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紫云趴在石桌上,无聊地看着院中勤练的人,小姐自从醒来后,越来越像是变了个人,不仅说话改变,行事也变了,尤其在得了那本书后,更是着魔似地,除去吃饭睡觉,所剩时间都在苦练。

  “紫云看招!”忽然,汐月一个空中飞旋,小身子像一条小泥鳅般直溜溜地横空滑过来,手中的一根木棍直指脑门,紫云吓得立马矮身趴到地上,小脸发白,“小姐,还是别弄。。。”话未说完忽然“啊”又一声惊叫,小姐控制不住直飞过去的架势,“砰”地撞到对面围墙上摔落下来。

  “小姐!”紫云吓坏了,赶紧跑去扶起地上的人。“痛、死了!”汐月泪花直流,在紫云的搀扶下忍着疼痛站起来,所幸地面都是零碎小草和泥土,不然这一摔有得她受的。

  “小姐,有没有伤着?”紫云上下前后打量,就差没掀开衣服察看,汐月心中一暖,紫色眼瞳暖暖地望着她:“紫云,以后我们姐妹相称好不好?”

  紫云慌得直摇头:“不好不好,小姐是小姐,奴婢是奴婢,怎么可以没大没小?老爷知道了会责罚我的。”

  “老爷?哼。”汐月冷哼,说:“他若真当我是他女儿,怎么会不闻不问这般冷漠对待?你虽然身份是奴婢,那也不是你想的,在这里,除了我娘我哥,就你对我最好,我也没姐姐,以后我们就姐妹相称,不要什么小姐奴婢的,我讨厌那种称呼。”

  紫云眼睛冒起迷雾,喉头哽咽:“小姐,你对我真好!”

  “你比我大,该叫我妹妹吧?怎么又叫小姐了?”汐月替她擦去眼角泪水,笑道。

  紫云不好意思笑笑:“小。。。那我以后叫你小月。”汐月呵呵笑道:“不好,这个名字我不喜欢,你叫我月儿怎样!那我以后叫你云姐,呵呵。”

  “月儿,真的没伤到哪里吗?”紫云还是不放心,汐月没形象地摸摸屁股,笑嘻嘻地说:“除了这里有些麻痛,要不你帮我揉揉?”

  “月儿。”紫云哭笑不得,小姐怎么转性子这么大啊?不仅开朗还很调皮。

  夜凉如水,庭院里桂花飘香,月色下,一个小人儿正全神贯注演练,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紫云无聊到困,先回屋睡觉去了。

  小亭子里,蓦然出现一团火红,耀眼的色彩,如魅的容颜,漆眸闪着冷冽的光芒。看着院中苦练的少女,嘴角不禁轻扯,笨丫头,算你与我有缘,我玫瑰小妖就助你一把。心念转动间,玉指轻扬,一道微红的光射向少女脑门,只见少女蓦地停止动作,扔掉手中木棍,直直向房中走去。脱鞋、脱衣,上床,盘腿而坐,少女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置于小腹前,口中无声地念着什么。

  亭子里,红衣女子亦盘腿而坐石桌上,与少女同样动作,很快,一道若有若无的红色微光,穿梭于两人之间,冉冉红雾渐渐分成两团,将屋外屋内的两人包裹,远远望去,犹如两团旋转火球,在这静谧暗夜,犹显诡异。一炷香之后,火球消失,少女径自躺下而眠。屋外,红衣女子微微一笑,眼里带着几分赞赏,这小女娃领悟力极好,白天听她口中碎碎念,一旦练功便杂念全无,这点很多人都难以做到。抬头望望月色,攸地一闪,消失不见。

  自此,红衣女子夜夜暗教汐月默练内功心经,融通她全身脉络,每隔三天,便喂她一颗红色丹丸,以助强她筋骨。

  紫云这阵子一到晚上便困顿,白天又没干什么重活儿,实际上这彩蝶苑里就她和小姐两人,因此她很困惑,难道自己犯了秋困?

  汐月心中更是惊异不解,她明明每晚在院子里练功,可对于怎么进来睡觉的竟毫无印象,更为离奇的是她每晚都做梦,梦里自己在修炼心经。

  主仆两人都各揣心思,这天吃过中饭,紫云忍不住了,说:“月儿,你有没有发现我最近很奇怪?”

  “是有点,你很嗜睡。云姐,是不是有了啊?”汐月坏笑地瞄向她小腹,紫云羞恼地瞪回她:“月儿,又取笑我!”

  “开玩笑嘛。我看你是犯秋困,最好解决办法就是跟我练功。”汐月懒懒地说。紫云立马摇头:“我最怕动来动去的,不行,今晚我多喝茶,看还犯困不。”

  汐月嗤鼻:“那破茶叶都要发霉了,一点茶气都没有,你别喝了,免得喝出病来。”真是的,真是不把我们当人看,连茶叶都是给最糟糕的,每月克扣我三十两银子,哼,我一会要你加倍奉还回来!

  “那怎么办好?”紫云发愁似地问。汐月拍拍她秀气小脸:“能吃能睡不但是福气,更能保养容颜,将来到了三十岁,你就会发现你比那些同龄人要漂亮年轻得多。”

  紫云眼睛一亮:“真的啊?”汐月好笑地看着她:“难不成我骗你啊?你不是说月儿是最诚实可爱的孩子吗?”

  “呵呵。。。”紫云孩子般地笑起来,她知道自己身份,平时也没多想别的,就想着尽量好好保护这张还算清秀的脸蛋,将来能嫁个好点儿的男人。汐月也跟着笑,心下道,云姐姐,等我强大了,一定给你找一户好人家风光出嫁。

  自从梦中修炼心经,练功起来顿觉轻盈灵动无比,挥出的掌力强劲许多,虽然还远远达不到能卷起落叶,自我保护外加对付几个小无赖应该没问题。她哪知道自己修炼的心经和武功,是世间难求的旷世奇功,能量何止这一点皮毛?她修炼时日不长,又是半道出家,一时半会怎能一步登天呢?

  夜晚来临,紫云照旧早早困觉去了。汐月照旧勤练她的武功,尝试着练了几晚,如今她已能把心经和招式融合一体,但在意念上的控制,却时好时坏。玫瑰小妖躲在柱子里听着她心里的碎碎念,暗自发笑,小丫头,你若是三五日便修炼成功,那我玫瑰小妖岂非白活了六百年?也罢,我即将闭关进行第九层修炼,就再指点指点你这个有缘人。

  此时的汐月正停下揣思这心经和招数之间是否自己遗漏什么,脑子突然一个激灵,那感觉就好比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身形灵动间,招数顿时幻变万千,心中意念更是招随心动,六十六招舞动下来,只觉痛快淋漓,意犹未尽。

  那边,玫瑰小妖满意地看着院里的小人儿,口中轻轻念了一句术语,一串奇怪符号自她口中飞出,飘向院里的人,奇怪符号上下围绕小人儿,末几化成一个八卦形的小亭子置入脑中不见。

  好了,小丫头,偶要闭关去了,这期间你多多保重啦!玫瑰小妖冲院里的人眨眨眼,便飘往亭子上空,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汐月突然觉得有人在朝自己眨眼,下意识地看过去,哪里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