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翌日清晨,清浅睡醒时身边就已经没了墨谨言的身影,她心中有一点失落的感觉。

  昨夜虽然她同意让墨谨言将她抱到了床上,与墨谨言同床共枕睡了一夜,但是她却没敢脱衣服,现在身上还穿着昨夜的衣服,真是难受死了,刚想唤人伺候她梳洗,便听到了敲门的声音,声音很轻,如果此刻自己还在睡觉的话,应该是听不到敲门声的。

  “请进。”敲门人的身影被阳光打在了门上,是个女子,身影很熟悉。

  “王妃,王爷让我来伺候您梳洗。”絮零毕恭毕敬的走了进来。

  “你可算回来了。”清浅感慨道,想到昨夜清浅就觉得异常的尴尬。

  “王妃请恕罪,絮零今后不会离开王妃身边半步的。”絮零连忙跪下。

  “快快请起,我只是随口一说,不必这样认真的。”清浅边说边扶絮零起来。

  “谢王妃。”絮零说道。

  “絮零,你要知道,在这个王府,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你在我面前不必这样拘谨。”清浅说道。

  “王妃,您是主子我是奴才,奴婢不敢做王妃最亲近的人。”絮零毕恭毕敬的说道。

  “我说可以就是可以。”清浅说道。

  “如此,谢过王妃了。”絮零说道,表情很严肃,在纠结这些话要不要告诉王爷。

  “你去把门关好,给我换身衣服吧。”清浅说道。今日她回到王府前定要去拜会皇帝,如果穿着昨天穿过的衣服未免有些失礼,刚刚絮零不在,她还在想这件事该怎么去做呢。

  今日清浅穿了一身素而不失优雅的百褶襦裙,轻轻几点樱花衬托出她的娇美可人,淡粉色琉璃金步摇,絮零从随身携带的首饰盒中拿出和田蝴蝶佩,挂在了清浅的腰间,清浅坐在轮椅上由絮零推了出去,看呆了站在门前等候的墨谨言,今日他穿着玄色暗底蟒纹长衫,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腰间的一块蝴蝶玉佩与清浅的是那样的相似,但佩戴在他的身上却又显得英气。

  “让王爷久等了。”清浅微微低头说道。

  “怎么会,等候佳人,不论多久都不算久。”墨谨言说道,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那我们去向陛下辞行回府吧。”清浅说道。

  “不急不急,我先带你去拿一件东西回府,昨夜忘记去拿了。”墨谨言说道。

  “好吧。”清浅真的很想快点回府听他去给自己讲他的故事。

  墨谨言从絮零手里接过轮椅推着清浅向前走去,走着走着清浅觉得走的路径很熟悉,是昨天从读翠宫去盛阳殿的路。

  “你要带我去读翠宫?”清浅问道。

  “没错。”墨谨言说道。

  到了读翠宫后,墨谨言将清浅推到了一棵梨树下,这个季节刚好是梨花盛开的时候,白色的树,粉嫩的人,相得益彰。

  墨谨言轻轻拍手,一个穿着黑色衣服拿着锄头的人出现在了墨谨言身旁,动作之快,清浅甚至都看不清他是如何出现的。

  “你不会是要把树带回去吧?”清浅问道,心中满是诧异。

  “想什么呢?当然不是了。”墨谨言笑着说道。看着墨谨言的笑容,黑衣人有些诧异,但又马上低下了头。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清浅笑道。

  墨谨言从男子手里接过锄头,在树下轻轻地刨着。没过一会,一个黑色的坛子露了出来。

  “简毫,你叫几个人来,把这几坛酒运回王府。”墨谨言说道,语气没有任何温度。

  “是。”简毫说完便不见了。

  “我们走吧。”墨谨言对清浅说道。

  “我们要去向陛下辞行吗?”清浅问道。

  “不用了,絮飞,你去告诉陛下,王府太妃病重,我和王妃要马上回王府。”墨谨言对着空气说着。

  “絮飞在哪?他来了吗?我怎么没看到他?”清浅问道。

  “他一直就在十步之内,只是你发现不了他而已。”墨谨言说道。

  “原来如此,他真厉害啊!”清浅赞叹道,如果二十一世纪部队里人人都能这样那就没有打不赢的仗了!

  “他只不过是勤劳了一些罢了,以后就让絮飞絮零跟在你的身边吧我,有人保护你,我也好放心。”墨谨言说道。

  “不用了吧,你让他们来保护我,那以后谁保护你呢,再说了,我都这么弱了,谁会对我下手呢。”清浅拒绝着。

  听着她关心自己的话语,墨谨言心中很开心,面对着清浅低声说道:“我身边不只有他们两个,只不过他们两个是我信得过的,另外,并不是你弱他们就不会来欺负你,他们的心远比我们知道的还要狠毒。”

