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喜气
晚些的时候，端木泽迈着一贯优雅的步子走了过来。不用问，他一定是来侦察我的贺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向翠绮点了点头，她跑出去端茶水。端木泽在我的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又咳嗽了一声说：“那个，听说你今天出去了。”
“是啊！”我没有抬头，回答道。
“这么说，贺礼已经买好了。”端木泽仍然是淡然的神情。
“贺礼？”我用手拍了一下头，然后装出一副恍然的表情说：“我只顾着逛街，把买贺礼的事情给忘了。”
听到我这句话，端木泽的表情就不再淡定了，反而是像吃了苍蝇一样：“忘了，怎么会忘了？”
“就是忘记了，有什么不可以吗？”我又重复了一遍。
端木泽也不计较，而是接过翠绮端上的茶，有滋有味的喝了起来。这个人的转变怎么会这么大，贺礼虽然不重要，但是没有贺礼脸上一定不会好看。
我瞧了翠绮一眼，她正躲在一旁挤眉弄眼的笑，原来是这丫头出卖了我，我忿然的想：还是人家的感情深，我算不得什么的。
喝过了茶，端木泽说：“乔姑娘，还不把贺礼拿出来，让我瞧瞧。”
端木泽瞧了瞧玉钗和手镯，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乔姑娘办事是从来不会出错的。”
好在他没有向我讨要剩下的银子，否则我一定……想想也不能怎样，谁让这里都是人家的地盘呢！
端木泽又嘱咐了一句，把东西收好，过几天要用到，然后就走了出去。
看端木泽真的走了之后，我把翠绮叫过来，我恨恨的说：“你这个叛徒竟敢出卖我。”
“反正礼物我们都买了，还挑了那么久，早一点告诉公子不是更好？”翠绮倒是对我的恼怒不以为意。
“好了，好了！”我摆摆手，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状，突然想到我还替翠绮买下了那副耳环，于是笑道：“翠绮，我还买了礼物送你啊！”
“是吗？是什么？”翠绮凑过来，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可是，如果你收了我的礼物，心就不能再偏向你家公子，知道吗？”我故意调起翠绮的胃口。
“好好，以后都听乔姑娘的就是。”翠绮终于举双手投降。
没想到我把那副翠绮看上的耳环拿出来的时候，翠绮接过耳环，眼里竟有晶莹的光闪现。
我逗她道：“不至于因为一副耳环就激动的哭了吧！”
“人家是高兴嘛！”翠绮用帕子轻轻的擦了擦眼睛。
看着翠绮梨花带雨的模样，还真是中看的不得了，我想以后如果要看到她的梨花带雨，只要给她买她喜欢的东西就好。
翠绮把耳环戴上，然后又摘下来。
“怎么不戴着？”我不解的道。
“干活不方便戴的，如果弄丢了，那麻烦可就大了。”翠绮小心的收起耳环，里里外外的忙了起来。
本以为翠绮会对耳环爱不释手呢，没想到竟还是给收了起来。翠绮的想法，我也不想去猜度了，现在我更想知道的是公孙府那边的情形，想来府里已经是忙翻天了吧！
真不知道在这个时空里举行的婚礼热不热闹，有没有好玩的项目和让人出糗的问题，想着想着我竟有点困了。
隔了几条街，就听到了震耳的鞭炮声，吹吹打打的喜乐也是不绝于耳。
翠绮附在我的耳边说：“一定是热闹得不得了。”她脸上的兴奋表情，看得我也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了。
“你们两个快走，不要再说悄悄话了。”端木泽终于受不住我和翠绮的窃窃私语，大声的抗议道。
公孙府的大门近在眼前，可是要挤进去，是有一些难度的，因为门前聚了许多的人，不论是来道喜的还是来凑热闹的，似乎都是几百年没见过面的样子，高兴的聊着五花八门的话题。
“让一让，让一让！”翠绮跑到前面去开路。
总算有一条细小的路径给让了出来，艰难的挤进去，就发现院子里也挤了很多的人，有人小声的说：“听说公孙大人要娶的这位花痕姑娘美得不得了。”
也有其他的人搭话：“那是当然，否则公孙大人怎能……”哈哈哈，几声大笑传过来。
人们都是这么无聊吗？虽然脸上洋溢着笑意，可是私底下却是八卦得不得了。
蒋芙也喜气洋洋的迎了上来，她看到我拉过我的手说：“悠澜，你怎么才来啊！”
“也没有晚多少好不好，赶得上吃东西就行。”我调皮的眨了眨眼。
“这个是谁？”蒋芙突然注意到了一直跟在我身边的翠绮。
“我叫翠绮，是服侍乔姑娘的丫环。”翠绮大方的自我介绍，美丽的眼睛看着蒋芙。
“悠澜，你在端木府里居然有这么漂亮的丫环服侍，我都要嫉妒了。”蒋芙打量着翠绮道。
“那蒋芙姑娘也到端木府里去陪乔姑娘吧！”翠绮很会说话的向四周看了看。
知道翠绮这是一句玩笑话，蒋芙也不再追究，而是拉着我们往里边走，而端木泽显然是被冷落了，我偷眼看了他一眼，他也正满不在乎的频频点头。
