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遇到妖孽

  “谢桓,你知道聚源庄在哪儿么?”田韵急忙问道。

  “聚源庄?就在过了益药堂,再往西直走百步就到了。”谢桓不解:“你需要钱?你难不成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谢桓上上下下打量着田韵,半开玩笑道。

  “那你先回王府吧,我去去去就来。”田韵撂下这句话,忙依着原路奔去聚源庄。

  她忘了她还有个弟弟,她居然忘了,若不是听见肉包子,那她定是一辈子也想不起去寻他了,那臭小子脆生生的稚嫩的话语又在耳侧响起。

  “哥哥,我想吃肉包子。”风儿看着对面热气腾腾的肉包子,拽着田韵的衣袖,乞求道。

  “姐……额……哥哥也饿,没钱怎么买?”田韵坐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然后盯着那些荷包鼓鼓的富家人从眼前走过去,手痒难耐,眼睛大放异光。

  “把这个拿去聚源庄当了就可以。”风儿歪着小脑袋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两块玉佩:“哥哥,把这两块玉佩当了,我们就有房子住了。”

  田韵正思量着怎么做个高级扒手,却见风儿掏出的这两块玉佩,一阵欣喜,眉开眼笑道:“你干嘛不早说呢?”别说住房子了,现在能有顿肉吃她就满足了,不知道那肉包子是什么馅的?老天保佑,一定是猪肉韭菜馅的……猪肉韭菜馅的……

  风儿撅起粉嫩的小嘴,眼神里有些惋惜:“哥哥是嫡长子,这两块玉佩是爹爹自你出生时就佩戴在你身上的,且不说这玉价值连城……”风儿停顿了一下,端着手里的两块玉,递到田韵面前:“哥哥,你看看这上面的图案。”

  田韵有些不耐烦,这古人说话文绉绉的她忍了,怎么做事也这般拖沓,只是随意瞧了瞧这温润的玉石上刻的图案,不假思索道:“一只鸟,一只怪兽。”说完,肚子一阵‘咕噜噜’的抗议,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啊,她没鱼没肉,只有一只怪兽,刻在这羊脂玉上,也不知会不会跌价?

  哥哥好似越疯癫了,风儿皱起浓眉,鼓起圆圆的小腮帮,粉嘟嘟的小嘴撅起解释道:“哥哥,这两块玉佩上分别刻的是仙鹤和魂玥。你小的时候有人说你不长寿,爹爹才名人做了这刻着仙鹤的玉佩,至于这魂玥,是有一位高僧说哥哥的阴气盛,佩戴着刻有魂玥的玉佩可防止邪神鬼怪近身。爹爹千万嘱咐要佩戴一生,直至落棺入塚……都不得摘下。”

  田韵听完,满不在意的笑了笑,摸摸风儿的小脑袋:“风儿,世上没有那些鬼神之说,那都是骗人的,快拿去当了吧,现在我们缺的是银票,对面那包子过会儿该凉了……”原来她那将军老爹还迷信?

  风儿本来将信将疑,不想典当这两块玉佩,可到底是尚不懂事的小孩子,对面的包子出炉的肉香传来,便也急匆匆的应道:“哦,那我去了。”可这一去之后,却再也没回来……

  田韵忘记了头顶大如磐石的太阳,一口气没歇跑到聚源庄,进去逮着一小二就问:“上个月有没有一个来这儿当东西的小男孩?”

