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寿山魂魄的离奇玄妙 梦在天涯的无际升华

  翌日,倪妮很早就起床,换上秋姗留给她的金领金边的白色纽扣型的民族服装,对着小镜子正梳理打扮着,却暗自惊叹自己活脱脱的都市女孩,转眼变成了这大山里的土家妹子了,似乎早已沉醉于无限的美妙遐想之中。

  起身走出小屋,深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用一种最佳的心境去感受着山野的静谧。回头之时,已见秋樵倚在小门处,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和一件蓝色牛仔下装,用一种不解风情的眼光专注着倪妮身上的每一个活跃的细胞。

  秋樵微笑而不语地回转身进到屋去。倪妮兴致未消地猜想着他的不解风情的变化心理。他究竟是一种什么心态?使她产生一种强烈的好奇心理。她随着回到小屋,已见秋樵准备好了早餐。

  “早餐准备好了,我们吃好了就上山吧!”

  倪妮显得很迷惑地问,“不说说这衣服穿在我身上是否好看?”

  “一切尽在不言中。”秋樵故作深奥地说。

  “听不懂你的言词。”

  “感觉你变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土家妹子。”秋樵反问,“难道你没有这种感觉?”

  “虽然如此,但她的心不一定就让你抓得住。”

  “就试着看。”秋樵很自信地说,“我一定会抓住她。”他迅速地抓住倪妮的双手,并深情地说,“妮子妹,不知这是不是算我抓住了你的心,因为你给我的感觉太玄了。”

  “樵子哥,你就没有想过薛丹有回心转意的那一天?”倪妮更深一层地反问,“难道你就不希望有这一天吗?”

  “即使伤口好了,也会有疤痕残留,不去触动它为好。”秋樵很忧伤地说,“我早已学会了遗忘。”

  “樵子哥,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事。”

  秋樵收回双手,默默地吃着早餐。

  倪妮也不愿再有刺激秋樵的话语,竟然有意岔开话题,“寿山的峰顶真的神奇吗?”

  “因为峰顶上有‘男石柱’和‘女石柱’的俊美风情,你说神奇吗?”

  “我似乎已经等不急去峰顶了。”倪妮放下碗筷说。待他们急忙吃好早餐后,秋樵便带着倪妮向峰顶迈进了。

  起先走了一段宽阔的路段,那是先辈们在很久很久以前进山时,用智慧的汗水修好的石梯子,直向峰顶的寺院延伸而去。从秋樵的口中得知,由于交通不便,政府准备将寿山开发成游览圣地的念头被打消,结果被一些好奇而自发组织的旅游者们进山后,很顽皮而讨厌的一些旅游者将许多路基石推下悬崖,从而导致上峰顶的路更加陡险难行。

  不要说许多路基石不见,就是原先那靠着手拉着铁绳或靠手抚着石栏才能向上攀登的安全物都不了踪影。猜想准是那些下山时的游客将铁绳和石栏毁掉,这在许多探险者的心里自然地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有的游客或许为了更能引起后来者对峰顶的神秘性,竟在石壁上注明什么‘男石柱’与‘女石柱’已显灵了,变成了俊男与俏女,怕别人去惊扰它们神仙般的生活佳境之说,而故意毁掉这些石栏与铁绳。

  一直以来,秋樵住在寿山的半山坳里多年,也不见他有探秘的这个想法,只顾一心专注自己的理想与耕耘。

  如今倪妮闯入他的生活圈子,加上为了找灵感而绘画出杰出的作品来,只身一人独闯寿山峰顶的毅力,早已感染了秋樵那颗冷面无情而死了的心。正努力地帮助她实现这个宏愿,从而看是否也能给自己的写作带来更多的灵感。

  “樵子哥,怎么才能经过这段险路呢?没有了路基石,没有了石栏,也没有了拉着向上的铁绳。”倪妮的双脚约见颤栗地说,“这么陡险的地段太危险了。”

  “不用怕,把你的画夹拿好,待我慢慢地过了这地段,把带来的绳子拴在原先拴过铁绳的眼子里,把绳子放下来,你就紧拉绳子而上,做到心稳就不会有事了。”

  倪妮镇定住心跳,瞥见只有一尺来宽,两侧都是悬崖的约有三米远,陡而最危险地段,犹如一道天桥,横跨于彩云间。秋樵正欲迈步前往时,却被倪妮拉住,胆怯地说:“想象中没有估计到有这么危险的路段。”

  “这应该是我们预感到的。那些游客不会这么无聊地捏造事实。再说,说‘男石柱’与‘女石柱’现身了,我们不去看个究竟?”秋樵再强加一句,“这样神仙般的意境我有生以来都没遇见过,况且从未去过那里。”

  而倪妮猜想着是否秋樵的迁就于她,而下定的决心。说:“罢了,不要只顾我的利益,而不去考虑实际的危险性。”

  “这并非有迁就你的全部,是我对峰顶产生更浓厚的兴趣了。”秋樵继续说,“不要把脑神经绷得紧紧的,脸色压得这么沉淀,放松一点儿,给我打打勇气。”倪妮只好报之以笑,接着深深地吻了一下他的脸,以示壮胆。

