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有四五个孩童手提花灯簇拥在人群里嬉闹，带头的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一会儿这边停停，一会儿又往那边钻，后面的几个倒也机灵没跟丢。三两下功夫，他们就从眼前消失了，也不知又扎堆到了哪儿玩。

　　我将手里的荷花灯提起，里面的蜡烛已烧到只剩半个指节，想着要不要去换根新的，耳旁却听见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昨夜在船尾说的话，你记得几分？”

　　心上一顿，该来的总归躲不掉。我放下荷花灯，将它置在地上，端着下巴故作深思，半晌道：“恩……当真是记不得什么了，隐约记得喝了好些酒，同四爷聊了几句，聊了什么却是想不起来。”

　　微微侧头看四阿哥的反应，可他面上无甚表情。忽的，他道：“哦，那要不我来告诉你昨晚到底说了些什么？”

　　我一惊，竟没想到他来这招，赶忙打马虎眼：“实在不敢让四爷费这唇舌，想来就是些酒后胡言，当不成真，也没必要细说。”

　　他有些不依不饶，接着道：“可不也有酒后吐真言的，我瞅着你昨晚说的话倒是句句真言。”

　　夜风吹过，带灭了荷花灯内的烛火，青烟冉起。我干笑两声，故作镇定，道：“是吗？不过我倒没多大兴趣想知道。”

　　倏地，四阿哥站起身来，抚了抚身上皱了的衣服，淡淡然同我说：“不想知道我便不说了。”

　　他突然变了模样让我有些讶异，不过很快我便知道了原因。放眼看去，循着人群而来的俩人不正是十四阿哥和十三阿哥。

　　回去的路上，十四阿哥拽了拽我衣角，示意我走慢些。于是四人变作两两同行，一前一后，隔开的步子愈来愈大。直到前面的两人渐渐快没了影，一旁的十四阿哥才张嘴说话。

　　他说：“你也别怪我不让你同四哥他们来往，只是离京前锡蕙交代了，你也知道她素来不喜四哥。”

　　我点点头，表示认可。

　　他又开口道：“不过主要还是替九哥看着你。”

　　脚下一顿，我止了止步子，半会儿，继续走起，问他：“这话又是如何说起？”

　　十四阿哥微微侧头打量我，不缓不慢道：“虽然你们嘴上不说，我却还是能感觉到的，你和九哥之间是又发生了什么？”

　　见我没回答，他接着说道：“你不想说，我也不再问。只是九哥待你如何，我在一旁看得是真真儿的。这次他没在随行之列，我这做弟弟的能做的事也只有替他好好看着你，让你毫发无损地回京。”

　　我感念于十四阿哥对胤禟的兄弟情深，心头涌出的情感一时无法平复。静默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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