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贬值

  十年之后,一片换新,一切又重新开始生机勃勃,高考复苏,一片惊喜间茫然不知所措,翻箱倒柜终于将深藏的书籍寻出,白天下地苦劳,晚上借着煤油灯学习,挨着饥饿,紧紧张张,时间被彻底浓缩,身体也彻底压缩,只为让这梦完美!

  孙飞和其他同学一样,都在严峻的环境里争分夺秒,苦学遗留的书籍,搁浅的学业进行恶补,只为了让这梦完美。

  林荫道,恢复些许生机的高中学校里,年青的老师们躲在办公室里埋头苦学着自己的前程,放逐自己的学生在教室里自学成才,心灰意冷外加家庭生活艰辛的农村来的高中学生大多数都将心里那美好的梦渐渐的彻底粉碎,不留一丝蛛丝马迹,收拾行李回家扛起家庭的重担,当然有些有权有势家境较好的最后还是靠自己的勤奋和权势利益的机缘巧合顺利踏入了大学那神圣的门槛,因为他们没有挨饿受冻家庭负担的重压,只剩下时间去学习,所以他们当中有些稍微聪明的人最后都金榜题名,他们最后就是干部,当然当中有些榆木疙瘩或者不爱学习,亦或者是命运的布局,最后只是作为见证奇迹的观众,他们最后就是工人,然而那些家境平穷的只能仰天长叹,他们最后就是农民。

  孙飞就这样被放逐,因为家里实在是贫穷,供不起他的学费,伙食费,然而这些孙飞都明白,所以甘愿做农民,并一生致力于教育。

  机会在每一个人的眼前晃动,因为机缘巧合种种落差的原因,他们最终被划分等级,剩下的就只是在不同的方向自力更生,冬暖夏凉在办公室打牌聊天看报纸的干部,阵阵机器轰鸣的机房规律的操作着机器的工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扑朔迷离,奇妙的滑稽不堪,一不小心她就和我们开玩笑,见证奇迹的时刻有在那一段直播?

  当然学校的这些无牌无证的老师,他们也很严厉,办公室长短适宜的木板随时呼唤着调皮捣蛋的勇士,有些小孩子因为太敬畏这样的礼遇,有时候躲在被窝里死活不去上学,家里人也只好作罢,毕竟家里还有几块地,就这样缀学的风气渐渐成为学校的主流,一波胜过一波,放养的孩子在山间,种地的孩子在田埂提着锄头日当午,教室里为数不多的孩子也在蠢蠢欲动,教师的工资缺少保障,学校没落开来。

  这所学校,这个村庄,从来没有走出过一位真真正正的大学生,或许这也是这座学校现在被遗弃的原因吧,但是主要原因还是人在作怪,是人的思想在从中作梗,意识里将上学彻底鄙视,似乎意识里上学这两个字已经远嫁他乡,堕死胎中,在他们的生活字典里,已经将其彻底剪切,并且永不复制,进而缀学的热流才一波一波的汹涌澎湃,像潮水一样流淌在外面缤纷的大流中,随波逐流的无奈。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那些高傲的斗士心怀梦想,异想天开的想去外面开拓,三五成群,拉帮结派,集结到外面的大千世界里,一展鸿鹄之志,立誓不做一番伟业,绝不踏进家门一步,不留后路。

  可是,生活没有欺骗任何一个,而是他们自欺欺人,当生活的惊涛破浪席卷而来,他们的无知显得那样可笑,上当受骗,堕入黑道,葬死异乡。

  每当夜深人静时,角落里半掩着火红的烟头一闪一闪,那是他们在寻鲵后悔的解药,眼角不自觉释放的不是水做成的泪,而是心底的触动,暗流出的血,对着烟圈在黑夜呆滞的就是悔恨,但是解药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