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发生的事情却偏偏发生了。三个月后的一天夜里,我接到了市急救中心打来的电话。
艳艳在手术室里滴着血,我在手术室外滴着泪。
这位生在贫困家庭身处社会最底层的姑娘,经受了太多的苦难,为了叫妈妈吃上饱饭,叫弟弟上得起学,她浪迹天涯,在饭店洗盘刷碗,在酒店含泪陪酒,在歌厅忍辱陪唱陪舞,心里苦着还要赔上笑脸,受尽欺凌,被有钱有权的混蛋男人一次又一次糟蹋。一次次被遣送回家,一次次跑出家门,生活的逼迫,她没有别的选择——她善良、正义,她在艰难面前是位勇者。她的品德比常人要高尚得多,医院抢救病人缺血,医生第一个见到的献血者是风尘仆仆赶来的她。以前曾用她的耻辱洗刷过我的冤情,眼下她又用泪与血承载着我的忧伤。
谢天谢地,车祸没有危及到艳艳的生命,胳膊、腿虽然被撞得血肉模糊,但没有伤到骨骼和内脏。
艳艳告诉我,她探母归来刚下汽车没走多远就被后面驶来的车撞了,等她爬起来,车已经无影无踪了。
“马路那么宽?车为什么偏撞我?也许就是姐你说的那个祸吧?”
“还说呢,我告诉过你多少次,别晚上单独出门,你就是不听!”
“我哪里想到会这样呀?”
“‘胡来’在苍山上上下下都有人,上至高官下至痞子,要不他敢在光天化日下调戏女人?”
“姐,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呀?”
“怎么办?就像电影里说的‘以不变应万变’吧。”
艳艳被撞之事,艳艳和我都没有报警。理由很简单:肇事车辆难寻,猜测不能做证据。再说如果节外生枝,事情就更复杂难办了。
没成想艳艳刚刚出院,警察就找上门来。对不是本市户口的员工一一核对暂住证,似乎对艳艳更为感兴趣:
“你前些日子被车撞了?是不!”
“——嗯!”
“那为什么不报警?!”
“不想报。”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
“没有!”
“没有?我这里有你的劣迹档案!你是不是进过教养所呀?”
“——是。”
“是怎么进去的?!”
“被你们抓进去的。”
“没问你这个,是因为什么被抓的?!”
“陪人喝酒、跳舞、睡觉了。”
“说得轻巧,那叫卖淫!”
“我没卖,是有人太想买,我无奈。”
“你还狡辩!谁太想买了?”
“你们男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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