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苍,这是汝的承天之罚

  苍,从来都不是会让自己软弱的人。在玄宗,他是六弦之首,他是高位的领导者,所以他从不低头。

  兴许是这一直以来磨出来的习惯,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处境苍的首念是他的同修,是玄宗、是天下众生。他自己亦曾说过,苍,这个字是无限的可能与定义。苍,不只是苍,不只是一个名字,一个道者的名字。他与玄宗与众生永远逃不开关系。

  所以,这百世清修、一身傲洁或许真的只余一片浮云,云过烟消。

  昨夜里,另一个人生生在他身体里肆虐的疼痛明明毫不在意,感觉却如此真实。

  苍昏昏沉沉在石床上躺了一天,醒了昏,昏了再醒,苍明白,也许他的极限也快到了。

  这么快就又来了么。苍虽然功体被封,但感觉依然敏锐。

  就这样躺在那一动不动,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无什么不适的反应,或者说他等着弃天帝的靠近。

  弃天帝走近,抓过苍的双肩,盖在上面的紫袍也滑了下来露出谈不上有什么诱惑力的赤裸上身,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感到指尖下的肌肤正一寸寸的变凉,莫名的快意在心头肆虐。

  两人之间似有什么在流淌,苍在想着自己的事,想起赤云染,想起白雪飘,兴是万年牢里的寒气与身旁魔神的体温有着一定差异,让苍忽地想起那年在玄宗后山,他带着翠山行,抱在一起看雪景的日子。天放晴的时候,拿个箩筐支上架子用着最原始的方法寻找童年的乐趣。每次箩筐一落,欢呼雀跃的总是这个平日看起来一本清冷不可近视的六弦的大师兄。

  而一边的翠山行则是羞红一张脸在不安地东张西望,他当时觉得有趣,明明不成体统的是他,为什么反而是他这位温良的师弟分外局促。

  “耶?师弟脸红的样子可真是比女儿家还别致。”苍这时候总是眯着眼,凑到绿发少年面前,拔拔海青的头发,捏捏粉嫩的红脸,对着他呼呼吐气。

  “师…师兄?不是,这…叫人看见了,怎么说呢。”绿发少年扭了扭想躲开,不料却是被他这恶趣味的师兄揪着不放,挣扎了几下见挣不开,也就索性低了头不言不语。

  苍每每见了这贤顺的少年,低眉顺目的样子,就不住想戏弄,如果仔细瞧,眯起的眼里的有着明显的狡黠。

  “师弟?”隐隐有蛊惑意味。

  “嗯?唔——”想抬头看师兄唤他何事,迎上的却是两片温热的柔软,有着淡淡的茶香,和海的水润,大脑就这么昏沉起来,不自觉得双臂攀上对方的脖颈,意识开始迷糊。

  “喔~看来吾还是低估了汝的能力。”弃天帝感受到苍放松的神经和掩不住的愉悦,还有唇角不自觉勾起的浅笑。

  弃天帝当然不会把这些误以为是自己给苍带来的,那就是说,是他以外的人。而他,绝不允许!!

  苍自遥远的臆想中醒来,睁开眼盯着墙壁,不语,只是轻推了弃天帝一把,而弃天帝也倒真退开一步,苍没料想到,却也释然,仍是木着一张脸穿上道袍,连腰带也打了个简洁的结。

  弃天帝任由苍动作,也不阻拦,见苍停下手中的攀结便重新靠近,并翻身换了个姿式,一手撑榻,一手掐上苍的下巴,发出危险的气息。

  “苍,汝如今只是吾的玩具,汝知晓么?”

  “有重要么?”苍淡淡地答道。

  “刚刚汝想到了什么?”弃天帝按上苍的肩胛。

  “对你,有意义么?”

  “或许,是给汝自己创造机会,毕竟吾有兴趣的次数不多。”弃天帝与苍鼻尖相抵:“是玄宗的那个道士?喔~~好象叫什么翠山行的,对么?”

