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砍身之刑

  在石头城里挑选了一家上好的客栈住下,一行人满打满算,虽然这一路以来牺牲极大,依旧一下子入住进来还是很快占满了这家看上去听高档的客栈,很有点武侠电影风格的客栈,当先走进去就是一个宽大的迎客厅,分布的倒不是什么木质座椅,而是石头桌子石头凳子,上面铺了软绵绵的毯子,保留了一丝让人看上去就舒服无比的温暖感,客栈也是一座三层高的石头堆垒而成的庭院式楼层,围绕迎客厅周围分布着客房,餐厅,茶饮室,陈列典藏房等等,迎客厅当中的位置,还有一个供给民间艺人表演的舞台,同样是完整的石柱拱形构造,雕刻了生动的画像,颇显浮夸也显得格外具有别样风情,桌子居中的位置摆放的花瓶也是石头雕刻而成,鲜花倒是格外新鲜,让整个空间的厚重感多了一丝鲜活。算不上多么浓重的装扮,沉重圆润的十根石柱支撑起石板砖块,近靠墙壁延伸而上一道人工的石梯路蜿蜒到二楼三楼,穿梭的店小二从客栈后方的厨房里正端出各种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客栈里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诸位客观,里边儿请,来来来,小儿们,赶紧招呼各位客官,好吃好喝伺候着呢。”一番唱词儿,客栈的掌柜已经是无比热情的将众人带进客栈大厅里。

  “这地方不错,就是不知道晚上睡觉会不会冷。”有守卫战士好奇询问道。

  “放心吧客官,咱们客栈每个房间都有壁炉供暖的,晚上丝毫不冷,另外,还有上好的洋参泡酒,养生健体至于也可以暖暖身子,微醺之中足以好好睡个好觉的,看各位风尘仆仆,是外来的商团吧?”掌柜一边招呼一边打探更多讯息道。

  “掌柜的,先给咱们把行李都安顿了吧,然后先照着你们的招牌菜,每样都来一道,大厅里的桌子估计差不多够我们坐,今天晚上这一餐先吃饱再说,预付定金什么的,这就给你。”张家明像是导游带团一般,也跟着忙着招呼。一行接近百来人,乱七八糟的行李和今天采买的各种玩意儿是真不少。逛了大半天,还真是有些饿了。

  “好勒,小二们,赶紧上好茶好酒,小吃也先上桌,让客官们先歇息歇息。”客栈掌柜最是喜欢这样的商团入住了,人数够多,而且一般不缺钱,大方豪爽,来了住下以后短则几天,长则十天半月的,客栈的生意就稳稳赚一大笔了。顿时是喜上眉梢,不住招呼。客栈里忙活的五六个店小二也是手脚不停,搬运行李的,招呼上茶水的,介绍楼上客房的,忙得是热火朝天。

  “哎呀,逛街的时候没觉得多累,这一坐下来还真是有点腿脚酸软了。”顾胜男招呼巫师长老和几位年长者坐下以后,也跟着坐了下来,感叹今天还真是有点疲累。

  “你要紧不?没事儿吧?”张家明是无比惊醒,赶紧就坐到顾胜男身边上下打量,伸手准备去摸顾胜男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什么的。刚刚在街上逛的空隙,他还真是带着顾胜男去悄悄找了个医馆询问检查,结果人家郎中说,暂时看不出来,不过很大可能是有喜了,这就让张家明更加是当顾胜男手心的宝贝一样,时时刻刻都担心摔着磕着了。

  “去,就你瞎着急,什么时候做你的烧烤啊,我都想吃了。另外你要是能早点研究出扎啤就好了,好想喝。”顾胜男此刻却是食欲当头,对张家明的莫名关心不加理会。

  “扎啤不好弄啊,没那些机器啊,完全靠人工,你让我怎么弄啊。搞点特调的鸡尾酒什么的,奶茶什么的估计都难,很多配料这地方估计也没有啊。”张家明终于是遭遇难题。

  “哎,指望不上了。卡靠,你看什么呢?”顾胜男正有些遗憾失落呢,看见卡靠面向墙壁,楞是盯着看了好几分钟没见挪动过,顿时好奇询问。

  “姐姐,你看这个,像不像我们夏尔的那个雕塑神像?”卡靠扭头道。

  “画像雕塑什么的,不都是那个样子吗?有什么区别吗?”顾胜男哑然逗趣道。

  “得了,大家肚子要是饿了的,先将就吃点喝点,等下大餐就来了,吃好喝好之后,各自回房休息,老规矩,轮班站岗啊。”张家明闲着也是闲着,索性把守卫们等下的日常任务给安排了。