  听他这样说,清浅也不便再拒绝,想想也是,自己的安全对于墨谨言来说也是一种安全,保不准会不会有人用自己的生命来威胁墨谨言。

  “好,那清浅在此谢过王爷了。”清浅装出一幅大丈夫的样子,引得墨谨言一阵好笑。

  “回王府吧,我该向你解释昨夜的问题了。”墨谨言说道。

  “好!”清浅欣然应道。

  东楚乾清宫内

  “陛下,谨王爷的护卫求见。”总管太监李德贵说道。

  “让他进来吧。”祁向津回答着,猜测着墨谨言的用意。

  昨夜,他虽然用胁迫的方法要了淑贵妃,但他却不后悔,既然淑贵妃无法爱上他,那恨他又如何,得不到她的心,便先占了她的身子,她已经是他的人了,还会有机会离开他吗?刚想叫人去传见谨王,谨王却让护卫过来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参见陛下。”絮飞毕恭毕敬的跪下。

  “起来吧,什么事”祁向津摆出一幅帝王之风的架子。

  “回陛下,王府太妃病重,王爷王妃着急回府探望,还望陛下恕罪。”絮飞语气着急的说道。

  “既然是太妃病重,便回去吧,作业留谨言在这里住了一夜本就草率,告诉你家王爷,让他没事常带清浅到宫里转转,毕竟他在皇宫也住了好几年了。”祁向津说道,眼中闪烁着厉光。

  “谢陛下。”絮飞回答道。

  “好,你退下吧。”

  “是。”

  见絮飞走远了,祁向津终于不用忍受心中的怒火,拿起书案上的茶杯用力摔在了地上,仿佛他摔的是墨谨言,吓的李德贵连忙跪在了地上。

  “好你个墨谨言,皇宫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太妃病重,谨王府的那位太妃才不过四十岁,怎么可能病重,连理由都找的这么敷衍,太不把朕当回事了,李德贵,季了尘回来了吗?”

  “回陛下,国师派人回来说他还有一事没解决,半月左右就会回来了。”李德贵战战兢兢地说道。

  “派人去催,十日之内务必回来见朕。”祁向津说道,心中的怒火还未消逝,所有人都不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朕早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是,奴才马上就去。”李德贵说着就要退出去。

  “等一下,去传祁涩过来。”

  “是,奴才这就去。”

  祁涩,是祁向津最信任的一支暗卫“血滴子”的首领,原本他姓程,名义杰,后被祁向津赐予国姓,改为祁涩,是祁向津的心腹,直属皇帝管辖,专为皇帝去解决一些明面上无法解决的事。

  “参见陛下。”祁涩一席黑衣蒙面,从皇帝为他赐名之后他便没有在人前露出过脸,世上见过他脸的人除了皇帝和墨谨言再无他人。

  “起身吧,昨夜可刺探到了什么消息?”昨夜,他留墨谨言和郁清浅在宫中就是想找人去偷听他们讲话,或者说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夫妻之实。

  “回陛下,昨夜谨王爷推谨王妃进了盛阳殿的一处卧房,今日清晨谨王爷才从里面出来,随后丫鬟进去推出了谨王妃,除此之外在不知任何消息。”这就是常在皇帝面前游走的人,说话办事都十分的谨慎,只说自己眼睛看到的,不添加任何猜测。但只是这些消息,祁向津会满意吗?当然不会!

  “只有这些吗?”祁向津问道,眼中的怒火再也无法消弥。

  “回陛下,只有这些。”

  “朕养你们都有什么用!”祁向津说着,拿起砚台朝着祁涩打过去,祁涩不能躲,也不敢躲,砚台打在祁涩额头上,一抹鲜红的血液顺着额头流下,祁涩顾不上额头,连忙跪下说道:“请陛下恕罪。”

  “祁涩啊祁涩,你要知道,如果没有朕,谁会收留你?你今日所拥有的荣耀都是朕给的,你难道就不懂的什么是感恩吗?”

  “陛下明鉴,臣对陛下的忠心苍天可鉴日月可表!”祁涩知道祁向津这次是气大了,连忙说道。

  “朕也相信你这次是意外,不过朕很好奇,凭你的本事怎么可能只探听到这么一点消息。”祁向津问道。

  “回陛下,谨王爷身边一直有人保护,百米之内,无法近身,臣能力不如他,所以只谈听到这些消息。”祁涩如实回答道。

  听祁涩这样说祁向津的心里也稍稍冷静了下来。“你知道接下来你该怎么办了吗?”祁向津问道。

  “回陛下,接下来臣定当苦练本事,争取早日探听到消息。”祁涩说道,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愚蠢!等你苦练完了朕都不用去探听消息了,接下来,你将人安插进谨王府,让他在王府什么都不要做,等候命令就可以,记住,一定要让墨谨言没有任何怀疑。”祁向津说道。

  “臣遵旨。”

  “退下吧。”

  “是,臣告退。”祁涩说着便走了出去,额头上的血滴落在黑色袍子上,消失无踪,只在脸上留下一道血迹。

  祁涩刚刚离开乾清宫便倒在了花坛中,祁向津学过武功,手劲更是大,这一砚台下去,要是放在现代,估计得重度脑震荡,祁涩还能在乾清宫中待了那么久,真的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