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玉澜一路与花瑟两个人走到后花园,花园右侧有座桥,名为“锦泰桥”,桥下面是皇帝花了大半年的功夫命人开辟出的一条小溪流,里头养了百条锦鲤。
三年前,皇帝朱熠钧外出巡游的时候,城外小桥流水之美景就深深吸引了他,回到宫中便命人模仿着建造出后花园中独树一帜的景色。
孔玉澜定定的看着溪中鱼,人大概亦是如此,在城外的小溪就是自在无拘,将他们放入这皇宫之中就只能在一条小溪里漫游,好生无趣。
“夫人。”
孔玉澜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去,“王爷?”
朱渊清一脸笑意的走上桥来,站在稍有些距离的地方面朝着溪流,“可有见到丹青?”
“王妃比我先一步离开祥安宫的,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了。”孔玉澜说完也转过头去看着前方。
“为何一脸愁容,是太后说了什么?”
孔玉澜微微低下头,手撑着桥身,“玉佩,在方姑姑身上。”
“方姑姑?”朱渊清看向孔玉澜,随后眼帘低垂深思了一阵道,“看来她们是故意让你瞧见,好看你的反映。”
“反映。”孔玉澜抬头看着身旁之人,“到底有何玄机,为什么人人都要找这枚玉佩。”
“玉澜,你母亲有告诉过你不要多问玉佩的事么?”朱渊清抬目,笑着看向孔玉澜。
“说过。”
“那便好,知道太多无益处。”朱渊清转过身朝向孔玉澜,柔声道:“你放心,我答应过你母亲一定会护你周全,今日看着你们夫妻二人倒是融洽了许多,你母亲也可安心了。”
孔玉澜欠了欠身,“多谢王爷,那妾身就先告退了,将军应该还在宫外等着。”
朱渊清点了点头,看着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便也转身离去。
远处有两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桥上人的一举一动,看着孔玉澜和朱渊清的离开,二人也随之往回离去。
皇宫廊道。
“我之前就觉得奇怪,家宴的时候我无意中看见他们对视,我还以为是我多心了,没想到……”
“姐姐,别难过了,兴许是由别的原因,要不我偷偷找人调查。”
殷丹青出了祥安宫撞见了殷宁,姐弟二人便聊了起来,走着走着走到了后花园,没想到刚刚却见到远处锦泰桥上的两人。
看着朱渊清眼神中的柔情,她心底泛着酸涩,她总以为自己找到了好郎君有了孩子,没想到这枕边人的心中却不是她。
殷宁在一旁安慰着殷丹青,不想此时却与魏离碰个正着。
本来就伤心难过的殷丹青看着走来之人,本来还是饮泣吞声,顿时两行热泪顺着两颊流下。
魏离停下脚步,怔怔的望着殷丹青的泣颜。
“我..我回去找找王爷。”殷丹青有些不知所措,扯了扯殷宁的衣袖,向身后的婢女道,“林溪,我们走吧。”
等殷丹青离开后,殷宁大步走到魏离面前,语气挑衅:“你倒是娶了一个好妻子,和别人的丈夫聊着风花雪月,你都不知道吗魏将军。”
“你胡说八道什么!”魏离皱着眉。
殷宁嗤鼻一笑,“不然你以为我姐姐为何如此伤心!回去问问你的好夫人,到底在锦泰桥和王爷说了什么吧!”殷宁抬脚便要离开,走到魏离身边时停顿道:“对了,之前郡王府收留了一位叫绿瑶的姑娘你可知?我之前还见到你的好夫人去探望她呢。”
等孔玉澜走出宫门坐上将军府的马车中,魏离已经在里头等候了。
“去哪儿了?”魏离闭着眼睛,双手环抱,声音冷冰冰道。
孔玉澜正弯着腰要坐下,就听到魏离这么一问,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我,和花瑟迷路了。”
“迷路?你可真会迷路,之前在郡王府也迷路,我到好奇你是不是真的不认识路。”魏离突然睁开眼睛,仿佛一根利针穿过人心。
坐在外面的花瑟回头看了一眼,帘子虽然盖住了里头的人,她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说什么呢。”孔玉澜不解,他这发的又是哪门子的火。
魏离微微眯起眼,“绿瑶去哪儿了?”
