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水饺
“小姨妈，祝你新婚愉快！”蒋芙举起了酒杯，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我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小姨妈是怎么回事，待我想到蒋芙口中的这个小姨妈就是指花痕的时候，人家两个人已经在亲亲热热的聊天了。
“要多喝一点啊！”花痕面上带笑的客套道。
“那是自然，都说喜酒是不醉人的。”蒋芙客气的回答，说着便往自己的嘴里灌酒，我看她那个架式，连忙拉住她的手说：“蒋芙，酒不是这么喝的。”
“没事，我不会醉。”蒋芙连连摆手。
花痕见蒋芙实在是不成样子，也轻声的提醒道：“芙儿，还是少喝一点吧！”
没想到花痕会随着公孙夫人唤蒋芙为芙儿，这个称呼还蛮亲切的，我听着都挺受用的，再看向蒋芙她正一个劲的吃着东西。
很快新娘子的酒敬完了，在丫环的陪同下花痕又缓缓的离开了。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夏清石的影子也消失了。
本想叫上蒋芙一起出来看看花痕和夏清石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过往，但她已经有点醉了，只得叫翠绮陪着她。
在公孙府的一处僻静的阴影里，我终于发现了目标。
“清石，想不到在杏花镇会见到你！”花痕开口道，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伤感。
“是，真是世事无常，昔日的花痕如今已成为公孙夫人。”夏清石语气酸酸的说道。
可以感觉得出两个人都在极力的压抑着内心的情绪，又不肯在气势上输给对方。
“你过得还好吗？”花痕问道。
“好，很好。”夏清石平静的回答。
“如果你说可以，我可以放弃这个婚礼和你走。”花痕终于下定决心。
沉默了一会儿，夏清石说：“没有这个必要，而我也没有这个能力，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你是说我们从今以后形同陌路。”花痕不相信的望着夏清石。
“是，形同陌路。”夏清石肯定的说，然后就翩然的走开了。
没有见到我预期想要看到的情节，只是冷冷的分手场景，似乎不带有任何的情愫。微风轻轻的吹过，那边传来花痕轻轻的啜泣声。
本想过去安慰她，但是花痕如果知晓我洞悉了她的秘密，会不会更加的伤心。
花痕的身影也离去的时候，我觉得背后站了一个人。回过头，正看到端木泽高深莫测的目光。
“你在这里多久了？”我下意识的问道。
“你说呢？”端木泽回答。
“谁知道你站了多久，你这个人来无影去无踪。”我闷闷的道。
“在这里偷看人家，最后连自己也入戏了吗？这倒是很符合乔姑娘你的性格。”端木泽突然笑了起来。
“哪有像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反驳道，我怎么会因为别人的事情而影响到我的心情呢！
“好了，有什么感想吗？”端木泽没头没脑的问道。
“能有什么感想，再说了，他们也没有说很多。”我终于直言不讳的承认了我是躲在这里偷听。
“噢？”端木泽双手抱肩，定定的看着我。
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了，我说：“那个，我们还是回大厅去吧，免得被人发现了。”
“也好！”端木泽配合道。
公孙府的大厅里仍然很热闹，并没有人因为谁的离开，而使宴会的气氛冷清下来，相反的人们都找着自己喜欢的话题，开心的聊着，酒杯不时发生清脆的相撞之声，人们偶而会爆发出一阵笑声。
我看到蒋芙已经醉了，翠绮正在一旁轻声的跟她说话。看到我过来，翠绮说：“乔姑娘，你看蒋芙姑娘怎么醉成这个样子。”
把蒋芙扶回她自己的房间，有服侍她的丫环过来铺好被褥，蒋芙很快就沉睡了过去。
“蒋芙姑娘的房间真好。”翠绮突然说到。
“是，是不错的。”我附和道。蒋芙一直很会装饰房间，任什么地方只要到她的手里，不出两三天，一定会旧貌换新颜。
“乔姑娘，我们什么时候回端木府？”翠绮用手拍了拍头。
