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蛇蚁

  “第一天上学,感觉怎么样?”明景好奇地问,“这地方我是进不去了。”

  “还好,想要学习的话,在哪儿都是一样的。”,朽木望着那张明净的脸庞,“你若是想的话,我可以将每天学到的内容转述给你。”

  “术业有专攻,我只要武力高强就行,贪心不足可是没好下场的。”

  明景扬起脸来笑笑,又道:“不过你可得珍惜,这是相爷拉下面子来给你争取到的机会。”

  “嗯?”朽木心中奇怪,不是他向皇帝要来的嘛,“这话怎么说。”

  “你一点也不知道啊,前段时间相爷不是找柳清柳少爷了嘛,答应了对方点……点不可描述的事儿,这两人的推荐就到手了。不然你怎么上的学。”

  “那次,是给我?”

  朽木木然,他一直以为是给相爷未婚妻方糖小姐的,竟然不是,是给他的。

  “哎,你真一点不知道,相爷没给你透露?”明景夸张地向后扬扬身子,“怎么办怎么办,我闯祸了啊这不等于相爷心思白费了嘛。”

  “不会……不会的,我装作不知道,”朽木自我肯定地点头,“到时候让相爷跟我说一遍。”

  这么幼稚的话,好在两人都深信不疑,只要自己闭口不说,就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此事。

  朽木下了马车,道:“谢谢,下次不用这么麻烦了,学院离相府也不是很远,我双手双脚健全,自己走就行。”

  “相爷可是会担心的。明景调侃着,“再说红衣姐也会叮嘱,你呀就老老实实心安理得地受着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朽木挥手道别,回相府以后他的工作还有很多,剪草、守门、甚至还要注意相爷的情绪,时刻准备着。

  没什么抵触,这算是对自己的新发现。

  明景跳下马车,挥手让人安排到本该的位置上,望着越来越小的人点,嘟囔着:“我可真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天才,演戏方面简直无师自通。”

  “自恋。”

  这是红衣对明景最客观公正的一句评价。

  “姐姐,话可不能这么说,您让我按照剧本演时可不是这么说的,您说的是什么来着,”明景手指贴着下巴,佯装思考的模样,“说我最得相爷的心,是相府最有用的人才,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红衣:“臆想症又加重了,加大药剂分量?”

  “姐姐你是我亲姐姐,别说这么可怕的事嘛,再怎么说我这次任务完成的也算不错,说好请我吃一条街的,少一家都不行。”

  “走吧。”

  在万家灯火中,一人在前面兴奋地点着东西,一人在后面跟着,好不融洽。

  喧闹声渐渐静下来,夜幕登场,在黑暗中会发生什么样子的惨案,谁能预料。

  明景坐在墙头,揉揉肚子,打了个饱嗝。

  “果然是吃太多,美食严重影响我拔刀的速度。好在今天的作业,完成了!”

  光线慢慢地扩散到天边,明景被人摇醒,又是要送他们上学的一天。他觉得自己就像个老妈子,明明有车夫的嘛。

  多干了一份儿活,能不能多发一份工钱啊。这点积蓄,怎么够买房娶老婆呢。

  这个念头在瞧见相爷黑到发青的脸庞时,咽回了肚子里。

  “脸黑成这样,发生什么了?”

  怕踩中雷点,明景不得不借助同伴的力量。

  红衣将干净的衣物放在马车上,道:“你的祸。”

  “别别别,我哪儿敢干这么伟大的事情,相爷说西不敢往东,相爷说东不敢往西的。”

  红衣没再说话,转身离开,接下来她还有其他工作,将相爷的衣服整理好,将空缺的地方摆放齐全,挑拣文件,组织里面的散乱事等等。

  虽说没定首领,但红衣基本上一个人包干了所有。时间对她来说极为宝贵,若是不想通宵熬夜的话。

  琢磨了半天,明景才明白“你的祸”三字的意思,应该是特别行动吧。进度一筹莫展,皇上施压,相爷自然会头疼。

  怪他,的确怪他,在做事的时候应该给相爷留下条线索的,那就定一个,要位高权重,还要看着老谋深邃的。

  柳尚书,这个不错,户部尚书,赋税俸禄可都掌握在手中,当个替罪羊再合适不过。

  这人的确够精明,但他的儿子柳清,啧啧,这可是完全不一样的货色。

  学院门口很快就到了。

  朽木拿起背包,弯腰道:“谢谢。我说得话希望您能考虑。”

  感觉他有点像小学生,但每天让相爷亲自送过来,他实在是受不住啊。这份恩泽,谁想要给谁好嘛。

  他们两人只是单纯走肾的好嘛,怎么突然就有一个走心了呢。

  朽木可不觉得自己能有什么魅力,唯一的解释也是他最不想相信的,那就是相爷需要利用他钓鱼。

  “咳咳,我是不是有点阴谋主义论?”朽木摸摸脑袋,从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中出来,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似乎有什么轻微的声音,朽木侧耳倾听,的确是有,像是爬行动物,他四下打探,什么都没有啊。不会是教师进蟑螂什么的了吧。

  再看众人的目光,似乎有点奇怪啊。尤其是歪眼,简直是幸灾乐祸,朽木继续走着,现在快要上课,余钟音还没来,可能家中有事吧。

  他刚一坐下,屁股下面感觉有点黏糊糊的,再将背包放进课桌兜里时留了个心眼,先看了眼。

  “我去!”

  朽木本能地往后撤,但身子像是被黏在板凳上。周围爆笑声一茬接着一茬,尤其是歪眼刺耳的尖锐声不想是在笑,而是长指甲滑过金属的闹心。

  课桌里面密密麻麻的虫子,攀爬着竟然没从里面出来,也是奇葩。更吓人的是,蛇,还有两条,大拇指般粗细,吐着艳红的信子,实在吓人。

  “胆小鬼。”歪眼一手指着朽木,嘲笑着。

  仇恨拉得这么到位,古往今来也只有歪眼一人。朽木将外衫脱下来,终于理解相爷强行让他穿两件外衫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