  那小二看着像是初来的人一样,待人礼貌,对待顾客完全像是对着上帝,笑容可掬,:“这几日店里的生意好,来得人多,实在是记不住了。”

  “嗯?”田韵干咽了口唾沫,说着细节:“就是一个小男孩,拿着两块羊脂玉,小男孩大约这么高。”田韵比划到自己脖子跟前。

  小二仔细回忆,猛地一敲脑门:“哦,想起来了,是前不久来的。”小二有些激动,犹记得那两块玉的莹润油光的色泽,一个小男孩身上竟带着那么贵重的物品,跑来当铺,说是要买包子。

  “那他当了玉佩后,没说要去哪儿么?”田韵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柜台里的一位男子说话了:“我们这儿是当铺,进了我们这店门便是我们的客人,出了这店门,便是陌路人,这位客官若是当东西,我们欢迎,可若是有其他心思,那就请出去吧。”

  男子把‘陌路人’重读了一下,在柜台里‘噼噼啪啪’打着算盘,核对着账目,连头都未抬,大约是接近而立之年的男子,一身傲气,看着像是老板模样,却着一身灰色布衣:“齐福,送客。”

  那位叫齐福的小二,颇不好意思,看得出是个老实人,憨笑着:“客官,不当物件就请出去吧。”小二听从吩咐下了逐客令。

  田韵有点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架势,走到柜台前:“那两块羊脂玉一块刻有仙鹤,一块刻有魂玥,乃是在下贴身之物。那日小弟拿来当,但一去无回,不知可是你们见那物件好,给人当下了呢?”田韵的语气满是讥讽,一副来者不善的姿态。

  男子拨着算盘的手略略一停,抬起头,看向田韵,语气却稍稍温和了一些,眼神却阴冷骇人:“哦?原来那两块玉的主人是公子。可是那块玉没在这儿。还有,我们店可不是黑店,不随便扣押客人。”

  “我现在不关心玉,我只关心小弟的去向。”田韵皱眉,她快晕了:“那那块玉在哪儿?”玉也不在这店里,人也不在这店里,该去哪儿找?

  “被一个客人高价买走了。”男子继续低下头拨着小金算盘:“小男孩当了玉后就走了,我们也不知去向,人口报失该去官府,您找错地方了,齐福,送客!”男子朝齐福喊道。

  “是。”齐福低眉应道,戳了戳田韵:“客官,不当物件就出去吧。”齐福貌似就会这一句,田韵见此,也只好作罢,不甘心的走出店门,完全心不在焉,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一道凌厉嗜血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待拐入一处不甚宽敞的小巷时,田韵才感到身后有人,擦擦额头上的汗,转过身看去,一个男子手执白扇,一身竹青色衣袍,腰上系着玉佩的五色宫绦垂下的流苏摇摇摆摆。

  男子剑眉星目,冷得好似捂不化的寒冰,那双眼里满是血腥般的杀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留句遗言吧,我好帮你带话。”

  “啥?遗言?”这人有病吧!“你找错人了?”但看这人身上霸气高贵的气质,反正不像是什么好玩意,那眼神,明显是寻仇的。

  “镇远大将军的遗孤,而且是嫡长子——田韵。”男子有些冷漠:“你把遗言想好,我好帮你带给这世上仅剩的亲人。”

  “你怎么知道?”田韵心里一惊,感到诧异。

  “我让你说遗言,你若是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可以立马杀了你!”男子向前逼近一步。

  “大虾,息怒哈,容我想想。毕竟这遗言一辈子就说一回……”田韵扯起苦笑,求饶道。看来这人、来、来真的!难不成是她老爹的仇人?

  田韵认栽,正准备遗言呢,想着和这人聊聊,然后伺机逃跑,谁知身后又是同样一股冷飕飕的寒风,田韵忙着又一转身,身后齐刷刷站着三个黑衣人,蒙面,六只眼睛目露凶光,手提着寒光闪闪的大刀:“人是我们的!不要多管闲事。”为首的黑衣人宣战了。

  妈蛋!一个单挑的,一个组团来的!她是惹着谁了?