“你也吃醉酒了吗？”我逗着翠绮。
“没有。只是觉得人有点累了，我还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婚礼呢！”翠绮嘟了嘟嘴。
“好，我们这就回去。”我看了一眼蒋芙说道。
走到院子里的时候，翠绮附在我耳边说：“乔姑娘，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我摇了摇头，想来人有三急，这丫头是去处理她的事情了。
不一会儿，翠绮乐颠颠的跑了回来。见我站在原地等她，不好意思的说：“我是告诉公子一声，我们先走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个翠绮眼里心里心心念念的都只有她家的公子，那么大的一个人还会丢了吗？
“两位等我一会儿！”有声音传来。
端木泽正大步的走了过来，看他的样子神清气爽，脸上的笑容招牌似的挂在脸上。
“公子，你也现在就回去吗？”翠绮看着端木泽，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你们这么漂亮的两位姑娘自己回去，我不放心。”端木泽终于实话实说。
翠绮听到端木泽的这句话，轻声笑起来。
我瞥了端木泽一眼，很不领情的说：“是因为坐在那里很无聊吧！”
“还是乔姑娘了解我。”端木泽说道。
那些人虽然也是富甲一方，但举止言谈却是端木泽看不上眼的，和他们坐了这么久的时间都算是端木泽有耐性了，如果再待下去，我相信以端木泽的个性一定会抓狂的。
“这个喜酒，你们吃的高兴吗？”端木泽很八卦的问道。
“当然高兴，新娘子漂亮，酒菜又合口。”翠绮第一时间回答了端木泽的问题。
“那，乔姑娘，你以为呢？”端木泽又将矛头转向我。
本来以为翠绮已经替我回答了问题，没想到端木泽又来“征求”我的意见，我回答了几个字：“感觉同翠绮一样。”
“看来这个喜宴真的是不错了，不错，不错。”端木泽又嘀咕了几句。
瞧他这个样子，好像八百年没有参加过宴会似的，人都出来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喋喋喋不休，也只有翠绮会觉得他这个样子很帅。
秋日的阳光斜斜的照进来，晒在人的身上真的是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我长长伸了一个懒腰，午睡一小会儿，人也精神了不少。
翠绮见我醒了，笑嘻嘻的说：“乔姑娘，有做什么梦吗？”
“没，没有。”我一边整理头发，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
“乔姑娘，你真的没有做梦吗？”翠绮又问了一句。
我做没有做梦自己还不知道吗？看着翠绮一脸的坏笑，我板起脸说：“翠绮，你听到了什么？”
“噢，没，没什么。我刚刚只是听到乔姑娘喊了几声端木！”翠绮结巴的说。
我倒不记得我喊过端木泽的名字，印象里好像也没做过什么关于端木泽的梦，我看着翠绮说：“老实交待，是不是又在诓我。”
“没有！”翠绮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突然觉得有点饿了，一想想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吃的东西，一个念头在脑中闪现，我出去找翠绮。
翠绮正仰着头，让暖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我拍了一下翠绮的肩说：“我们去做吃的。”
“乔姑娘，你是说你要亲手做吗？”翠绮显然是不相信我还会做东西吃。
我点点头说：“走，我们去厨房。”
胡乱的胡面，又剁了一些馅，我和翠绮在厨房包起了饺子，总之我包的饺子还看着过得去，不过翠绮包的就好看得多了。
看饺子包得差不多了，翠绮又跑过去烧开水，我则站在一边摆弄着包好的饺子，怎么都觉得包好的饺子透着那么一股可爱的灵性，都不忍心下锅煮了呢！
“乔姑娘，水开了。”翠绮擦了擦头上的汗，殷勤的跑过来。
“好，把饺子都放进去吧！”我说道。
看着在水中翻滚的一个又一个白莹莹的饺子，空气中都漂浮着一股清香的气息。
又过了一会儿的功夫，翠绮舀出一个饺子，递到我面前说：“乔姑娘，你尝尝，有没有熟透？”