  “张哥,晚上要是不困,许我们出去转转不?听说晚上有夜灯游。”有守卫图热闹询问道。

  “注意安全,想去的就去吧。可别太晚回来,这地方咱们不熟,千万别惹事儿。”张家明再次叮嘱道,要说这些守卫,其实大多年纪都七八十岁,足够成熟稳重的,换算一下,也差不多是地球二十多岁年轻正盛的年华,长久以来没出过夏尔,整整一年来的时间几乎都在爬山涉水,来到石头城还是第一次眼见大好繁华,顿时也是来了猎奇之心。

  “好勒,到时候给姐姐买好看的灯回来。”守卫们起哄兴奋道。

  “先生,咱们去拜访的事儿,老朽想商量下,就你们两位去就成了,老朽年纪大了,很多事情还远没有两位看得清透,去了反而行动不利索。准备的礼物什么的,到时候让两位陪同的守卫带着,相信两位一定会谈个如意的结果的。”巫师长老端坐喝茶,插话道。

  “长老,此事饭后咱们再议,其实也没那么严肃,就当是简单的出来贵地,拜访下当地的话事人,见见面,估摸着第一次也谈不出什么来,我们这些人他们不熟悉,肯定也要给他们去调查为我们的时间,想让他们一见面就拿定什么主意,真要是那么爽快了,反倒是我们要谨慎考虑了。”张家明道。现在身处客栈,虽然周围都是自己人,说拜访的事儿也不是什么机密,截止目前,对于这些同伴一起也算是出生入死一遭了,很多话也没刻意藏着掖着,索性都是随意当着众位伙伴说透亮话。不过现在其实也没什么可讨论的,毕竟也如张家明所言,生活在夏尔的哥伦布人和石头城能否达成合作,以及多少程度的合作,还得是去拜访以后,看双方态度。

  不知不觉间,张家明和顾胜男已经开始融入到了哥伦布人当中,这潜移默化的变化,或许张家明和顾胜男都没发觉,最开始的直面拒绝到现在的和睦共处相敬如宾,要说这是巫师长老的缓兵之计加怀柔手法,或许没人会信,可是看着张家明和顾胜男这两位天外来客如今和大家相处得不错,而且很显然已经下意识的就开始在为夏尔的未来费心费力,这样的局面本就是巫师长老一直期待的,巫师长老颇有些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感叹,或许上天终究还是眷顾哥伦布人的,有天选之人的远见卓识相助哥伦布人,那么夏尔的未来,天下苍生的未来,或许也并非一纸空谈了。

  对比夏尔隐居的哥伦布人的幸运,弥撒一族却变得越加艰难起来。当下,就一个很令族长夫人头疼的问题摆在面前。族人当中一名寡妇清晨时分被发现自杀在了树屋里,而几番调查以后,跟这寡妇有所瓜葛的嫌疑人,正是逃难进深山的一个中年男人,据说这人颇有些好赌成性,游手好闲,凭借花言巧语讨得寡妇喜欢,夜夜给他留门,只是这赌徒人财兼收以后,暴露本性,不见帮寡妇忙活农屋狩猎,倒是成天伙同其他几个好赌之人聚在一起喝酒dubo,这要是赢了银子,就偷偷的溜出山去,逍遥一番,没银子了,或者输个精光了,回深山里来就找寡妇泄气。这寡妇本来是因为怒河劫难以后死了男人孩子,孤寡一人,也就是想着有个伴儿一起过日子,那料到招来这饿狼,加上这事儿多少有损声誉,被几次三番欺凌,更是心生绝望,一气之下自杀殒命了。

  族长夫人得到玛雅女汉子的通告以后,迅速展开调查,这一细细追查起来,更加不由得怒火满腔。

  收留这些进山的难民,本是出于同病相怜的悲惨命运的怜悯,也是顺带的想着抱团在一起,壮大一起弥撒人的自保能力,没曾想,这些本就懦弱不堪的难民当中,不少人就是白眼狼,起初还感恩于弥撒人的善良收留,可是这日子没多久,这些人当中部分人就开始发现勤劳朴实的弥撒人实在太容易上当受骗,对他们这些人并无多少戒心,特别是因为族人当中男子大多牺牲了,剩下孤寡妇女就成为了这些人的眼中目标,骗人骗财,混吃混喝,游手好闲。这样的好事儿很快传开以后,进山的这些懦弱男人本性就跟着蔓延开了,住在树屋里享受着弥撒女人的照顾伺候,也不怎么劳作,有点闲钱什么的,偷摸的还能悄悄出山去找附近的城镇酒馆春楼什么的花天酒地一番,实在是逍遥得很。

  当然了,这些进山避难的难民当中,还是有不少老弱妇女,也挺淳朴勤劳,很感恩能有个栖身之地,可是偏偏是这些老鼠屎,彻底坏了这本该和睦共存的关系。眼下,一个弥撒寡妇就这么自杀了,死在这些白眼狼贪婪懒惰的本性里,青兰从没见过玛雅阿姨如此的愤怒过,还没等族长夫人带着青兰赶到,已经将所有难民和族人召集起来了,犯下重罪的赌徒被挂在树上,浑身上下打得皮开肉绽。

