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还是忍不住向李若箫投去了鄙夷的一瞥,整了整冠束,向李斯行了个礼,甩了甩袖子,扬长而去。
其实此时此刻的李若箫已是外强中干,站在她的父亲身旁挪不开脚步也说不出话,唯一支撑着她的是她那贵族大小姐的骄傲与尊严。
腌肉已经残缺不全,也无法与那些人头相匹配,李斯命人一并都运至咸阳城外,放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又请巫师在园子里作法驱邪闹腾多日,这件事才算作罢。
李若箫自此变得神经兮兮疑神疑鬼,青铜剑从不离身,就连睡觉都抱在胸前。
“死贱人,就算你已经飞回湮灭,我也一天刺你千百遍,我要让你痛,让公子痛,你们是我前世今生以及世世代代的仇人,我恨你们”
李若箫画了一张子鱼的像,每日用青铜剑刺,刺烂了再重新画,反反复复,仿佛真的就能让子鱼永世不得翻身。
她若是得知子鱼已被蒙毅所救留在了将军府,不气得七窍冒烟才怪。
青铜剑冰冷的剑尖日日刺在子鱼心腹位置,李若箫的心也日日变得冰冷,越来越坚硬。
冷,云浅感觉到公子扶苏的冷,子鱼的冷,透彻心骨的那种冷,像脆弱的玻璃瓶被冻到即将迸裂的时刻,象每一次公子扶苏化做冰凌落在她的脚下那种撕裂般的疼痛。
忽然感到有人在摇晃着她,挣扎醒来,发现自己在睡梦中已是泪流满面,心象是被抽空,呆呆地看面前的天鸿,竟是一张有着些微焦虑的脸。
看见云浅醒来,岳天鸿不再摇晃,放下她,走开去,开始投入搬运箱子的工作中去。云浅捂了捂自己的腹部,仿佛青铜剑还在日复一日无情地刺痛着她的身体。
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渐渐返回神来,告诉自己这里没有青铜剑,威胁着他们生命安全的
是食人的虫子,还有石室上面古庙里的那些隐藏着的日本鬼子。
“咦,天亮了。”
江敏搓着眼睛醒来,看看应急灯的电量还算充足。
“这暗无天日的,你怎么知道天亮了?”
“因为琴声停了呀。”
是啊,琴声!
云浅忽然悟到,自从琴声响起,自己的思想、行为乃至睡梦里,都似被操控一般。
那个梦是如此的清晰,而此时脸上的泪痕也依然有着粘稠的感觉,难道,地门之下抚琴的就是梦里那位哀伤的公子?
为什么自己能够如此切身地感受到他的哀怨而其他人却没有感觉?是自己太敏感了?太多的疑问折磨着云浅的神经,而眼下最关键的是下去的人是否还安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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