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地叹息一声,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凌辱至死。
看她入黄泉再次进入轮回之道,他的心情沉重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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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月天,草长莺飞,百花盛放,蝶舞蜂飞,一个梳了两羊角辫的小女孩,穿着一身碎花衣衫,蹲在一颗梨树下拣着洒落的花瓣。
猛然抬目就看到树上挂着的白衣男子,乌黑如洗的双眼闪过一丝惊讶的色彩,随之又甜甜一笑,双眼成两个月牙状,“叔叔你怎么上去的?”
萧寒眼底的滑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牵强一笑,“飞上来的。”
“呀!叔叔是神仙吗?”
小女孩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一脸天真地将双手握成一个崇拜的姿势。
他呵呵干笑两声,“算是吧!”
“哇!原来真的有神仙啊!”
他笑着不说话,折下一支梨花飘然降落,递向她,淡淡的问:“喜欢吗?”
女孩接过花雀跃起来,“喜欢!谢谢神仙叔叔。”
“吟歌!做什么呢?快回家吃饭了。”
一个妇女从农舍里走了过来。
“妈妈!你看!哪里有个神仙叔叔。”
女孩指了指萧寒。
“胡说什么呢?哪里有什么神仙叔叔。”
妇女看了一眼女儿指的方向,犹豫着抱起孩子匆匆离去。
萧寒目送着母女消失在视线中,深深叹息一声飘然离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转眼她已经亭亭玉立,他看着她长大,看着她穿起红色的嫁衣,再次灼伤了他,他没有勇气再看她婚后的夫唱妇随。
煎熬着时常徘徊在奈何桥头,没多久她从在奈何桥上走过,他深深瞥了她一眼,正好与她的目光相撞,她茫然而陌生的眼神戳痛了他的心。
他们擦肩而过时,她没有回头,他却回身送她到轮回台,淡淡问:“你可曾还记得那年梨花开?”
她回头望着他漠然摇摇头,微微一笑纵身一跃,他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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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又是一个梨花开的季节,一个面若桃花的豆蔻少女依在一棵梨树下,闭着眼静静享受着花香沁肺。
花人争艳他看的痴痴发呆,感叹她依旧那么美的让他忘乎所以,身不由己飘然过去,在她脸上轻轻印了一吻。
她突然睁开眼,轻轻拈起洒落在脸上的花瓣,笑颜如花,将花瓣放入口中,闭上眼继续享受花开的静好时光。
她再次到婚嫁芳龄,嫁衣依旧如火,再次灼伤了他,他仓皇而逃,不再关注她的婚后生活,却又徘徊在奈何桥上。
孟九却站在桥头静静地瞭望着他孤寂彷徨的身影,总是不有的潸然泪下。
时光荏苒她又从桥上走过,依旧是茫然陌生的眼神,与他形同陌路地擦肩而过。
他依旧抑制着心中的痛,送她到轮回台,她依旧是回眸一笑,跃入轮回道,他再次潸然泪下。
又一世她降生在一家有权有势的官宦人家,名唤‘如意。’
满月的那一天她被家人轮流捧抱,注定是家人的掌上明珠。
他也顺道去看了看她,襁褓中的她小脸胖乎乎的,一看到他就‘哇哇!’哭起来。
他溺笑一声在她脑门上弹了一指,她更加哭的肆无忌惮,奶妈抱过哭闹不休的她,赶紧喂奶。
他默默地关注着她,转眼十多个春秋走过,她出落的倾国倾城,却注定命不由己,一朝她被选入皇宫。
沉沉的夜幕下,皇宫‘凝香苑’的房顶,萧寒将酒瓶中的最后一点酒倒进胃,起身飘向红灯氤氲的房间。
红木雕花榻上的绫罗帐幔里她香体横陈,娇态羞涩,却不失风情万种。
“爱妃!真是肤若凝脂,艳若桃花。”
老皇帝一脸猥琐赞叹不已,用手抚过她的娇躯,迫不及待地将人揉入怀中。
痛苦愤怒充斥了萧寒,他终究不打算再忍,一手将正亢奋的老皇帝拎起抛下床。
她清楚地看到了他诡异的身影,以及苍白的脸,血红的眼,失声尖叫。
很快在外伺候着的公公破门而入,看到地上人事不省的老皇帝,顿时像庙里起了火,都慌了神。
两太监慌里慌张地把老皇帝赶紧抬起,招呼管事太监去了。
当天夜里整个皇宫都想开锅了的水沸腾了起来。
老皇帝这一卧床就再也没有好起来,无论她怎么解释有鬼,但并没有人理会她的辩驳。
当天她跟她的家人全部锒铛入狱,几天后他们等来了皇帝殒命的消息,一道圣旨满门抄斩。
萧寒有些懊恼自己的鲁莽,便想去补救,一阵风刮到新皇帝的书房。
房间内顿时狂风乍起,物品乱飞,正在伏案批阅奏折的新君,震惊地停下手头的活,倏然就见一抹白影飘然近前,披头散发,面孔狰狞。
刹那脸色煞白,惊恐万分,“你···你是何方妖孽?”
“地狱使者萧寒也。”
“地狱?
——你想做什么?”
“索你命去阴间。”
“你···是不是搞错了?钦天监说我六十多年的寿命,怎么会这短命?”
“因为你要杀无罪的人,所以折了寿。”
“什么意思?”
“你父皇的死跟秦如意没有关系,当天是我将他掀下床的,至于真正的死因你心知肚明,若不是你私下里动手脚,老皇帝也不会一命呜呼,你想铲除秦家的势力,我心里也很清楚,但也不必将秦家赶尽杀绝。”
“你···那你想怎么样?”
“免去秦家的死罪,我便再也不会来打搅你,如果秦家任何一个人有什么闪失,我便要带你下地狱。”
“朕是天子,岂能是你想怎么样就怎样的?”
“还真把自己当什么帝王星转世了,其实你的前身不过就是一个老皇帝欠了你恩情的小小农夫,根本跟天子搭不上边,就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你···好吧!我答应你免去秦家人的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流放是我最后的底线。”
萧寒犹豫少许点头妥协,“好吧!流放就流放,但不许他们受到任何的压迫与欺凌。”
新君非常肯定地点了头,重新拟了一道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