  “想不到高傲的魔神竟也会臆测别人的心事,吾该说,荣耀之至么”苍皱了皱眉,问着。

  “汝忘了吾是毁灭之…神,而神,无所不能。”弃天帝露出微笑。

  苍静默了一阵。

  “弃天帝,汝真正无所不能么,或者,魔也喜欢欺骗自己。”

  弃天帝仍是笑着,虽然他真的很恼火,都是睥睨天下的高位者,他当然明白苍话中隐匿的成分。挑到吾之痛处,苍,汝是真正活的腻烦了么。

  但根据数百年来与魔打交道的经验来说,魔最擅长的还是心机斗智,由吞佛童子、袭灭天来以及伏婴师这些魔的作风来看,抓住别人内心的弱点,寻找突破口,给予最重的打击,才是魔最大乐趣。

  所以苍,完全可以感知到弃天帝如梦幻的笑容中隐藏了多少愤怒,那是一种戳到痛处的愤怒!

  不知是哪来的淡淡的光,也许只是他头顶发饰反射的余辉,淡淡的打在苍的面容上,那种恬静平和让弃天帝心中莫名一动,毫无犹豫地吻上苍的唇,吞下苍唇角不断滴落的血水,好象他对这种味道越来越上瘾。

  “苍,朱武的离开让吾很不悦。”弃天帝停下吻,只是用冰凉的指腹刮着苍沾血的唇。

  不由得苍抖了一下,细微却无法逃过魔神的眼晴,许是这个动作刺激到他的某个神经,弃天帝单手一抄,拽过苍,摔在地上,随之自己的身体也压了上去,拨了拨苍额前的几缕碎发,磨娑着额上的鲜红朱砂。

  身体与玄石的相撞,苍感觉全身几乎每根骨头都在叫啸,本能感觉到眼前人的危险可怕,却再无力作出任何动作,只得闭上眼,握紧手中的金色。

  弃天帝看着苍,将他的一切细微都收在眼底,满腹的玩味得到莫大的满足,他现在本没有那个兴致,只是看到苍颦着的眉头,心底的异样就越发疯狂的鼓噪。

  既然汝已经挑起,就由汝负责结束吧。

  弃天帝第一次嗤笑出声,修长的指缓缓揭开苍拢的不太整齐的道袍,万年牢的阴湿之气立刻钻心蚀骨的折磨着苍。

  颤粟!苍在害怕,退怯。

  而这也正好挑起弃天帝暗色的情欲,本来反应就没有几下的人居然在怕,不得不说,这是个多么令人沸腾的挑逗,不管那一脸禁欲的道子承认与否。

  正好,吾也有渲泄自己的意思。弃天帝抽掉刚刚苍重新束上的腰带,埋身其中。

  他的乐趣,正在于让苍痛,而这种会给他带来快感的痛让他爱不释手。

  只是一个究竟有多少的坚强与柔韧才能撑起这承天之罚……

  苍,除却所有包裹的外壳,他只是人,一个有情有欲有感知会痛会悲会绝望的人!他不是神,纵然与神已经很近,不是就是不是!

  因此一但超越了某种不可逾越的极限,苍就只能是苍!也会无示也会痛不欲生。

  模糊的影像,飘渺的灵识,下身撕碎的麻木,苍蓦地也是直觉得绞紧了弃天帝镶着金边的墨袍,而后意识飘离,手却不曾松开。

  弃天帝捧起苍此刻不见一丝血色的脸,微笑到:苍,汝带给吾的乐趣应该不只如此吧。

  弃天帝脱下自己的外袍,包上苍的身体。或许他自己也不曾明白,明明有洁癖的自己为什么会允许苍沾染,亦或者他觉得苍无论是怎样的情况都不会泯去他一身的高贵与优美,碎裂的贞洁并不碍苍本身的给人的那种如白梅傲雪的素洁,以及不可亵渎的清寒。

  也许弃天帝某种意义上来说会是一个体贴的情人,至少每次他都不会让苍赤身裸体地晾在空气中,他可心肆无忌惮的玩弄苍,但不会让苍有一丝的不雅致或是缺乏美感,就算是蹂躏,他也要让其美的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