“这个，我不大懂，翠绮你尝了就好。”我把饺子推给翠绮。
“好好吃啊！”翠绮才咬了一口，就夸奖道。
看她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真好吃，还是她特意安慰我的话，我也夹了一个饺子，轻轻的吹了吹，然后放到嘴里。
“嗯，味道真的不错。”我放下筷子。
刚吃下两个，就有了种胀胀的感觉，翠绮夹了几个，也再也吃不下去。我们看着堆积如小山一样的水饺叹气。
“不如，拿给公子尝尝？”翠绮提议道。
“他哪里吃得下这么多？”我托着腮说道。
“也是，那就分给其他的下人吧！”我继续思考着。
“可是人家并不一定领你的情。”翠绮反驳。
翠绮说的也有道理，公孙府里的人，除了翠绮以外，倒是没有几个人和我和得来的。
把饺子细心的分装在两个食盒里，我和翠绮提着食盒去端木泽的房间，他的书童双喜正站在书桌前研墨，而端木泽正聚精会神的看书。
双喜一抬头发现我们，又看到了我们手上提着的食盒，出声问道：“你们是来送吃的吗？”
“是，是很好吃的东西。”翠绮笑着说。
端木泽把眼睛从书上移到了我们手里拿着的食盒上，然后把书放下，淡淡的说：“正好，我也觉得有点饿了呢！”
双喜打开食盒的盖子，就有一股专属于饺子的香气漂了出来。端木泽吸了吸鼻子，打趣似的说：“味道真不错呢！”
“那是当然，是我和乔姑娘亲自动手包的饺子呢！”翠绮仰起脸得意的说道。
“噢！既然是这样，那我可一定要尝尝，看看你们的手艺。”端木泽看了一眼饺子，然后吩咐双喜：“拿碗筷来。”
“是！”双喜答应一声，飞快的去取碗碟。
“真是粗心，怎么把筷子忘拿来了呢！”翠绮看着还微微冒热气的饺子发呆。
“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坐下。”端木泽微笑道。
我找了一把椅子坐下，而翠绮笑着说：“站着挺好的。”
很快双喜就拿来了碗碟，甚至还拿来了一碟蒜瓣酱，想不到这个双喜还是挺细心的。
端木泽用筷子夹起饺子就吃了起来，翠绮眼睛根本就没有离开端木泽，终于忍不住问道：“公子，味道还行吗？”
“不错，是很好吃。”端木泽大概是真的饿了，又一连吃了几个。
“双喜，你也尝尝饺子吧！”端木泽一推碗筷，向双喜使了一个眼色，双喜本想拒绝，但实在抵挡不住美味的诱惑，还是夹起饺子吃了起来。
人家主仆吃得尽欢，我则和翠绮像两个等待夸奖的孩子那样，巴巴的等着。
看着碗碟已经见底，翠绮收拾好了食盒，然后看看我说：“乔姑娘，看来我们的饺子真的很受欢迎啊！”
双喜乘势说道：“是啊，你们下次什么时候再送吃的来。”
我心里腹诽，你想的到是美呢！可是嘴上却是客气的说：“有功夫就做了东西来吃，一定会拿过来给你们品尝的。”
“双喜，人家送一次都不情愿了，哪里还有下次！”端木泽假装嗔怒的说道。
想不到端木泽这个人还蛮会揣度人心的，连我想什么都被他猜了去。我不得不微笑道：“有好吃的，一定会拿来和你们一起分享。”
“此话当真？”端木泽来了兴致。
“当真。”我很没有底气的说道。
在往回走的路上，翠绮小声的说：“乔姑娘，你说我们包的饺子，真的好吃吗？”
“人家都说好吃了，味道当然不会错。”我很随意的答道。
“可是，可是……”翠绮好像有话卡在了喉咙里。
“有什么可是，快说好了。”我不耐烦道。
翠绮跺了一下脚说：“我才想起来，公子是从来不吃饺子的，他对饺子过敏，只要吃了饺子，全身就会起红疹，要几日才会好呢！“
“什么？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事情？”我显然不能相信有这种结果。
“这是真的，以前公子只要吃了饺子就会大病一场，所以公子近来都很少吃饺子，而且几乎是不吃。都怪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呢！”翠绮懊恼起来，声音里都带起了哭腔。
“我们也是无意的，不知者不怪，是吧！”我给翠绮分析着。
“可是，我知道公子的这个忌讳啊！”翠绮好看的眉毛又皱了起来。
早知道端木泽忌讳这个，我们就不会给他送来饺子了，再说了翠绮也是一时没有想起来，怨不得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