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佛心魔心

  “一步一罪化,一步一莲华。圣尊者,汝无恙乎?”火红的魔者吟出对方的诗号,再次踏入天魔之池,一扫漫天的七佛灭罪真言,有些不耐地闭了闭眼,“只剩一道灵识的的汝还是不安份”

  “佛身被毁,真元同化、佛气炼化、但吾向佛之心,不灭。”一步莲华停止吟颂。“吞佛童子,七佛灭罪,如何?”

  “逞一时之能。”魔者负手缓缓靠近。

  依然是无法逼视的圣光,吞佛想起了在万圣岩的那段时日,功体不复,记忆自毁。身为魔的他与佛者朝暮相处。重新历炼心智,重塑记忆。还有万圣岩被魔界一分为二的时候,那双温暖润绵的手,那是一种真挚的不弃不离!!

  但他是魔,是异度魔界神无道的守关者,是殿前的顶级战神。什么都会变,什么都可以改变。但他对魔界的忠诚之心永远坚守,不催不倒。这是他的信条。

  所以,他朝一步莲华捅那背后一刀时,毫不迟疑,一切危及魔界的有害物绝不能留。剑雪是,宵是,一步莲华亦是,就算一步莲华对他有再造之恩。

  他承认,重筑记忆的他已有被一步莲华动摇魔心之态,或许他会成佛,或变为一剑封禅,但转念之间,魔,还是魔!

  佛魔本是一体,就如他所言,佛魔只在一线之间!

  一步莲华,佛界最高。最后,一双如来之眼也只是验证魔界万古流传的预言。

  他亲眼目睹。当日圣光大开,耀目之华冲妖氛,散魔气,却是如来身陷地狱中,天魔之像镶佛眼,莲华之眼证魔道。

  佛眼镶魔躯,透过魔躯,第一个看到的却是自己的灭亡,这,可笑么?

  一步莲华只道:“眼观众生渡,不分生死灭。生是死,死是生,不执著。”

  仍是一步莲华惯有的风格。在魔看来听来,这无比愚蠢、无比可笑的论调。吞佛童子却无觉得,只是想送他那两个字—“神棍”

  亦师亦友的掌权者袭灭天来,催动元功,使之双体合一,如来妙法,魔道得证。

  这一声魔之盛宴。让人无不感到沸腾。

  扭曲的神形,击破的佛身,毁灭的佛性,莲华圣功被恶体源源不断地吸纳体中,隐隐开始消失幻化,半透明的佛体若隐若现。

  一场佛魔之斗,仍是魔胜了。

  吞佛有些懵懵的,千百年来不曾出现的感觉涌出。据人类所述:它叫怅然若失。

  新鲜感的刺激吞蚀着理智,火红嚣狂的发如火山喷发之态。

  之后,他冷眼旁观。袭灭天来带伤之体独战万圣岩三执法,败象大露。仍是袖手作观望之状。直到人由黑转白,略显圣光。才冲入战圈。带走化作一步莲华的伤体。上傲峰冰雪之涡找出奈落之夜.宵。拥有造化之钥的那个对什么都无限好奇的紫袍单纯之人。

  他明白,袭灭天来体内莲华的灵识,是想玉石俱焚,他也自九祸那里猜测,拥有造化之钥的宵,也许尚活着,与夜重生的同归于尽之战,变数彼多。

  (其实在天魔之池,袭灭天来佛性压制魔性,一掌击向九祸而后化光逃离之时先行去了冰雪之涡,他相信无论是莲华还是袭灭,对上万圣岩三执法,尚能自保。在这重现一下吞佛找宵帮忙的情节。我很萌这段的说。)

  ——冰雪之涡——

  吞佛童子缓步在无边雪原之上,寻找着。

  一天一夜,却仍是毫无人烟,而暴风雪却越见肆虐。

  无奈,继续前行,一边沉思:

  就以环境观之。吾所行方向的方向无错,前方多有山壁与洞穴,亦有树林与冰川,若要藏身这雪原之中,只有此地可以存活,但是,怎么…………

  抬头遥望皑皑皓白的雪峰,忽然,分明看到不远处有一只雪枭栖息于石上,眸光一闪,沉吟:“白色,果然适合隐藏在风雪之中”

  他记得雪枭是宵的宠物。

  他冷哼一声,靠近雪枭,不待他走近,雪枭就“扑啦”下翅膀飞

  离。

  吞佛童子眨了眨火红的眼睛。怔了一怔,尔后随雪枭飞离的方向而行……

  深紫的人影,左肩头停落的正是雪枭。人,果然在这里…

  他一清晰地出现在宵面前,却发现宵立即挥手,夜刀出现在手上。

  吞佛童子有些奇怪宵如此不信任如此防备的举动,就算是陌生人反应也不至此吧。

  “是你?”宵冷冷出声。

  “听这句话,汝认识吾?”虽是问但吞佛已经笃定。

  “你不认识吾?”宵出声更冷。

  “咱们见过面么?”吞佛童子一方面是故意挑衅,另一方面却也是真心相问。毕竟了曾散

  尽记忆。

  “原来魔跟人一样喜欢欺骗。”宵的不悦已经浮上面,皱眉偏转过头。

  “麦将吾跟人类相提并论,这太污辱魔物了。”