  见秋樵松开她的手,屏住呼吸,眼睛瞅准原基石稳定时留下的痕印,放稳心态,几个飞步登上,正好扶住夹路处的石壁上,待心跳稳定后,回头见倪妮站在低处的絶壁口,她的脸上绽开笑容。

  回过头来,拴好绳子,再将绳子抛给倪妮。

  她接住绳子,试着拉拉绳子的牢固性。然后挂好画夹,就是不见有起步的动机。

  秋樵赶紧鼓励道:“视线要摆正,不要斜视脚下两侧的絶壁处,心要拿稳,脚要稳而有力,同时要看准路面,借助绳子的拉力而上,保证成功。”

  倪妮心里暗自惊讶:太絶了,太刺激了。

  她照着秋樵的指点试了几次,就是未见迈动脚步。

  就在秋樵再次给她打勇气时,见她几个稳步而上,已抓住了秋樵的双手,心惊道:“不敢相信我今天的胆量,我的心都快飞出来了。”

  回头看了一眼走过的路段,毛骨悚然,就是不知回转时怎样路过此地。

  再沿着石壁峡间隙的石梯而上,绕过一处靠低头才能越过的洞穴,随处可见乳石嶙峋,泉水叮咚犹如美妙的旋律。不多一会儿,来到一处较为平坦的地势,就地而坐下休息。回头远眺,空旷的山野漫漫,峡谷幽幽。脚下的地盘犹如被漂浮不定的白云托起,飘飘然,心里的感叹。

  倪妮一时正在遐想着自己绘画作品的构思图,但无论怎样,大脑中的灵感似乎只是若隐若现的跳跃,始终抓不住的焦急神情。

  秋樵看见倪妮默不作声的心急状态,并由衷地说:“我知道你此刻的心理反应,但没有达到顶峰,怎能有真谛发现。”秋樵感触十分,“这似我写作时的感应相同,在未全身心地进入角色里面去时,无论怎样挖空心事去苦苦耕耘,也难写出最佳作品。”

  倪妮抬头,眼见雾去之处,呈现出一座山峦的轮廓。

  秋樵指着那山峦,并说:“再登上那座山峦,恐怕离峰顶就不远了。”

  “不敢想象还要走多远的路。”倪妮显得很疲惫地说。

  “没有料到路程的陡险。”秋樵很无奈,“恐怕今天不能返回小屋了。”

  “只要能征服它,就已经是很满足的了。”倪妮突然很自信地说。“别的什么都是次要的。”

  约休息一会后,他们俩便再沿着陡而不稳的崎岖山路而上。在经过一处古道式的石寨门后,接下来的路段已平坦许多,约见一处浅草处,蓝蓝的,清澈见底的一口小池塘呈现在眼前。秋樵和倪妮已经把它当成了视线中的好奇焦点。瞧见倪妮抢先欣喜若狂地向蓝蓝的水处奔过去,看她那张舞欢腾的滑稽背影,已足够让秋樵傻愣愣地发呆许久。

  倪妮回头向他招手欢呼,他才回过神来应声过去。

  仔细探究池塘水的源头,却无法找到。因为池塘南北两侧面临悬崖万丈处,从池塘溢出的清泉一泻千里,洒向深谷。惊叹之余更会进一沉惊诧这寿山,竟有如此圣洁的清泉。似乎有它的存在与自然的造化,更增添了寿山的神秘色彩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樵子哥,我太高兴了,真想搂着你尽情欢呼一下才解心头的喜悦之情。”

  “你就尽情些吧,包括我的心境都已经没有了频律的心跳,我也太感动了。”

  两人几乎同时放开双臂,尽情地相拥在一起共同享受着这美妙时刻。

  热烈的相拥后,各怀舒怡未消的心态去努力感受彼此心灵的共鸣,似乎连同这种共鸣已溶入大自然的怀抱,使之感悟人性的情感撞击,所迸发出的爱的火花,大自然的嫉妒,寿山的震憾。

  感悟之余,无论是大自然,在大自然中而立的寿山,只会自感自己的纯美,骄纵所带给人性的情感的自然迸发;只会深一层地自愧,竟然有这样的探险者不畏艰难险阻而征服自然的造化与赐予。

  “樵子哥,我的灵感已在荡击着我的心壁。”倪妮指向不远处云雾飘然而去后,清晰可见的嶙峋山峰,并说:“这种出神入化的真实展现,似乎已触发我的幻觉,要是能用一种神话般的笔墨描绘出一幅天色艺术佳画,并犹如摄影师眼中的艺境,将其重叠于一幅整体画中,达到若隐若现,犹如梦幻般活灵活现的变化色彩,那将会是绘画艺术的最高境界所能达到的絶伦佳作。”

  倪妮的富有空间的艺术构思想象,构思想象的思维已在无形之中牵绕着秋樵的思绪,视线伴随着思绪的支配,在满眼的云雾缭绕中,及嶙峋却显美妙绝伦的山峰中找寻着写作艺术的灵感。募然间,秋樵的目光闪亮,惊呼道:妮子妹,灵感找到了。“

