也慢了些,汐泽立即捡起地上的刀朝他掷了过去,佑灿被击中,只得带着两个黑衣人翻墙逃走。

  尹妃越听脸色越白,只下意识摇头:“不可能,佑灿不会这样的,我相信他。”

  “我也不想怀疑他,可是我和沐言都是亲眼所见,佑灿想杀我们,我们差一点死在他手里!”汐泽捂着伤口,眼里还有些惊魂未定。

  “可是……”尹妃攥紧了拳头。她还是不相信,佑灿绝对不会对汐泽和沐言拔剑相向的。

  “皇上,我也不急着现在就给他定什么罪,还是等熙铭把他找回来之后我们当面对质吧。不过……”汐泽顿了一会下,“如果他连我们都不放过,那熙铭恐怕……”

  此时熙铭已经结果了任鹰和任奇,还剩任夔独自苦战,熙铭挥了挥手示意御林军停下来:“你要是肯招供出你的幕后主使,我就饶你不死。”

  任夔冷笑了一声,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倒地而死。

  “这……”御林军统领疑惑地看向熙铭。

  “他服毒自杀了,毒药就藏在他嘴里。”熙铭看了看三人的尸体,“算了,死了就死了吧,我猜也能猜到是谁。”

  “佑灿?”熙铭领着御林军推开了关押佑灿的小室的门,佑灿正被捆绑着坐在地上,熙铭赶紧上前割开他的绳索,“你怎么样,能走路吗?”

  “我现在全身都是软的,只能骑马。”佑灿看他焦急的神色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出什么事了?”

  “沐言中了你们赤羽堂的喋血散,你赶紧回去帮他解毒吧!”熙铭说着就要扶佑灿起来。

  佑灿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熙铭震惊地看着他。

  “我可以把解药给你,你带回去给沐言。但是我不能再回皇宫了。”佑灿低着头,看不出情绪。

  “原因呢?”

  “没有原因。”佑灿靠着墙壁站了起来,“解药就在任鹰的身上,那个红色的小瓷瓶就是,你自己找找吧。”

  熙铭不由分说,一把将佑灿扛到自己的肩上:“跟我回宫再说。”

  尹妃此时正守在沐言床头,汐泽吃了沐言的还魂丹已经好转了,可沐言的情况却不太乐观,一开始他还有清醒的意识,渐渐地尹妃就叫不醒他了。

  尹妃有些绝望地看着沐言逐渐苍白的脸,一颗心就像浸在滚水里反复地揉着搓着,勉强浮起,又被死死摁到底处。太医说沐言还可以撑五个时辰,现在已经四个多时辰了,可是熙铭还是没有带着解药回来。

  “陛下!陛下!左常史回来了!”自从烨轩和冥玄去世之后,凤卿和侧卿的位子就空出来两个,但没有人愿意顶替他们的位子,也算是留个念想,因而便一直空悬着,左熙铭来了之后也主动要求居最末的常史。

  尹妃一下子跳起来,熙铭扛着佑灿疾步而入:“陛下,解药来了。”

  “快快快!”尹妃一把抢过红瓷瓶,倒出里面的两颗药丸,佑灿在熙铭肩上咳嗽了两声:“陛下,那药一颗给沐言服下,另一颗磨碎敷在伤口上,他很快就能苏醒了。”

  尹妃微微点头,把沐言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此时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就在那个小木屋,沐言也是这样靠在自己怀里喝药。

  “你一个靠在我怀里的人跟我说什么授受不亲?”

  当时自己好像就是这样说的。

  尹妃鼻子微微一酸,熙铭捏着沐言的两颊把药放了进去,又给他喂下了水,折腾了半天才把药喂了进去。

  颖儿已经把药丸磨碎了,稍微用水沾湿,尹妃一点点地将它轻轻擦在沐言肩上的伤口上。

  那药的味道非常冲人,尹妃被熏得渐渐清醒了一些,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疑惑:“你们确定,这是真的解药?”

  熙铭向佑灿看去,佑灿跪在一边,听到尹妃的疑问愣了愣,低头掩饰了一下眼中的哀伤,原来尹妃已经不相信他了:“陛下,药是真的,我闻着这个味道就知道。”

  尹妃没有说话,太医很聪明地上前把了一下脉:“陛下放心,边侧卿的脉象的确有些好转。”他又拿起一粒药丸细细检验了一番,“这药也是上好的解毒药。”

  尹妃的神情淡漠得如同斜阳下一带脉脉的云烟:“既如此,多谢你了。不过朕想知道,你今日去了哪里?”

  尹妃在他们面前一向不摆皇帝架子,这样自称“朕”,佑灿还是头一次听见。

  “臣......臣无话可说。”佑灿想要解释,但是怎么解释?任氏五兄弟都死了,他的一面之词可信度又能有多少?

  尹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是在平息怒火:“朕赐给你的那把兖州知府进贡的凝涧剑,你还随身带着吗?”

  “没有,臣把它放在寝宫里了。”佑灿不明白尹妃为何这样问,还是如实答道。

  尹妃点了点头:“好。颖儿,你来说。”

  “是。”颖儿从旁边放着的匣子里取出一把宝剑,“这就是卑职从桓常荣寝宫里拿来的凝涧剑。您该知道,这把宝剑留下的伤口是独一无二的,而边侧卿肩上的伤口正好吻合。于是陛下便命卑职去您寝宫里找这把剑,但卑职却意外地发现,这把剑是假的,而真剑,卑职却怎么也找不到。”

  佑灿只觉脊背间有细密的汗珠沁出:“这......”

  尹妃的声音里有些伤心和厌倦:“朕得知宝剑是假的,还是不肯疑心你,毕竟还是有可能是别人陷害你。但是汐泽醒来后告诉朕,是你把他们约到纤羽台,埋伏了杀手要取他们的性命。佑灿,这件事朕会再好好查查,这段时间你就待在自己的寝宫,不要随便外出。”

  佑灿无力地跌在地上,这岂不是形同软禁?

  尹妃轻轻摆了摆手:“好了,送桓常荣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