  “都是擅长欺骗的族类,有什么不同。”宵的语气中竟然有一点小小的…抱怨。(好吧。是小墨太RP了)

  “听来,汝受过不少欺骗,由方才那些话,汝是见过吾识得吾,可是吾失去不少记忆。汝,不在吾的印象之中。”吞佛童子背转过身,邪之刀背在身后,有些放松下防备,或者是潜意识里对宵很放心和为记不得他之事抱歉?

  “吞佛童子,受你的心机指教,吾不会上你的当。”

  “哎呀!”吞佛童子又习惯性地掩上火红的瞳眸。或许再加上一点郁闷的原因。他差的连个无甚交集的人都对他毫无信任?!

  (墨:啧啧!前科太多的悲剧。)

  “可惜,吾难得讲真话。”其实吞佛童子还是蛮直接的,他是个高傲的魔,不屑于那种低级的欺骗,城府算不得太深,只是他战神之名在外,有时,他一句无心的的真话,透彻的分析,反而让对方暗揣他的用意或用反问结束。而他自己当然不会说是对某人感兴趣,只得用关乎魔界利益什么的理由来搪塞。这样,立场不同,解读的便也不同,所而让人觉得他更捉摸不定,难辩虚实,像现在,对宵,他也是无可奈何。

  “切入正题吧。”吞佛背转过身直视宵。“奈落之夜.宵,造化之钥还在汝身上么。”

  “此回,不会让你故技重施。”宵垂手袖间夜刀滑出。

  “既然吾忘却了前回的战斗,那就由此回补上记忆吧。”手握邪之刀,摆出招牌动作。“指教了。”

  “夜刀流。”凛冽的寒风,飘飞的白雪。夜刀挥出,冰神裂骨之流无情之击。

  “落日风残。”上手不惯的邪之刀顺势划出火焰。冰火交融,相生,相克。

  “夜刀穿月。”更为冷冽的刀峰剑流。

  “嗯—”划出邪之刀挑开宵的刀流。残余的刀劲仍逼的吞佛后退连连。

  “以刀使剑,亲手一试确实有几分奥妙。嗜血者最高的邪之刀,其威力一时之间,还不容易驾驭。”站定,吞佛暗咐的同时收回邪之刀。

  “你从出手到现在,一直在试探我,为什么?”手中夜刀指向吞佛,彼为不满不解。

  “与汝交手可以,但分出生死就没意义了。”无心之战,吾无心情。吞佛童子已明显表露出他的立场,打一打,开心一下可以。相杀?抱歉,吾实在没激情,对,就是没激情。

  “你不是来抢造化之钥的吗?”宵更不解。

  “吾有说要夺吗?”吞佛顿感无奈。

  “是没有,但看起为很像。”宵怀疑地指出。

  “那是汝的看法,吾只是想请汝帮忙。”

  “是真的吗?”宵见吞佛真无强迫之意,便有一丝放松,指向吞佛的夜刀也随之收回,置于胸前。

  “坦白说,掌握神器就像掌握一颗烫手山芋,吾又何必自惹麻烦。”“你的主君是九祸,魔界不想要么?”放松并不代表放心。

  “魔君有这份能耐,吾只是一名小小的魔将。不想自惹祸端”吞佛童子向来对那些身外之物无甚兴趣。除非任务,否则他连想都懒得去想,更别说去抢或夺。虽是魔物却无野心。如果以前有,也只是曾经有过,现在毫无心念。

  “算了,我说不过你。”宵对他的话,无可置否,于是别过头去,准备不予理会。

  “宵,这个雪地之中,不只汝一人吧。”吞佛看似闲闲的接话。

  “与你何干?”宵一个激零,马上警觉戒备。再次挥出夜刀,指向吞佛。“若要动手,我定全力阻止。”关乎佛者安危,如此防备也是必要.

  "汝误会吾,吾不是说过,若无意义,吾不想与汝动手."吞佛童子无奈地直想摊手.

  "这又是攻心之计."

  "非也,是真心之话."第二次吞佛做出这样的保证..

  第一次是在以剑雪魔胎之血开启赦道.后向魔君请示回守驻地.在断层之中与赦生谈话时,赦生曾质问过他,他亦是这样保证,或是他也有些厌倦疲累了吧...

  "很难相信."宵微垂紫睫.

  "不如放下汝的刀,听吾一言如何?"信与不信对吞佛无甚重要意义,目前最重要的是造化之钥."回答吾一个问题,造化之钥还在汝身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