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护主的柴犬

  柴伯璟哼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要是后悔,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喜欢你!”

  宁境面无表情:“你闲着没事喜欢我干嘛?我不是同性恋。”这次他的语气比上次要平静的多,大概也意识到激动也是白搭。

  “忘记告诉你了,之前跟我好过的男人里,百分之九十都跟你说过同样的话,但最后都连滚带爬的上我的床了,你说你是属于这百分之九十呢还是属于剩下的百分之十?”

  宁境听出来了,这就是个坑,只要他作出选择就等于掉坑里了。

  “我不在你的计划内。”他直接跳出选择。

  柴伯璟已经疼到额头洇出一圈汗,但他还是觉得在这个只有他和宁医生的方寸之地,适合来句动情的话,于是深情款款的看着宁境,说:“海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宁境就跟不关他事一样,拿起麻醉针:“我给你打麻醉,然后缝针。”

  前一秒还含情脉脉的柴老大在看见宁境举起针筒的时候瞬间不好了,头晕,晕得慌,宁境的脸在他眼前忽大忽小忽明忽暗,妈蛋……他光顾着兴奋把自己晕针这事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宁境看他眼神不对,问:“你怎么了?”他麻醉还没打呢怎么这人看着就血色全无?

  “我晕针……”

  柴伯璟说着身子就失重往前倒,宁境就站在他面前,这么一倒脑袋直接窝人胸膛里去了。

  “你……”宁境刚要把他推开,迟疑了一下,算了,好歹飞车党是因为他受的伤,看他脸色寡白也不像是装的,只能叹了一口气:“脸转过去,别看针头。”

  柴伯璟闭上眼睛,但脑袋仍然靠在宁境胸前,他一点都舍不得动——不过宁境真的瘦了点,胸膛上尽是排骨,一根根都能数出来,但是他身上那股消毒水加酒精的味道怎么这么好闻这么禁欲啊……

  但宁境在注射完麻醉后就一秒不耽误的把柴伯璟推开了,一点都不手下留情。

  “啊……干什么?我头晕。”柴伯璟还没靠够。

  “少给我装,针都打完了你还晕个屁!”

  柴伯璟斜瞟了一眼手术盘里像鱼钩一样的针,打算耍个无赖:“我看到这个针也晕啊……”

  “要么这样吧,”宁境快没耐性了:“我叫刘医生来给你缝针,我觉得比起晕针你更晕我。”

  宁境又不是傻子,柴伯璟想什么他知道得很!况且他是医生,真病和装病谁能逃过他的法眼?

  “别别别别别……”柴伯璟立马投降,可怜兮兮的说:“看在我替你受罪的份上,拜托你亲自给我缝针吧,当作是对我的奖励。”

  宁境不免觉得有点好笑,飞车党居然说自己帮他缝针是种“奖励”?但他脸上还是雷打不动的薄凉。

  他戴起手术手套,戳戳柴伯璟伤口附近的肌肉:“疼不疼?”

  “没感觉。”

  宁境没说话,低头帮他缝合伤口。

  柴伯璟非常珍惜此时此刻,因为他从宁境脸上看到几天前他在帮豆豆拆线时的凝神专注。那时候的柴伯璟在欣赏冷血医生犹如被冰封的身体线条的同时,也对儿子能近距离看宁境而羡慕不已,没想到现在自己也能荣获这份殊荣。

  宁境虽然年纪不小,但皮肤还是细如凝脂,吹弹可破,那种冷白皮在白炽灯的照耀下仿佛会发光,也容易产生距离感。柴伯璟没在他脸上找到显著的毛孔,倒是发现了眼角微微生出的几丝细纹,随着宁境不时煽动的睫毛,细纹被带动舒展,才显得他身上多了几分被岁月横扫而过的人味。

  柴伯璟头一次感叹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人这么让人稀罕,连长个皱纹都别有一番滋味。

  看着宁境手拿镊子夹着缝合线在自己外翻溃烂的伤口上来回穿梭,匀称细长的指头就像在飞舞,那么有灵性,那么鲜活,红白的指尖就像雪上的一滴鲜血,沁透在灿白的皮肤里,耀眼更要命,看的让人想干点什么坏事。

  他另一只手不知不觉就覆盖在宁境的手上,然后不知所措的看着宁境。

  宁境两只手都拿着镊子,正捏着缝合线打结,飞车党的手就握到他手上来了。

  他一时没明白这是几个意思,“干什么?”

  “你的手挺凉的。”柴伯璟说了句憨话。

  “手拿开,不然我一不小心手一抖就把你的神经割断了。”

  也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反正柴伯璟是吓得下一秒就把手弹开了。他只敢用眼睛盯着宁境看了,他就不信宁境还能把他眼珠子挖出来。

  “宁医生,我能有个请求吗?”

  “说。”

  “你就行行好给我个电话呗,把我拖进那个神经病群干什么?”

  宁境头也没抬:“我说过,你要问的问题在那里都可以问。”

  “是吗,我要问宁医生可以约你吃顿饭吗?可以请你喝台酒吗?我可以追你吗……这些问题我在群里也可以问?那也得有人来回答我啊,你不能这么忽悠人。”柴伯璟不然再被敷衍。

  宁境终于抬头了,目光中闪烁着一点怒气:“飞车党你可别太得寸进尺。”

  飞车党……宁境到现在还是记不得他的名字。

  “宁医生,我儿子都快出院了,你还在叫我飞车党,也太不尊重人了,”柴伯璟收起笑容:“好好想想我叫什么。”

  宁境被他说住了,竟然真的绞尽脑汁开始回忆他叫什么,“柴……柴……”

  柴伯璟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柴犬!”宁境脱口而出。

  柴伯璟差点呕血:“柴犬?你骂人呢?”

  “没有啊,”宁境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脸上难得溢出些许兴奋:“你确实像柴犬啊,平时吊儿郎当的,跟谁都没个正经,刚才打架的时候却那么凶残。”

  宁境没瞎说,刚才在办公室柴伯璟突然冷冽的那一瞬间确实让他意外了,他不知道这个平时看来老不正经的飞车党还有这么骇人的一面。

  柴伯璟随即就笑了:“那可不,谁让我护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