走了一会儿，蒋芙突然开口：“悠澜，我们把端木公子撇开是不是有点不好？”
亏得她现在还知道端木泽是和我们一起来的，我摇了摇头说：“他自己会有办法让自己玩得开心，不用理他了。”
“噢！”蒋芙长叹了一声。
公孙府的大厅里已经布置得相当华美，彩色的缎带垂了下来，墙上贴着的大红喜字也凭添了几分喜乐的气氛。
如果我的眼睛没花，那么正站在大厅中央指挥着下人安置东西的华衣妇人一定是公孙夫人，可以看得出她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脸上也显露出喜气洋洋的神情。
“悠澜，翠绮，吃糖果！”蒋芙把一把糖塞到了我和翠绮的手里。
看着我们都没有吃，蒋芙做示范似的拨了糖纸，往嘴里塞了一块，然后说：“好甜啊！”
被她这个样子逗得连一向不大吃糖的翠绮也小心的拨了糖纸，把红色的喜糖放到了嘴里。
“这个喜糖的味道真是不错，淡淡的甜中又透着一股清凉的味道。”我不禁赞道。
“好吃，就多吃一些，你们不用客气的。”蒋芙兴致勃勃的看着忙里忙外的下人，手上拿着糕点胡乱的往嘴里塞着。
有小孩子跑来跑去的嘻笑声，也有大人们杂乱的交谈声，总之公孙府今日是笼上了一层拆也拆不开的喜气。
“快看啊，新娘子出来了。”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
果然看到花痕穿了一身鲜艳的红衣在丫环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她的头上盖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看不清脸上的容貌。
“好漂亮的新娘子！”人群里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片刻的功夫，公孙大人也穿了一身红衣出来，脸上洋溢着掩也掩不住的笑意，他的目光在触碰到公孙夫人的时候，很快的又跳开了。
有主持婚礼的喜娘过来，欢快的招呼着应该遵守的礼仪，众人望着新郎和新娘不时的发生欢呼声。
总算礼毕，大家可以入席了。花痕也被扶进了早已准备好的新房，厅里没有了新娘子的陪衬，好像清冷了不少。
饭菜都摆好的时候，有人又起哄说：“应该让新娘子出来敬酒，这样才热闹一些。”
公孙大人犹豫了一会儿，但实在架不住众人的起哄，低声在丫环的耳边说了句什么，有丫环飞快的走了出去。
待花痕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好了一身衣服，也是大红的衣裙，衬上她姣好的容貌，令在场的人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惊呼。
“乔姑娘，我是看到仙子了吗？这个新娘也太美了！”翠绮捅了捅我的手肘说道。
“是，人家新娘子是仙子下凡啊！”我逗了翠绮一句。
花痕袅娜的身影在公孙大人的陪同下在各个桌子中间穿梭，有人甚至放下了碗筷，眼睛就直直的看着花痕，而花痕也不在意，很自然的敬酒，偶而还会露出会心的笑容。
蒋芙夹了菜往嘴里添，并劝我和翠绮道：“你们也吃啊，不要盯着新娘子看了。”
我夹了一块红焖鸡块送到了嘴里，再抬起头的时候，就看见花痕和公孙大人站在一张桌子前，而花痕脸上的笑容不见了，相反的眼里有点点泪光若隐若现。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哭了？”蒋芙不解的看着花痕。
“是谁惹新娘不开心了吧！”翠绮小声的分析道。
我顺着花痕的目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夏清石正淡然的喝着酒，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新娘子花痕在看着她，夏清石在转过头的时候，突然和花痕的目光相撞，神情也是一怔。
两人四目相对了一瞬，里面似乎包含着千言万语，但很快就分开了。公孙大人看到花痕的脸上有泪痕，小心翼翼的询问着什么，花痕很快就恢复了笑脸。
看到刚才夏清石见到花痕的神情，明明是认识的，而似乎并不只只是认识而已，他们之间看起来倒不像朋友，而更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如果蒋芙她们知道我此时心里的想法，一定会把我给骂得体无完肤的。
花痕渐渐的向这边走了过来，不过我发现她眼角的余光好像一直都停留在夏清石的身上，整个人也变得神思恍惚起来。
本来这应该是一场很令人期待的婚礼，没有当家主母公孙夫人的阻挠，也没有其他任何的不利因素，可是当花痕在看到夏清石的那一瞬，似乎什么都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