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仙谷药香

  “药师——药师?”

  砚匿迷谷外,起了不小的动静。黄石阵貌似毁的差不多了。

  “呼呼——毁药师我的家?这次有得你赔了,素还真!”此刻石桌旁倚柱而卧的白发丽人。徐徐吐了一口蓝烟,掀开眼睑,两颗玄色眸子眨了几眨,翻身起过。

  “咦?听起来不是楼上那位,楼上来都是直接空降的,少艾的阵就没用啦。”一只可爱的大猫几步跳到白发药师慕少艾跟前,摇摇长长的尾巴。

  “呼呼~什么楼上涯下,正经的,把外面那两位请进来吧,两位美人呀~”烟管掌上一旋,敲在自家猫猫的脑门上。

  “少艾,又花痴了吧。嗷~少艾,又欺负我,虐待童工啦!”话说一半,脑门忽的一痛,随即一声大叫。

  “脑袋就是要常敲才灵光,阿九,乖啦~”伸手顺毛。

  “喵~~麦芽糖,我要,我要——”叫阿九的大猫一见少艾手中花花的麦芽糖,两眼放光。

  “哎呀~一根糖拐了就走,这就是身为饲主的悲哀”眼见抱着麦芽糖跳开的阿九,少艾又吐出几个烟圈,随后向后面走去………………

  (某墨:是说一根麦芽糖就能湮灭你的暴行,你还抱怨个啥》》。某慕:唉呀呀。。。先拳后糖。百试不爽啊。你要不要。。。。

  惊恐中的某墨:不……不用了,望天……可怜的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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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无边飘洒的那日,月姬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放心地倒在充满万年果香的怀里。

  不幸中的幸运,她再次醒来。

  在一个花开梵圣,药香泌脾,烟雾缭绕的仙境里,识得一位暖黄的白发男子和一只大猫。

  沉鱼落雁的药师和天真可爱的阿九。

  她醒来之后,什么都没问,只是淡淡的笑笑。

  以后的每天都让阿九扶着自己坐在一片湖前,望着夕阳西下,不说一句话。

  或是听阿九左一句少艾,右一句少艾听的久了,不自觉的,她也唤他少艾。

  她还记得,少艾第一次听她唤他少艾时的表情,有趣极了。他当时用极为戏谑的口气说:“姑娘这声叫的,少艾委屈的紧。”

  她笑了,她明白他的担心,一直都明白。。。

  他说,肉体的伤,少艾救的了。别的地方嘛。。。少艾能力有限喽。。。。

  那个暖黄的男子不论何时都是一副痞痞的调笑模样,潇洒地挥袖,享受地吐出蓝色的烟圈。

  仍是晴朗天的的午后,第一次,阿九没陪她出来看夕阳,她虽不闻外界,但依旧敏锐地感觉到。。。阿九,出事了。

  莫名的,心里揪紧了。闭上眼,用力压制着那种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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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等,在少艾的房里,未点灯,饮着一杯凉透的茶。

  “换心么?阿九会好好的。”茶尽了,她盯住空杯。

  “哈——是啊。阿九舍不得少艾呀”

  “少艾,向天借命,强行扭转乾坤,扰乱天道循环,汝撑的了几时?”放下空杯,将眸定住那人。

  “撑的几时算几时,天不容时,少艾愿以命还天。”

  “不悔?!”问也是肯定。

  “你呢?”呼呼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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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华一扫阴霾,露出半边脸,柔和的月光打在面前绝世容颜之上,是一片的如水沉静以及——闪的人心痛窒息的晶莹。

  那夜。她怀里的药香成了她永远的伤芽。

  纵然日后世事再怎样沉浮,药香的温暖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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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烟,午后黄昏,那日的太阳带着比平日更为耀眼的金光,她躲过少艾,跑掉了。

  她想阿九。

  她去的时候,主人不在。只有阿九静静地躺在那。她没有唤醒他,只是掖了掖被角,抚了抚阿九绒绒的脑袋。

  搭上脉线……

  还好,换心非常成功。只要好好休养,应无大碍。

  落日烟的风很凉,跟少艾居住的谷里完全不同。简单、萧瑟、大气。自然的融合。心胸开阔。像极了主人,那个淡漠、清泠遁隐的男人。

  不知名处传来呜呜的箫声,无悲无喜,无忧无愁,像风轻轻履过不着痕迹。她忍不住回头,布衣青丝、青山为伴,落日而邀。

  月姬突然想起少艾念叨的一句话。

  ——是谁不在江湖,偏问江湖……

  少艾,你选的人,果然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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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呀呀——月姬姑娘真是不听话的病人,专是折腾我老人家的。”看着房外忙活的暖黄身影,月姬有些闷闷的苦笑。不过是吹了下风,唉——什么时候,吾竟弱成这样,好歹吾也是百世修为的人了。

  像是看透了一般,少艾将药汁推到月姬眼前,有些好笑地说:“姑娘要认清形势,你的功力如今不足一成,又气血亏损,如不好好休养,想复功体,难矣。这还是其次,砸了药师我的招牌,你可赔不起,快喝吧。”说着,药碗又往前推了一推。

  “啊——怎么?”轻啜一口,双眉立刻皱成毛毛虫。

  “嗳嗳——快喝啊,这可是少艾我累到腰酸背痛熬出来的,苦是苦了点。但良药苦口利于病嘛。”

  “可是。。。怎么会。”很怀疑。汝是不是作了什么手脚。

  “你这是在怀疑我么,唉……可怜的药师呀,为谁辛苦为谁忙”

  “行了,我喝……”忍住很想呕吐的念头,一口气饮下。不知有意还是怎的。她明明看见流氓药师的眸里闪过一抹不怀好意非常可疑的精光。

  这药,绝对有问题!好你个慕少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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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嗳,少艾,好久没回岐兰阁了。”少艾迈步要离时,月姬开口叫住他。

  “呼呼~~~姑娘是想家了?”听到她叫住自己,便也毫不客气地回身坐下,跷着二郎腿,边抽烟边晃着。

  “岐兰阁可也算是个休养的好所在。”

  “哦,是药界的圣地,什么时候走?”问题是你真的要走么?少艾挑着眉问的彼有兴味。

  “不是我。”沉默了半晌。

  “嗯?”

