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感叹天上似人间 不料误饮忘乡水

  “樵子哥,你听,哪里来的牧童的笛声?”

  “有吗?”

  倪妮一身雪白的连衣裙,脚踏浮云,遨游在天空。随后跟着的秋樵问:“妮子妹,我怎么听不见?”

  “你听,心灵的召唤。”倪妮回答道。

  “哦,”秋樵回应道,“我听到了,你我心灵共鸣的无际处,那是一幅绝世佳画,配上我的诗句。并且字里行间有我们默默耕耘的汗水和心血。”

  “你听,牧童的笛声在荡漾,潺潺的溪流水声,鸟儿的共鸣声,汇成了一片。”倪妮进一步,“那将是一片新天地。”

  “妮子妹,我感应到了,”秋樵十分激动,“那是一幅画,画中的你我在浮云深处,在若隐若现的浮云之间,那里有我们自由遨游的空间。”

  “嗯,是的,”倪妮回答,“你看,有许多许多的人在围观我们,在默默含须点头,理须长笑,是在对我们艺术的高度评价吗?”

  “或许是的,但我看了,看不见那些围观的人,眼前只是一方净土。寿山脚下仍是一些不知疲惫地劳作的土家村民,他们的淳朴,他们的辛劳,不时抬头望望浮云无际处的‘红姑’与‘山峰’,只是他们的间余的欣赏品而之取乐,心里保留着‘红姑’与‘山峰’的故事。没有多余的思想杂念,没有我们变态思维的灵活想象。”

  “樵子哥,”倪妮心境舒怡而快活,“我们下去吧!我们飞下去吧!去寻找那牧童笛声的荡漾之地吧!你所见的是表面化而自然不过的图画,我要把你带入我的真正的艺术画里,那里有我们的家,有我们的乐园,有我们的去处,有我们梦的去处,有我们理想的去处。或许在我的梦的深处,在我的想象思维里,有‘红姑’与‘山峰’的影子,或许我们能找到‘红姑’与‘山峰’的生活去处,我们何不去过过他们那样的生活?”

  “能找到‘红姑’与‘山峰’吗?能找到他们的家吗?”秋樵紧紧拉着倪妮的手,“妮子妹,小心啊!小心放飞了脚下的浮云,没有它,我们会摔下凡尘,一切的境界梦都会成泡影,一切的境界梦都会回归自然。”

  “嗯,知道了。”倪妮点头,“樵子哥,我们是仙吗?凡尘的父母们会担心我们吗?他们会知道我们的去处吗?”

  “但愿他们知道我们的去处,但愿他们能祝福我们找到梦的境界。”

  秋樵和倪妮似神似仙,仍在“红姑”与“山峰”的云端无际处,驾着浮云飞行。他们不知飞过了多少高山,飞过了多少茂密的森林,飞过了多少天险峡谷。渐渐地,俯视人间,土家山寨似乎在秋樵和倪妮的眼前消失。高山,森林,峡谷,也同时没有了踪影。抬头仰望,一片蔚蓝的天空无际处,出现了亭栏的轮廓,若隐若现处有人头在那里窜动。

  “樵子哥,你看……”倪妮惊喜。

  “看什么?”秋樵不明白。

  “那云端无际处,有了人家。”

  “哦,妮子妹,我看见了”

  “那里是什么地方?”

  “那里或许便是你说的牧童笛声的荡漾之处吧?!”

  “去看看吧!或许那里便是我们的乐园,我们梦的去处,我们的艺术中的故事,‘红姑’与‘山峰’的梦的家园。”

  秋樵和倪妮继续驾着浮云直飞而上,穿过厚厚的云层。当冒出云端站立远眺,原来那是一座宫殿,宏伟壮观,到处是仙气缠绕于宫殿的周围。

  秋樵和倪妮醉了,被这小桥,流水,人家这美妙的景致。秋樵和倪妮脚下的浮云早不知去处,他们也没有了顾虑,没有了杂念的思绪,忘我的沿着小桥,石阶,走廊,痴迷地欣赏着这世外桃源。累了,来到小溪边坐下来,喝一口清凉的溪水。

  “嘻嘻……”

  不知从何处传来女子嬉笑之声,寻声而去,翠竹绿绿之处,是一条潺潺而清澈的小河,不时传来垂衣棒“咚咚”之声,夹杂着清脆的男女逗乐之声,再寻声而去,原来那是一群青春男女在河边洗衣服时无忧无虑地逗乐之声,那么惬意,那么舒怡。缠缠绵绵,卿卿我我。

  “樵子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

  “没有杂乱的不悦之声,眼前竟是一些美丽而舒心的画面。”

  “这里是天上人间!”