  “樵子哥,在哪里?”倪妮很疑惑地问。

  “你看,在云端无际处,若隐若现的‘男石柱’与‘女石柱’,似乎正是我写作的圣洁一般的佳作之素材,那么自然与静雅。”秋樵无限地感叹:“我的灵感之窗已完全打开,快,我们抓紧时间,我们爬上前面那个山头,与‘男’.‘女石柱’面对,就能揭开这种神秘的面纱。”

  经秋樵的一番最富艺术的描绘,象一股热流直溶进倪妮的心里,正在激烈地荡击。紧紧抓住秋樵的手,被秋樵拉着向面临着的那座小山峰迈进。

  倪妮心中的感想——已经是用了极大的勇气,在极短的时间里,爬上了直入云端的小山峰里。

  待站定后,秋樵急促地喘了一口气,向面临着的云彩之中望去,只惊道:“妮子妹,你看,‘男’.‘女石柱’在我的眼中,在我心里感受之中;或者在我的笔下,它们现身了,一个俊男与俏女遨游于祥云之上,在嬉戏,在脉脉倾情,在花丛中采花。”

  “樵子哥,你我的共鸣,你我的心灵之窗的启开,已在撞击中迸发出灿烂的火花,象绽开的花朵,一样的感受,一样的灵感,一样的素材。”倪妮一时滔滔不绝,“我已感觉出,你我的心,已随着这彩云而去,避开了人世间的情感纠葛,避开了复杂的人潮心态的惊扰,避开了经济大潮中竞争时的你我之争。”

  “是啊,如仙境,自由自在。”秋樵感慨万千,“倘若能写出似天似地的作品,让后人在直觉中惊叹,在领悟之中向往,待细细咀嚼之后去感受与品味,这才是作品,这才是真正的文学作品。”

  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你写好你的作品,再配上我的画。画就作为不太领悟,不能感受到和品味到的那种只追求表面艺术的人,而找不出作品的真正内在的真谛时,再从画中去找出人们的真正心态与所向往的生活意境。”

  “很抱怨那些走马观花的游览者,只表面感受到了‘男.女石柱’的巍然耸立,却没有去用一种向往的思维去想象,去设想着它们的生活意境。”秋樵摇了摇头,很爱抚地揽着倪妮,用一种深远的言词说,“但不过,在抱怨之时,只感叹那些无论是仙人或是凡人,毁掉了石栏与铁绳,而这恰恰增添了探秘者的好奇心理,从而产生了更深远一层的意境想象。”

  “不知何时才能研究出这种笔墨来,让追求表面者,凭直观就能惊叹它们的风采;让追求内在潜力的人,光凭直觉是不能揭开那神秘的面纱,即使要揭开真谛,在深沉地去理解,去想象和思维它们的生活情调时,要能象摄影师眼中的意境真实展现。同时要看这种人的聪颖智慧和欣赏潜力了。”

  “想象不出妮子妹会有如此的绘画潜力。”秋樵十分感慨地说。

  “这就是你的功劳。因为没有你的帮助,我永远也不会有这种灵感与素材。”

  “虽然我有帮助你的份,但都是出于自身的利益。如果没有这次登山,我的写作灵感也不会有这么丰富,更不会有这样的素材。”

  “上帝已注定我们要共创大业了。”

  “其实这样的大业或许早该在远古以前就该有结果了。”秋樵低头指着地上的残瓦及朽木说,“想象之中,这里在很古以前,肯定是一座如在空中的楼阁寺庙,或许当时,在人们的潜意识里,只感叹自然造就出‘男.女石柱’的宏伟英姿,高耸入云的巍然雄伟。”秋樵抬头,很感触地,“看到这些残瓦满地,朽木横立,我的思绪缠绵,是否古人已厌倦单一的自然风景。当然,那样年代的思想意识,潜在的欣赏力,感受力和接受力。似乎都是从表面得不能再表面的眼光去直观的鉴赏,从而导致没有进步的思想意识的人,永远停留在一种不进步的文化水平里,导致对自然赋予人类的艺术性极强的亮丽风景,被那一代人慢慢地淡忘。”

  “樵子哥,你说的对,如果不是对风景的厌倦,那些思想落后的人不会因此而毁庙而去。不会这么愚昧地玷污自然,从而故意制造了,很不屑一顾地制造了寿山的更加神秘性。”

  “妮子妹,你不感觉到,从某种意义上说,还得感谢前人的愚昧思维,与感受能力的简单化。这正唤起我们去深一层的发现意境,产生一种空间的带虚幻的想象力,去向往生活,去感受生活。”

  “在我的眼中,俊男俏女的‘男.女石柱’的世外桃源似的生活,是否也犹如我们一样,会这样深一层地去理解生活。”

  “关于这一点儿,还得等待有对我们想象中的作品有一定的领悟能力的人去揭秘吧!”秋樵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