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涣到府,苏振勇恰好醒来不多时,听到下人说二公子来了,他连忙派人去请。
这边厢杭氏在流云斋听说了苏子涣来了,也带着苏云芷颜小娘等去到书房。因是女眷不便宜进去,于是就只留在了院里等待。
徐氏现下还在怔愣当中,见着杭氏不知为何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样,“三弟妹你来了。这,这如今该如何是好啊?”
“当时院里站了许多下人,还有一些并未签死契的,只怕这事不时就得传遍锦阳了,如此可对二爷仕途影响极大的,保不齐都察院已经……”
杭氏心里也乱糟糟的,苏七不见了,别是和这事有牵扯。
但当下也只能先安抚徐氏,“这事上尚书府清清白白,二嫂不必惊慌,二伯哥为官沉稳,从不立党派之争,又万事以和为重,相信朝堂上不至于背后下刀子。无非天家气恼了些,却不至于影响二伯哥更甚,只需查清楚就成。”
“当真?”徐氏有所存疑,毕竟皇帝善猜疑这事天下皆知。
“自然,或许人与人之间,并没那么良善以待,但一定,也没有那么狠恶相对。”
……
明亮的书房里,苏振勇披了外衣落座在书案前,面露愁容,提笔沉吟道:“阿深当真觉得这样可以?”
苏子涣提着折扇低头一笑,“侄儿何故诓骗您呢?”
说来也是,遂落笔写了下去。片刻后一份陈情的折子就已写好,苏振勇拿起来看了看,又递到苏子涣手里。
“二伯,不知可请了仵作验尸?”他翻看完折子后问道。
“只怕不曾。”苏振勇道。
苏子涣将折子放到他面前,说道:“您只管尽早将奏折递上去,无论天家是怎样的态度,咱们家清者自清。剩下的侄儿替您斡旋。”
“如此,可就要多谢阿深了。”苏振勇长叹一声。
苏子涣作揖回礼,“二伯好生休息,侄儿告退。”
才出了门,院子里的杭氏等人就一窝蜂涌上。
徐氏拉着他直抹眼泪,哭道:“深哥儿,这一次你可定要救救你伯父,他是怎样的人你是晓得的,此番飞来横祸若叫他仕途被毁……我和你乐妹妹可还指望谁啊?”
“二伯母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已经派了人在皇宫门外守着了,眼下还未传来都察院弹劾二伯的消息,您放心就好。”
得了他这番话,徐氏心情不见之前那么焦急了,她点点头,“多谢你了,孩子。”
杭氏有些欲言又止,苏子涣走过去向她行礼,“母亲要问的儿子都知道,先去五妹妹的意柳居罢,儿子细细同您解释。”
徐氏自然要留在这里照看苏二爷,杭氏母女同颜氏母女就都随苏子涣回了意柳居。
几人在抱厦那里说话。
“母亲您别担心,七姐儿腿上受了伤,如今回了将军府,就在揽月居里好好的待着。”苏子涣道。
“什么?”杭氏闻言从圆椅上站了起来,担忧地问道:“伤的严重么?怎么会好端端的受伤呢?”
“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哥哥你快告诉我们呀,阿七明明是在意柳居歇着的,我去看时就不见了身影。”苏云芷更为担心。
苏子涣示意她俩坐下:“昨夜念南斋走水时,七姐儿就在里头待着,她的护卫贺缜将她救了出去,那时我与萧世子恰好在外吃酒,见到尚书府火光冲天便急忙赶来,恰好在外头遇上了他们二人。”
这话一出,在场的女眷皆吓白了脸。
杭氏话音都在打颤,“那,那两具尸首,这,是那个叫贺缜的护卫做的?他们是准备来刺杀七姐儿的?”
“估计是的,据贺缜所说他那时手刃一敌之后,另一人是自刎而亡。母亲以为如何?”
“是,是死士?”杭氏不敢置信。
苏云芷一把跌坐回位置上,嘴巴张合数次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想要且能在尚书府刺杀七姐儿的,只有李氏,有资格养死士又会出手相帮的,只有内阁首辅李勋白,这,我的天爷啊!”
“他们有什么原因非杀了阿七不可?为了对付一个姑娘,不惜动用首辅府里的死士?”
杭氏细想下还是有些存疑,“按理说,妇人家内院的事情男子不便插手,李阁老就算待妹子亲善,也不至于这么帮着李氏无法无天,这其中可是有什么内幕?”
苏子涣自然不能将箱子的事说出来,此处他只能摇头说道:“兴许是有内幕的,不过眼下咱们该做的是将命案给个过得去的说法,得先让二伯摘开才行。”
“我已经让二伯上折子自证清白,天家想必是要下旨来人彻查的。死的两人皆是死士,压根没有户籍,仵作验尸后也能看出其中一人是自戕,可见两人身份可疑,定会有人往死士那方想。”
“若再深查,不难发现是谁家里出来的死士。既然李阁老要以阁老之身为难阿七一个姑娘家,那这事情他也别想从中摘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