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家长还是老师,要不公安局?不吭声?行!”我作势锁门。
“别--”学生赶忙起身,“那个,我能先上趟厕所吗?”
我想说不行,但实在受不了他憋得猴儿急的德行。
他泥鳅一样溜出去,卫生间里哗哗不息,看样子他快憋死了,然后是长时间沉默,就在我认为他已经顺着座便器的小孔逃走时,男孩儿出来了,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儿。估计他想学电影里那样从厕所逃生,发现那都是瞎掰,我示意他过来,男孩儿乖乖抱着包坐在沙发上。
我从储物间里拎出个塑料袋:“你的?”
男孩儿点头。
塑料袋瘫在茶几上,里头的东西一览无余,有盒装“康师傅”方便面、火腿肠、小浣熊干脆面、美年达,还有个挺大的空雪碧瓶。
“春游来啦?”
“您别告家长--也别告班主任。”
见我还没吭声,男孩儿自己招了:这阵子,班里学生传这店风水不好,开始还只是风水,后来就成了闹鬼,女生传得最邪乎,一个说有天晚上看见里头鬼影飘荡,阴气重重。男孩儿说到这儿瞄了我一眼,很快又盯着鱼,鱼儿浮到水面侧鳃倾听。
男孩儿接着说,那天几个同学凑在一起闲聊,聊到这事开始打赌,赌谁敢在里头呆一晚上,他踊跃报名。有人往外墙上喷字,引店员出去擦,还有几个买碟,假装找我咨询,他趁机溜进储物间。
“别人怎么不来?”
“他们晚上得回家。”
“你住校?”
“我爸妈在外地,我跟爷爷说晚上去同学家。”
“赌什么?”
“你们店八折卡。”
“就这?”--其实我有点儿得意。
“还有我们班女生请我看两场电影,还有--十张碟随我挑。”
“就是刚才买的那些?”
“不是那种,是那种。”孩子越说声越小,傻子都猜得出哪种,我抑制住了问哪儿卖的冲动。
孩子又紧盯着鱼,鱼也盯着它,挺激动地划着鳍,可能是幻觉,我觉得它眼都大了。
“一晚上还不憋死你,这么会儿都挺不住,储藏室我天天锁。”--其实我天天都不锁。
“没事儿没事儿,我带了。”为了显摆自己做事缜密,男孩儿指了指塑料袋里的大雪碧瓶,闹了半天那是临时尿壶。
“我说,您这儿真闹鬼吗?”
“闹啊,”我换了个姿势,“我就是。”
闻听此言男孩儿如释重负:“您还没吃饭呢吧?”
“我还吃得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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