孔玉澜眼睛一瞠看向魏离,不知道他为何突然问起绿瑶的下落,“绿瑶?不是给你赶出府了么。”
魏离突然身子靠前,一把抓住孔玉澜的手腕,“你最好给我说实话,敢骗我?你要知道下场是什么。”
“啊!疼!”孔玉澜使劲拍打着魏离强大厚实的手,之前手腕已经受了伤,涂了药好些时日才好。
“夫人怎么了?”花瑟听到里头的动静,担忧的问道。
孔玉澜用力掰开魏离的手,看着魏离轻声道:“有什么事回府说成么。”
魏离冷冷的看着她,蓦地将手松开,突然这一下孔玉澜身子往后倾倒,头撞上了后面的木板。
“嘶!”孔玉澜摸着头,这才多久他的脾气怎么又上来了。
魏离冷哼了一声,回到座位闭上眼睛不去看她。
回到将军府,魏离一直跟着孔玉澜直到凝竹苑中。
“花瑟,去厨房拿些小点心来。”走到屋内孔玉澜皱着眉对身旁的花瑟道。
花瑟看了看魏离,识相的走了出去将门关上。
“绿瑶是被救下了,可你不是也知道她是冤枉的。”孔玉澜坐到一旁的圆凳上,手肘靠着桌子。
魏离虽然知道,当初赶出府时,尉迟冥也告诉他绿瑶被人救走一事,本以为是孔府派人,却不曾想到还与王府有关系。
“你和王爷在桥上说了什么?”魏离双手背在身后,对于绿瑶的事他不在意,脑海中浮现的都是殷丹青泪眼婆娑的样子以及殷宁与他说的话。
孔玉澜一愣,他这是是看到了她与朱渊清在锦泰桥说话了,这个误会已经种,要她如何解释。
“问你话呢!”见孔玉澜发愣,魏离快速走上前双手抓着孔玉澜的肩膀。
“你冷静点!什么都没有,只是偶然撞见了,说了些寒暄的话。”让她说什么?说玉佩的事?有的事她自己都不知道。
魏离松开手,冷笑了一声,“真是敷衍的解释,我曾经告诉过你,你只是我魏离的妻子,如今你倒好跑去勾三搭四!”
“啪!”
魏离撇过头,脸上顿时多了五个掌印,孔玉澜眼睛涨红,脸上充满气愤。
“孔玉澜!!”魏离立刻反应过来,怒目而视,双手紧握拳头。
“你从没有当我是妻子!”孔玉澜反驳道,她凭什么无缘无故被说勾三搭四,玷污她的名节。
本以为魏离会忍不住还手,只见门被打开,魏离直冲冲的走出了门外。
“你们这是干什么?!”花瑟回到‘凝竹苑’的路上见到一群人带着板子和凳子向苑子走去,一时间心中恐慌了起来。
花瑟一进“凝竹苑”就看见魏离抓着孔玉澜的胳膊,旁边还站着尉迟冥与康叔。
“将军,将军,饶了夫人吧!老奴跪下求您了。”康叔听到孔玉澜要受罚的消息立刻跑到“凝竹苑”,一进来就看见魏离气势汹汹的让尉迟冥准备板子,连忙跪求饶恕。
花瑟见状立刻跑了过来,”夫人,这是怎么了,将军请您放过夫人吧,奴婢给您磕头了!“花瑟一同跪在地上,“砰砰”磕着头。
“花瑟!康叔!别!”孔玉澜见到二人如此为自己跪在地上,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手上不停地挣扎。
魏离心中更加气愤,手上丝毫不放松,“欺骗丈夫,还动手打人!如果这都要容忍不实行家法,你们两个也不必呆在我将军府中!”魏离大声呵斥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二人。
将孔玉澜拽到苑中的板椅上。
孔玉澜踉踉跄跄丝毫挣不过身强力壮的魏离,花瑟快速爬到魏离脚下扯着下摆,哭喊着:“将军!夫人吃不起这板子啊!将军求求你饶了夫人吧。”
打板子之人是将军府的护院,要比之前打绿瑶的还要魁梧许多,让人看着都瘆得慌。
孔玉澜双手双脚被人抓住,眼神惊恐,她以为魏离总会调查清楚,没想到就如此冤枉了她!
“十板子!我要你记住以后要是敢忤逆我,定会比这更痛苦百倍!”魏离走到板凳前面,居高临下的看着孔玉澜。
孔玉澜抬头看了看魏离,眼神让她为之一颤,她到底做了什么逆天的事要这么惩罚她。
“啊!”一道重重的板子将孔玉澜的思绪打乱。
尉迟冥有些不忍的撇过头去,其实此事他也有责任,那天看见孔玉澜交给了花瑟一封信,他一路跟着,却发现花瑟到了王府的后门处,将信交给了府内管家。
回到将军府中,尉迟冥将此事告诉了魏离,可当时魏离只是淡淡的,并没有什么反应,没想到今日如此冲动,他都还未查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