  “我虽是岐兰阁的阁主,却不擅岐黄之术,生生糟蹋了个好地方,就像常人说的。”说到这,月姬为她接下要说的话笑将起来“占着茅坑不拉屎。”

  “唉呀呀~~~这句槽吐的真是大大的不雅啊。”

  “哈——把阿九送去吧,残兰天,至今无人能破,无人可毁。原因不必我说少艾必也知晓。”

  “唉呀呀~~我家阿九真是好命啊,不过——”

  “少艾,落日烟,已经不安全。麦再逞强了,汝也一起去吧。”她打断他,头一次,她想把他藏起来。

  “少艾我是台面上的人,走了,魔界这场大戏岂不是唱不不去了。”

  “唱戏的本不就只有一人,汝走了自有人替。”

  “少艾不能半途而废。”

  “只要无愧于心,戏换了也无不可。”

  “哈—你变了。”

  “是啊,少艾,汝也该变了。”

  ——少艾,这是我的真心。

  少艾只是笑了笑,并无接下什么。

  后来,阿九去了,少艾没去,月姬也没再提。

  这是意料之中的意外。

  其实月姬应该逼少艾去的,可她没有。她想她明白了些什么。

  记得少艾推药碗的时候,不经意,肩头落了一线重量,轻飘飘,白灿灿。她借故挥去恼人的药碗,巧妙地抓在手心。少艾走后,月姬就是灯华,眯眼咧开嘴,笑的一如往日的妩媚,一分了然,几分狡黠。

  白色羽毛,传说中的孤星逐月之命的刀者的所有物,少艾,你到底是招惹了什么样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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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闲幸福的日子过久了,便淡忘了一些痛,但一旦有了引线,但翻江倒海一发不可收拾。

  谷里飘来了熟悉的万年果香,还有,淡淡的莲香。

  两位天人般的正道栋梁,各掌文武半边天的日、月才子。

  素还真和谈无欲。

  谈无欲扯过月姬手腕,搭上脉门,“嗯~~不到四成,你该多加休养。”

  “耶~~师弟怎么从没这样关心过师兄我。”素还真左手一探,扯开谈无欲搭在月姬腕上的双指。巧劲一推,毫无防备的谈无欲倒真退了一步,坐上石凳。

  “素!还!真!”明显拔高的声调,飞扬的眉角,表示此人的怒气飙升。

  “师弟,有事么?”又是一脸无辜,外加纯良无害的笑容。

  月姬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二人。唇角似勾非勾。

  “哼!”

  “谈无欲,你有话说。”月姬泡了两盏茶往两人面前一推,及时阻止将燎原的战火。“技拙,还望不弃。”

  “还好,比素“闲”人的好多了。”茶入口,如是说。

  “耶~~”素大“闲”人开始表示不满了。

  “阁主—”谈无欲无视素还真,语出犹豫。

  “说吧。”茶,还是一样的苦啊。下次,还是请阿九好了,少艾也行,不过,少艾会先逃掉的吧,想到少艾苦脸的样子,月姬不禁宛尔。

  “还是素某说吧,前辈——”

  噗————二道茶水不偏不倚,以最为优雅的弧度齐齐喷到咱们花容月貌的日才子—清香白莲素还真素大贤人的饼脸上。

  “唉呀呀——素还真,你这是落水了么。”刚巧赶来的慕大美人,赶忙拣起袖子去擦那张淌水的饼脸。注意!拣的是素“闲”人自己的莲花袖,还趁机捏了几把。

  “慕!少!艾!你敢占我便宜,怒火烧尽九重天——。”莲花冠崩开,红焰冲天。

  “哇!火烧起来了,素还真好歹你是也一代。。。啊。。赋雅风流——”

  “明圣剑法——”

  “嗳嗳。。明圣剑法是这会儿能用的么,鸿飞冥冥——素还真!我的药田,你逼我出绝招的。双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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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界要办喜事了。”谈无欲茶,“是吞佛童子与千夜。。不孤。”

  “哦?”端茶的手在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不自觉的抖了抖,后无奈地放下,长睫低垂。(靠!搞同人,千夜真有你的。)

  (某墨:我是乐见其成了。某月:嗯?~~~!!墨:额——————)

  看着月姬变化万千的脸色,忽然明白,她好象误解了。

  “呃,我是说,他二人调至火焰之城,地位仅次袭灭天来。”

  “啊?哈—还真是喜事。”那这次汝是要正式走上台面与中原展开撕杀了。

  “机不可失。”

  “是啊,礼节还是有的,礼物由吾来送吧。”

  “岐兰阁不适合此时上台面。”

  “那关山聆月呢。”

  “更不可,我境之灾不该牵连无辜。”

  “那月姬呢,非是代表哪一方势力,只是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宿怨。”

  “阁主——”

  “唤吾月姬吧。”

  “这—月姬……”轻叹一声,饮茶。苦,同往日更甚的苦。

  你,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