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0

  自从李宸暮踏上飞往另一个国家的飞机离开这座城市,顾澈语更加沉默寡言了,每天被叶伯喊出来吃饭,再喊出来洗漱,剩下的时间段全部留在卧室,大门紧闭,没有让人踏入半步的趋势。

  李银希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从回了学校开始,以后的每个日子都没有看见她再笑过,除了面无表情,只有偶尔对着宸暮想出来的笑话牵动嘴角,简直像没有生气的木偶。

  他知道宸暮的离开对这个女孩的打击也很大,但他不能再让顾澈语离开自己半步,若再发生像上次那种事,他不保证会再次忍气吞声。

  每天对着顾澈语紧闭的房门,他也寡言。想不到方式安慰她,也就让她一直这样下去了,至少比收到伤害那种情况好得多。

  这天夜晚当李银希驱车回家时,看到空荡荡的客厅只有闪着亮光的电视机,和歪着头睡着的顾澈语。环视了四周没见叶伯的身影,心底大抵知道了什么。走过去弯腰将她抱起,很意外的发现顾澈语还是呼吸平稳地睡着,丝毫没有醒的样子。

  「不是有浅睡眠的么。」顾澈语的转变让他不安地蹙起眉,抱起她上了楼,在打开她房门的刹那,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只见原本漂亮的卧室铺天盖地洒满了白纸,上面规规矩矩地画着很多人物像,黑色的炭笔画铺在木地板上,隐约可闻见淡淡的铅味。

  再度把目光放在顾澈语身上,她也只是动了动唇依旧没有醒的样子。李银希把她安稳地放在床上,转过头扫视着地上每一张素描。上面的表情不一,活泼大笑蹙眉哭泣,有他、有宸暮、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女孩。

  李银希蹲下身借着月光的洒下拾起一张女孩的素描,被拇指盖着的地方有一行字,他换了手,看见上面写着:莫冰莹,你什么时候回来唱歌给我听。

  一股怒气很快从体内窜上来,李银希把目光放在素描上仔细地看清了那名叫莫冰莹的脸庞,带着愤恨的眼神几乎要把她吞噬进去。

  “唔……”

  床上的人有了动静,李银希忙直起身用手撑住床沿,看见她皱着眉毛双手也死死地抓住被单,恐怕是做了噩梦。

  “我在你还害怕么?”用拇指抚摸着她皱起来的眉毛,李银希的目光极其温柔,“我一直在你身边啊。”

  莫冰莹穿好防弹紧身衣,戴上蒙面口罩,在腰间绑好作案工具就准备出门了。在关上门的顷刻她突然回过头,仔细地从内到外环顾了她的家,不知是为何,她总有一种感觉,仿佛再也不会回来这个让她可以栖身的地方。

  难过的叹气,她直接从安全出口的窗户跳了下去,漆黑的身影在大大的月亮前面划出一道凌厉的线条,最后安稳降在地面。双手握成拳,她快速地开始奔跑在这黑夜中。

  一直跑到钟钦堂,他的家。

  调整了呼吸,莫冰莹利用高大的树木作掩护,在摄像机转过去的瞬间攀上了墙壁,在手掌内放入吸附器,她拿出腰间的工具无声地切开了厚实的玻璃。一只脚碰到地面,她抽出绳索把玻璃慢慢地沿石柱挂在墙壁上,随后进了房。

  浓烈的霸气让她反射性地抽出袖口中的银针,待眼睛适应了屋内的布局,她才把紧张的汗珠擦去,原来刚才是自己的心思在作祟。

  看清了这是一间小型客厅,她捏紧了自己的警惕性慢慢走向里面隐藏的卧室。手心因为紧张不断地冒汗,她捏着银针的手也在微微发抖,她很怕在刚进入那一间卧室,就看见钟泉峻冷着脸一步一步逼近她,最后将她杀死。

  然而当她踏进卧室后,耳边听见的却是有规律的呼吸声。莫冰莹一愣,紧接迈开脚步走近床沿,床上的人睡眠很深,头发柔顺的贴着他的侧颜,有别于平常严肃的样子,现在的他褪去那一层黑豹气势,看起来完全是一副温柔亲切的样子。

  莫冰莹呆呆地看着睡眠中的他,银针一闪没入袖口。

  她下不了手,亦不可下手。这个陪伴她度过童年的男人,给了她最安心的感觉,给了她从为有过的悸动,在她的心里种下了种子,现在以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