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那年荣华如烟,不过一场梦

  从此,韩家正是走入了曦和王朝的达官显贵的眼里。他们以为的扬眉吐气,高昂着头颅走进朝堂。

  所有人都在嘲笑他们。嘲笑他们的卑微,嘲笑他们的无知。

  “当年……韩家……一路走来……”

  韩子衿的声音在颤抖,他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感觉就像是要倒下似的。

  在这入春回暖的时节,他突然感受到比大雪寒冬更凌冽刺骨的寒冷。

  “韩家一路走来,用紧紧十几年的时间成长为今日的大族,是皇室的纵容。皇室需要一个借口,一个除掉那些百年大族的借口。韩贵妃和韩家就是那根绳索。”

  清玥坐在桌边,一张一张的整理了韩子衿所书。那狂乱的字体根本不知道他写了什么。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写了些什么。

  他或许骗得过别人,却骗不了她。

  当日韩贵妃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也是如同他一般的脸色灰白,神情恍惚。

  当年表面上看是韩家设计了先皇和韩贵妃的相遇。其实,是他们暗中推波助澜。

  这本是一场怀着目的相遇,可是韩贵妃却将自己的一颗真心丢在了这里。

  如同他们所预料到的那样,韩贵妃嚣张跋扈,韩氏也嚣张跋扈。

  他们一朝得势,就誓要将所有欺负过他们的人赶尽杀绝。在韩家人眼中,那些曾今趾高气昂的百年大族根本不值得一提。

  在韩氏在宫里的这短短十年间,曾今盛极一时洛家,上官家,付家,段家以及洪家都纷纷凋零。

  当然也有攀附了韩家的两家:金家和兰家。

  “所以,无论如何选择,那些你们想要除掉的家族,都不会逃过。没有一个!”

  韩子衿眼睛猩红的看着曦和清玥。旁边的侍卫一见他这幅要发狂的模样,立马上前压住他。

  “是,无论是和韩家作对的还是依附韩家的,都逃不过。”曦和清玥颔首,承认了这些事情。

  “从始至终,执棋人都在皇室,而我们都是棋子。可笑,可笑,我们一直引以为傲的,不过是一场虚幻。”

  韩子衿仰天大笑,笑到眼泪都要掉下来的样子。清玥看了他一眼,不过是伤心惊惧至极的模样,她可是没有心情欣赏的。她抬脚就走了出去。

  守在外边的如锦撑起伞,外面的雨依旧淅淅沥沥。清玥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对韩子衿说了一句。

  “本宫扣下你,是因为少了你的韩家,才叫群龙无首。”

  这句话仿佛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眼中的灰败更加的浓重。

  他的眼睛猛的瞪大,随后颓然的瘫坐在地上。

  看着他的反应,清玥勾了勾唇角,彻底的离开了。

  不多时,外面的雨停了。

  韩家,而今的整个韩家都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氛围里。再没有往日里的歌舞升平。韩子衿昨日突然被召入宫里,到如今都不曾回来。连一个计策都没能够留下。

  以至于到现在整个韩家就像是无头苍蝇,完全没头绪。

  “家主,我们难道要这样一直等下去?”

  韩家二爷终于是坐不住了。一天一夜,他们就在那里等。可是韩子衿依旧没有回来。就算宫里不传来的消息,他是被扣下了。

  “那你觉得我们要做些什么?”

  韩烨很疲惫,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头上的白发一根一根的冒出来。

  这一次,韩家好像真的已经走到了绝境,他们最大的靠山韩贵妃已经不在了。而他们的主心骨韩子衿也被扣留在宫里。

  “那我们又该如何?你又想如何?”

  韩烨站起来,一肚子怒火。一天一夜没有阖眼的他把焦虑和怒火全部撒在了韩二爷身上。

  “老爷!老爷!”

  这时管家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一屋子人听得心头一颤。

  “怎么了,冒冒失失的!”

  韩烨抓着管家的领子,凶神恶煞差点儿把管家吓晕过去。

  “宫……宫……宫里……来……来……来人了。”

  “什么!”

  女眷哭哭啼啼,男人们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韩烨扶着额头。

  一个公公打扮的人手里拿着明黄色的圣旨领着一队人走进韩家乱糟糟的大厅。

  “圣旨到!”

  公公捏起尖细的嗓子,韩家乱糟糟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韩家家主韩烨接旨,着韩家家主韩烨立即进宫。其余韩家人,无令不得踏出韩家一步。”

  “臣……接旨。”

  韩烨颤颤巍巍的跪着向前,从公公的手里接过圣旨。

  “走吧,韩大人。”

  刘常轻蔑的看了一眼韩烨,随后带着韩烨趾高气扬的离开。

  官场就是这样,你若得势,攀附的人络绎不绝。一朝失势,便全是不屑于惧怕惹火上身的人。

  韩家,或许真的要走到尽头了。

  韩烨眯起眼睛,似乎看到了阳光透过云层。他似乎想起了那年,他们第一次来到京城。

  那时,韩家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家族。因为韩贵妃成为皇妃,他们一家举家搬到京城的韩府里面。

  这个纸醉金迷的京城啊,让他们渐渐地将自我迷失。他们将曾今所有受过的欺辱都撒在了那些大家族的身上。

  他们以为韩贵妃的荣宠一世不衰,韩家也会一世不衰。

  可是他们终究是错了。

  大错特错!

  韩家唯一一个清醒的人,子矜啊,是为父的错!

  走进这扇宫门,怕是再难出来。

  往事如烟,那年荣华如烟,不过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