  田韵努力的让自己镇静下来,笑着向两边拱手赔笑道:“各位好汉,在下只是府里伺候主子的卑贱的奴才,没混过江湖,和各位无冤无仇,不知道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

  “闭嘴!”男子冷冷呵斥道:“滚一边儿想遗言去。”

  这冷漠洪亮的声音吓得田韵心里一惊,顾不上被贬的连渣都不剩的面子,立马识相的缄口不言,抚着受惊吓的小心脏,蹲在墙根,琢磨‘孙子’去了……

  黑老大见男子狂妄,瞬时怒不可遏,眼冒火光,八字眉顺势一挑:“江湖上讲个先来后到,人是我们先盯上的,你若还不识相,那就是找死!”

  看这架势有可能狗咬狗,到时,她估计能跑出去,田韵思及此,嘴角轻笑,男子朝田韵瞥了一眼,未做停留。

  “真吵!”男子皱起好看的眉毛,小拇指掏掏耳朵,随后,纤细的手指轻抚上下巴,看向对面的三人:“这几日,本来觉得血腥味恶心,所以没开杀戒,留你们一命,看来你求死心切!”

  男子的目光直直射向对面的为首的黑衣人,黑衣人只是一怔,随后手中的大刀应声落地,人直直向后倒去,瞪着大大的眼珠子。

  田韵目瞪口呆,另两个黑衣人也是一愣:“老大。”忙走过去,食指凑到黑老大鼻息处,震惊万分,瘫坐在地上,颤抖着嘴唇,哆哆嗦嗦道:“死、、死了……”眼神里是无尽的恐惧。

  ……靠!这美男纸的功夫,碉堡了!田韵心惊之余,也不由得佩服这人,死在这种人手里,起码没啥痛楚……但是、但是、、偶还是不想屎,肿么办?

  “滚!”男子绵绵阴冷的声音传出,但却掷地有声。

  两黑衣男子,虽被吓得瘫软麻木了,但还是跌跌撞撞撒腿跑了。

  田韵正用欣羡的眼神看着那两慌忙逃命的黑衣人,却不想,脖子一紧,直接被从地上拎起来,男子如恶魔般可怕的声音传来自耳边传来:“想好了吗?”

  “遗……遗、言么?”田韵结结巴巴反问,死期到的这么快,出乎意料……

  “你说的怎么都是废话?”男子的声音有些不耐烦,满是嫌恶的道:“快说。”

  丫的!她又没亲人,说遗言给鬼啊!

  田韵用力挤着泪水,遂扭头看向身后的男子:“大侠,放了我吧,我真的没混过江湖,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呜呜……”

  男子看着田韵那双雾蒙蒙的剪水眸子,长长的羽睫,出了神,轻声督促道:“别和我讨价还价,说遗言!”

  田韵见眼前这男子的冰冷而含杀气的眸子有丝松动,忙流泪乞求道:“求求大侠,放了我吧。”你再不放我,哭不出来了啊!

  “你以为我是动了恻隐之心?”男子表情又冷了些许:“本公子见你这眼珠子漂亮,一会儿可以挖出来,镶在酒杯上。”

  “妈呀!”田韵吓得腿发软,全身无力,不禁感叹出这么俩字。

  男子有些厌恶,眉头蹙起,随后眼神越发冷了,将扇端抵在田韵脖子上:“不说就直接走吧,本公子让你走得痛快点。”

  “别别!我有话说。”田韵感觉到木制的扇端里夹着冰冷锋利的刀刃,急忙说:“我、我……”

  男子的眸子泛上红色的血丝,阴冷无比,扇端正准备发力。

  “我——爱——你!”田韵撕破嗓子吼出这句话,也着实被自己吓了一跳,好吧!她承认,这是有原因的,文质彬彬的谢桓,从不远处,举着一块颇为发胖的石块急速跑来……

  男子愣住了,不解的看着田韵,手下的动作一滞。

  “啊!”谢桓举着石头,大吼一声朝男子的头顶砸下,田韵事后估计那男子居然没被砸死,真是天不亡人家啊……

  谢桓怎么着也算是孔武有力的男子啊,使出吃奶的劲都没砸死那祸水,真是人神共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