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认贼作父,求财本性

  少年的容貌有些俊俏,不过唇太薄,眼太锐,长得并不太讨人喜。

  “去哪里?”陈禹遥一口气开出去很远,打着转向灯突然问了句。

  杨旭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语气中带有一丝少见的不耐,又问了一句,“去哪?”

  “酒吧,舞厅,都可以啊。”他坐在副驾驶里,语气待着逃出生天的轻松,可能是在高兴离开那个确实不太好的地方吧。

  “你多大了?”禹遥问,他只知道孙嘉丽有个未成年的儿子,具体多大却没听她提起过。

  “15,怎么了?”杨旭宇有点不明所以,他的年龄有什么重要的,反正那些人额不会把他拦下,都那么熟了。

  禹遥把车掉了个头,开往了他在荒郊没挂名的一栋别墅。

  “怎么?开反了吧?”杨旭宇说,这里方圆,他玩透了,所有的路都差不多摸清。

  “你的年纪去那些地方有些麻烦,去我家吧,酒管够。”他是尤其讨厌麻烦的,他的耐心都献给了那虚无缥缈的神。

  杨旭宇没有反驳,他到真是无所谓,人生如寂,不过荒芜,大不了一死了结,至于过程?他从不在意。

  也许在很多人眼中他的这种悲观厌世的想法太过矫情,但死亡这种东西,其实也没有想的那么糟糕吧?

  反正他是这么看的,死是一种很轻松愉悦的事,就像是他妈妈,死了也好,就不会为这些那些愁的要死,也不会天天在那里受气了。

  这里是禹遥的另一处郊外别墅,之前那处是东郊的别墅,这处在西郊。刚到手的时候他就特意让人扩大了地下室的规模,改成了酒窖,专门放酒,他很喜欢这里的。

  有几个工时计费的佣人,和一个被他请来看守房子的老头。

  陈禹遥让佣人从他的酒窖里拿出来了几扎啤的,推给了杨旭宇,“喝这个吧,度数不高。”

  “啤的?看不起我吗?”杨旭宇问。

  “没有,只是你还小,还有,混着和对身体不好。”

  其实在很多微不足道的地方,陈禹遥是个意外温柔的人。

  只不过很少有人在意够他偶尔流露的温柔,当然,他的温柔不过是因为希望被神眷顾,他可不是一个阳光向善的家伙,不过面具戴久了,便也就摘不下来了。

  但也就是这一丝不经意的,微乎不记的温暖,却让杨旭宇感觉有些心酸。很久很久,没有人关心过他一句话了,倒是个陌生人,却关心了他。

  罢了,左右人生相知相逢,都是神的安排,他比我的心软,却也能在一些时候上更加理智,如果是神的安排,那么我自然听从。

  神啊!

  神。

  “喂,你有什么想要的?”

  杨旭宇已经醉意昏沉,神智有些混乱。

  “我?我想要钱,一辈子任意挥霍的钱,我想要权,让全天下俯首的权。”杨旭宇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是不是很俗套?很好笑?可这就是我想要的。”

  “没有,我也喜欢,钱使鬼推磨,权让官俯首。”陈禹遥又灌下半瓶酒,他以前也滴酒不沾过,可后来啊,却慢慢成了千杯不醉,这才多点酒,他当然不会醉,摇了摇酒杯,随意的说,“那么,如果有人把你要的人给你,然后让你付出一些代价,你会同意吗?”

  “我?我……”杨旭宇不小心碰翻了还有半瓶的酒瓶,撒了一地,他看上去已经有些醉了,不过禹遥也没在意,“不惜代价,也要得到,这不是理所当然吗?”

  噗哈哈,和我当年差不多,有的一拼,不过不一样的是,你看上去比我的心更硬,更没有顾忌,更无所忌惮,不过,这也代表你会比我更优秀。

  是吧?

  大概吧。

  对不起我累了,我感觉神不会来找我了,所以我想,换我来找神,此去年岁寒暑皆不知,但长跪不起求一救赎,不惜代价。

  陈禹遥让佣人给杨旭宇随便安排个房间照顾他,然后又打电话给自己律师所,让他们连夜打印出来一份财产继承合约。

  即日起,你便是我唯一的亲属了,来继承我的家产吧,来成为他们新的老大吧。

  无论你同意与否,你已经答应了我,我录音为证。

  也许你会骂我,但无所谓,因为我从不在意这些细节。

  我只在意结果,当年种种为例。

  第二天晌午杨旭宇悠悠醒来,并没有看见禹遥,他已经回到之前那个住处了,因为他的秘书并不知道他在这里,所以又把今天需要他处理的文件送到了那里。

  他很少去公司的,因为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也不喜欢那些虚伪的奉承,大概吧。

  他让律师等他醒来,并且让律师处理杨旭宇的过继手续和财产继承,其实并不复杂,因为陈禹遥有足够的能力解决其他的问题,而他的工作只是让杨旭宇签字盖章而已。

  他知道,陈禹遥的手段无非威逼利诱,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可那又如何?这条贼船,他早已踏上,再无回头之日。

  所以啊,这地狱本就黑暗,如此孤独,我又哪里耐得住这寂寞?不如趁时间还早,多拖些人来陪我。

  杨旭宇刚睁开眼睛,还没搞清楚自己怎么出现在这里了,律师就把他的任务条条列列的说了明白。

  本以为还需要好一通游说,结果少年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然后在财产继承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问,“还有什么事吗?我的工作快开始了。”

  律师沉默了一下,真是的,一点都没有成就感。

  “没有了,您请自便,需要我开车送你一程吗?”律师说,他毕竟还是知道的,面前这位不知到底是怎么想的爷只要在陈禹遥面前轻飘飘的告上一状,他就是不死,也是半死不活,所以他纵然不悦,也不敢表现。

  杨旭宇十五岁,却早已经肄业了,如今靠自己一张还算漂亮的脸蛋,在酒吧驻唱。

  陈禹遥既然决定收养他,自然会用最快的速度查明与他有关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