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真不是细作

  陆离不淡定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般,一双大眼泫然若泣,黑色的瞳孔在点点泪光里朦朦胧胧的,双手绞着衣带多出来的那一长条,好好地绸子就被那么被他蹂躏的皱皱巴巴,长长的手指就那么一圈一圈的绕啊绕的,惨白惨白的。。

  孔阳尴尬的撇过脸,冲他摆了摆手,说道,“陆离,别这样,太娘。”

  陆离清了清嗓子,同样尴尬的收回表情和眼泪,认认真真的回忆起那日的情形。

  “当日我们第一次清理了刺客以为没事了,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着了另一波人的道。他们在咱们意志放松的时候下了迷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中了迷药,与他们斗了几招便假意装死,想看看他们到底在耍什么花招。结果他们可能太过得意,将我扔在荒野就匆忙赶路了。我趁机跟踪你们的马车,大致确认了你们要赶往的方向。猜测他们是要往橦门关方向去,于是就另选了路快马加鞭提前赶到橦门关告与衮王殿下。”

  孔阳听后,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你做的很对,在那种情况下你还能做出如此反应,看来我平时没有白教导你。”

  她神情甚至有些严肃,那是常年身居上位者特有的表情,融入了骨血一般,是常人模仿不了的。

  陆离欣喜的抬头,眼睛亮亮的,闪动着异样的光芒,“殿下记起来了?”

  孔阳欣慰的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无比严肃的说,“还没有,我猜平日里宫里的主子们都是这么训导奴才的。”

  陆离漂亮的眼睛瞬间失去了神采,嘟着嘴站在一边,小声嘟囔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

  孔阳斜了他一眼,轻轻掩唇咳了一声,“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陆离忙摆手,表示他刚刚什么都没说,长公主殿下你听错了。

  孔阳再一次感叹做这两人的主子真是一件劳心劳力的事,从来没见过这般泼皮的奴才。说是奴才,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仨算是发小。当然,这只能在心底承认,可没人敢在那皇宫深处大肆宣扬,他同公主是发小,如今还有了过命的交情。

  三个人一直从早晨嬉闹到中午,萧景铄才议事完回来。

  他早已换下晨间的银白铠甲,只穿了件黑色的长衫,未系腰带,越发衬的他儒雅俊秀,眉眼精致如画。

  就如同从画里走出的谪仙一般。美好,精致,不食烟火。

  孔阳拍了拍自己的脸,心里嘀咕着,她这个同胞哥哥,是不是长得比她还好看。

  事后,雁惹表示对她这一观点极大的赞同,她还说,这世上在没有比衮王殿下还好看的人了,连女人里也找不出一个。

  孔阳表示极大的不服,她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终于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拽出来江疏流这个人,说,“谁说没有,江疏流就算一个。”

  雁惹点点头,又摇摇头,叹息着说,“殿下还真是当局者迷。”

  萧景铄手里端着午饭,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三人打闹,也不去制止。还是孔阳先发现了他,停下了唇枪舌剑,孔阳颠颠的跑去结果食盒,嘴角的笑意怎么板也板不住。“皇兄来了怎么也不知一声。一个人在门口看我们笑话不成,这可不依的,皇兄定要给我们讲个更好笑的笑话,也不枉孔阳逗皇兄开了这么半天的心。”

  严格来讲,他们相识不过几个时辰,可她就是喜欢同萧景铄说话,喜欢依赖他,喜欢同他撒娇,再一次,她感谢上苍,让她在这么孤苦无依的地方,有个亲生的哥哥,陪在她身边。

  萧景铄刮了她的鼻头,言语里带着宠溺,连那眉梢眼角都如同孔阳一般,满满的全都是笑意。“你这丫头,从来不在我这里吃亏,要听笑话让雁惹给你讲去,我可没有。再胡闹我可走了。”说罢,他不仅没有转身离开,反而就着她的手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菜一样一样端出来,孔阳一看全都是清淡的小菜,她拿起筷子夹起一根绿油油的不知叫什么名字的植物,送进嘴里嚼了嚼,立即将秀气的眉毛皱的像座小山峰。

  “皇兄,养狗还得给点油呢。”

  萧景铄乐的揉了一把她的额发,“说什么呢,什么养狗,想清楚了再说。你前几日吃不好睡不好,猛然给你油性大的怕你受不了,先吃两顿素的。等你恢复了元气再给你肉。”

  孔阳自己搬了椅子坐下,水红色的唇开开合合,嘟囔着,“这么清汤寡水的怎么恢复元气。就是兔子也得给饿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