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花殿琼光

  画桥不由分说,便举步上前,不料,只一步,她脚上便犹如针刺,全身骤然一凉,,脸色一变。不敢再动,直怪自己鲁莽大意。

  “木棉”帘后人轻唤,清清冷冷,正出自玉格。

  “是”一女子从侧帘移出,跪天阶下。

  “带她入内阁吧,天洛已等候多时了。”

  “是。”

  木棉屈身退开,转至画桥身边,莞尔一笑:“姑娘还是知分寸的好。”

  “姐姐教训的是,还请恕画桥不敬之处。”画桥尴尬一笑,知进退道.

  "你来了—”天洛不抬眼,只是向着画桥立的地方一笑。

  “是”微微垂首,却无恭敬之意。

  “你们都退下吧。”天洛挥袖。一时间,偌大的内阁只剩他二人。

  天洛瞧也没瞧立在一旁的画桥,自顾自地,走过一矮桌前,撩开前幅衫摆。款款落座。修长的指抚过琴面,撩起层层泛着无边涟漪的弦音。

  沓长的衫摆迤逦拖在身侧,飘逸出尘的白反激出清泠泠的华贵。

  “你是为那二人而来吧。”天洛唇角扬起,此时琴弦已成他指上玩物,随他任性抚弄。

  玩是的琴或是……人?

  画桥颔首,算是承认。她知道他看的到。

  存在利益关系不必巧词言辩来掩饰自己的目地。这才是诚意表现的第一步,往往很多人就是败在这第一步上。

  “哈!你很有诚意,那我们的交易就开始吧。”他槽起狭长的眉眼,悠悠然地拈起琴桌边上浅碧的酒水一仰脖,酒尽杯倾。而琴声未止,只是忽转。不似方才的平静舒散,变的清泠激越。

  “哦?天洛还需跟我一介女流作交易?”画侨故做惊讶地蹙了蹙两道峨眉。

  “当然!这世间万物不都是因利益而产生联系么。”天洛顺势而接。眯眼斜睨。

  “那天洛想要什么条件,这交易深浅如何,我是不是也该了解呢?”画桥走过他身旁,一只玉的强势地按过琴弦。琴音戛然而止。

  她可没空跟他打哑谜。

  “唉~你坏了我的兴致。”话虽如此,语气里却不见一丝气恼、埋怨,反而凭添几分狡黠,“你不先问我能给你什么吗?”天洛一手侧撑下巴,闲挑发丝间眸光流转,唇角噙笑。

  “我想,无双华贵的天洛应该不会是专拣便宜的小人吧。”画桥说这话时,语气淡的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晴真好。

  “哈哈——你这女子。”

  他笑的波光潋艳,风华绝代。她从没想过会有男人能如此蛊惑人心。只一笑就足以倾倒众生。她恍神了……

  “哦!对了。为进一步表达你的诚意。从今天开始,你就待在内阁吧。”天洛分明不怀好意的邪笑,看的画桥只想狠狠打掉。

  “为什么。”声音有些闷闷的。

  “哎?记住,你以后要忘记”为什么“这三个字。”

  “凭什么?”

  “无。只是马上我就是你的主人。主人不需要,所以你也不用需要,小女娃,明白么?”天洛另一只手轻佻地勾挑画桥的青丝。

  “我……”天洛的触碰让画桥一个激泠,抽身后退。

  “我?不!以后你就不再是‘我’,只是天洛的奴明白么?”

  沉郁的空气,隐隐的愠怒。

  “是”许久画桥方从喉间发出这一声。她是知道必要时,再强的自尊也是要屈就的。

  静默……有着烦闷的压抑。

  当画桥以为天洛不再说话的时候:

  “花子”突然,天洛凑近她。眼雾有些迷惑的朦胧,白皙的指抚上她的脸勾着脸廓,像侍一件珍宝般,小心翼翼。但这个称呼很是怪异。

  “天-洛?”画桥凝眸回望。忽地,她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揽入怀间,紧的像是要把她柔软的身子揉碎。直觉地反抗,无奈对方却是箍的死紧。

  “苑晨?是你吧。”搁在画桥肩头的天洛喃喃呓语。

  苑晨?苑晨是谁,我是画桥不是苑晨。是那诗中的女子?

  沉溺其中的画桥几乎轮陷间,那几个字让她蓦然清醒。墨睫颤了颤半掩如水琥珀。却终是没动作。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轻拍天洛的后背道:“我不是,可惜了。”

  力道松开,画桥暗松口气的瞬间竟有怅然若失。她弊见天洛眼晨中的热度一点点退去,画桥的心也悠悠荡荡的飘散开来。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天洛若有所思地盯着略施气劲推离自己的画桥。

  “难道你是在耍起无赖?”

  “你——哼!”一向深沉的天洛,竟略显薄怒地拂过广袖背过身后,转身入了暖阁。

  “今晚罚你守夜。”天洛泠冽的声音透着冰冷的气流,将画桥身体穿了个通透。

  呵,这是无妄之灾么?画桥心中苦笑。大寒天,素衣薄裙的自己……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