  原来是一位朴素,整洁,而精神矍铄的老大爷回答了倪妮的疑问。“你们这两个孩子是哪里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我们……”倪妮正欲回答什么,突然感觉满脑子变成一片空白。

  “我们……”秋樵也正欲回答什么,满脑子也变成了一片空白。

  此时此刻,秋樵和倪妮的心里已是杂乱一片,明明知道自己是哪里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怎么一下子竟忘了呢?

  “不要紧,也不要急于回答我。”朴实干净的老大爷笑笑,“从你们的衣着打扮,我就知道你们不是这里的人。但不过,我们这里的人都十分地好客。你看,孩子们都过来迎接你们了。”

  秋樵和倪妮无奈地顺着老大爷手指的方向望去。

  不远处,一群孩子,一群天真的孩子,一群天真浪漫的孩子,行路如飞,跳跃如舞地朝他们好奇而来。

  “这位姐姐真漂亮。”一个小不点儿女孩,紫红脸蛋儿,头上扎着个蜻蜓结,满脸的天真无暇的好奇和满口幼稚的雅语。

  “小月儿,不要这么不礼貌,要叫大姐姐。”老大爷对蜻蜓结的小不点儿女孩说。

  “嘿嘿……”小月儿笑笑,“大姐姐是哪里人?从哪里来?怎么会来到我们这里?”

  倪妮听到这样的问话,真的迷蒙了,约思索片刻,满脑子里仍是一片空白,她将目光转向秋樵,而秋樵一时也是无奈。

  “这位大姐姐不告诉我们,请大哥哥告诉我们吧!你们是哪里人?从哪里来?怎么知道我们这地方呢?”一群小孩异口同声地向秋樵发来这样的问话。其中一个小不点儿男孩问道:“你们那里有我们这里好玩吗?阳光也是一样的暖和吗?能不能带我们去你们哪里玩一玩呢?”

  “我们到底是哪里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秋樵暗自思忖,一直回答不出孩子们的好奇问话。

  倪妮一时也不停地摇摆着头,“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呢?”她在努力地思考着这句话,始终想不起来。

  “孩子,不要紧,慢慢想。”老大爷很热情,“不过,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你们就把这里当着你们的家,我们这里的人,都会把你们当着我们的孩子一样看待的。”老大爷话余间突然惊问,“莫非你们来的路上饮过这河里的清水?”

  “饮过。”秋樵急忙回答。

  “老大爷,怎么啦?”倪妮更为好奇,“这河里的水不能饮吗?”

  “唉,”老大爷一声叹气,“难怪你们记不起自己是哪里人?从哪里来?到什么地方去?”老大爷接着摇摇头,“这河里的水是‘忘乡水’,喝了它,就会把自己家乡的一切给忘记。”

  “老大爷,怎么会这样呢?我和妮子妹怎么办呢?”

  “你们不忙,既来之则安之,相信我,你们如果愿留在这里,我们会欢迎你们,你们以后便会成为这里的主人;如果你们想回家,我们会来慢慢想办法,帮你们找出口回家,不过这个出口已经封存了很多代人,就是我这把年纪的人也不知道这个出口在哪里。”

  “老大爷,你说的这些不是很渺茫吗?”倪妮哭伤着脸。秋樵见状,忙扶住倪妮。

  “希望是靠大家来争取,待我找个机会给你们讲一些我们祖宗来这块圣洁之地的故事吧!因何原因而来?又何原因封了出口?没有太多的人知晓。”

  “好啦!好啦!老爷爷又要给我们讲故事啦!”

  这群天真的孩子就这样缠着要听老大爷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