  “各位,弥撒人珍惜和大家和睦共处的日子,但是如果我们的善良换来的是这样的恶行报答,恕老身无礼了,弥撒人可以死,但是必须是死在和敌人拼命的战场上,或者死在为了族人和凶猛的猎物搏斗中,我们重来不对任何同族人动刀剑,大家都是逃难之人,既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有天理吗?”族长夫人带着青兰,站在栅栏围成的广场中央,声嘶力竭,眼泪忍不住滑落。

  所有难民低头不语,羞愧不堪。面对这样的责问,他们虽然知道这或许并非自己犯下的错误,可是谁让这些白羊狼就出在他们当中呢。再有不甘和委屈,也不敢顶撞一个字来。

  “张全蛋,你真要是喜欢我舒雅妹子,好好跟她过日子,相互帮衬,就算是粗茶淡饭有所困难,我们弥撒人会视若无睹吗?她那么善良老实的一个人,刚刚牺牲丈夫和孩子,内心里对你有多少期待?她接纳了你,是需要多少的勇气?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对她的?她如今含恨而死,死不瞑目,我作为她的长辈,也是弥撒人的代理族长,今日,你且说句道理出来,如何令我可怜的妹子安息?”族长夫人满目愤怒的看着被挂在大树上的赌徒责问道。

  “哈哈哈哈,说什么善良收留?还不是图我们男人给你们带来舒服?你们的男人死的死,残的残,有几个中用的?今天劳资落在你个老女人手里了,废什么话,给爷一个痛快吧。不然但凡留得劳资一条命在,必然要你们记住张爷的名头。”这赌徒浑身血迹,看这架势,知道今日他是死多生少了,索性也颤抖着鼓起最后一个口气,死不悔改,还口口声声继续狂喷恶言。

  “好,很好!来人啊,给我废了他,砍断双手双腿,让他挂在这里三天三夜,谁要是胆敢救他,同罪论处。”族长夫人被气得脸色铁青,这恶人不知廉耻的程度,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想,顿时盛怒之下,不惜用上了最残忍的判决。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窝囊废,还以为逃进这里会有好日子过?不可能的,夜郎部落的人很快就会洒进来的,这些愚蠢的女人还天真的以为可以假意收留我吗,让我们到时候当替死鬼,替他们卖命,都是各自打算盘,我是够烂人,你们又好多少了?”被挂在树上的赌徒再次口出狂言道。

  “啊?!”

  “真的是这样吗?”

  “我就说天底下没什么真正的好人,原来这些弥撒人也心怀鬼胎!”

  “......”

  顿时,数百逃难进山的人们开始纷纷议论,面带不善和猜疑的神色看向围拢他们的弥撒人。

  “今日,我把话说明了吧,收留大家,的确有希望大家抱团在一起,共同对敌的用意,如果不这样,你们继续逃难,能逃到哪里去?我们弥撒人不惧艰难,本着善意和大家共同扶持,如果大家听信这饿狼的言辞,觉得弥撒人不可信任,那么给大家时间,明日太阳落山以前,你们尽可选择离开,我们不强留,如果觉得弥撒人够人道,还有做人的品德和底线,选择留下来,那我们真诚欢迎,但是,我也必须把话说清楚了,弥撒人不认欺辱,谁要是留下来以后胆敢践踏弥撒人的尊严,今日这恶棍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见证。玛雅,给他封口,行刑!”族长夫人满心盛怒之下,终究还是果断下了决定,如果这些难民留不住,生出异心,那势必会给弥撒一族带来更大的危难。痛下下手,一是为含冤而死的舒雅寡妇献祭,二也是为了立下不可践踏的先例。

  所有被围拢其中的难民,无人敢做声。随后就亲眼看着彪悍健壮又愤怒无比双眼血红的玛雅提着砍山刀走上前去,手起刀落,随着撕心裂肺一般的嚎叫,赌徒被砍去了手脚,随后,玛雅抓起一把泥巴,死死的塞进赌徒的嘴巴里,让他再喊不出一声惨叫来。

  “是走是留,你们决定。弥撒人对待朋友亲人,必然真诚友善,但是对待不坏好意的敌人,也绝对手软。”族长夫人不忍青兰多看这肮脏的画面,丢下一句话后,带着青兰离开了。

  祸事的根,就此埋下了。面对这足够惨烈的立威和复仇,很多逃难者最终选择了离开,剩下的大多是老人,小孩子,还有一些实在没有去处的孤家寡妇。族长夫人很是难过又气愤难平了好些日子,本以为事情会就此过去,没曾想,那些选择离开的难民,再一次进了深山。

  他们把夜郎部落的军队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