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尘埃落定

  在远离他们的一个湖南省的山村的小学校里,韩涵正领着一群小学生在室外学习美术呢,学生们都在认真的观察着自己选中的风景,正认真的勾勒着他们眼中的最美的风采,韩涵坐在草地上,抬头看着天空中飘过的朵朵浮云,脑中的杂念也渐渐的消散。其实那天尹天佑醒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只是她突然不想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所以她选择了装睡,在他离开后,她也起身离开,这一次,除了身份证和银行卡,她什么都没有带,就这样一路漂泊到这里。来到这里已经有一年多了,她渐渐的喜欢上这种安静的没有什么负担的生活,每一天和一群可爱的天使们在一起,看着他们一天天的成长,自己也拥有一种满满的成就感。下个月就是外公的七十岁大寿了,韩涵想,自己该回去了,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还是应该要去面对。

  临走之前她捐了不少的钱用以改造这个学校的教学环境,购买一些新的先进的教学设备。韩涵离开这里的时候,全校的师生都来送她了,好多学生还偷偷的流下了眼泪,韩涵突然间很感动,为这种纯洁的感情。

  回故乡之前她先去见了豆豆,这两年虽然没有和他联系,但她每一次隐身上线的时候,也总是看见他空间里的新动态,如今他已经留在S城的某家医院里工作了,韩涵还知道他实习的时候是在晓洁最后呆过的那家医院里度过的,他是怎样度过那段岁月的呢?是怎样走出心底的阴影的?韩涵想到这里心底又是一片黯然。到达S城的时候,那里正下着毛毛雨,有一点清清的冷意,她走到街边的一个话吧给豆豆打了电话,约了他出来见面,豆豆正在上班,暂时走不开,韩涵只好记下他所在医院的地址,打车过去在医院的门口等他。

  豆豆急冲冲的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韩涵正靠在医院门口的石柱上看着远方在发呆。两年不见,她又有了变化,那一头柔顺的黑丝如今已变成栗色的卷发,大大的几个卷,简单的弯着,衬托着她姣好的面容,有些成熟,有些妩媚,还有些哀伤。他轻轻的喊了声:“姐”韩涵回头看见他,还是被他吓了一跳,眼前的豆豆出来的匆忙,连白大褂都没来得及脱掉,韩涵看着他消瘦的脸上如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更加衬托出他眉眼间挥之不去的忧伤。惊讶于双方的变化,但是两人相视一笑又开始聊别的话题。边走边聊,他们在医院的一个小亭子里坐下,豆豆开门见山的说:“柚子来找过我,他说你都知道那件事了,老实说,我一开始就想告诉你的,可是实在不想你在受到伤害,那时候你满心都是对他和小水的愧疚,而小水自从那件事后也像变了个人似的,整天扎在书堆里,除了我和许陌,高中那几年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敞开心胸的交朋友,所以后来我也就没有告诉你,怕你更加的愧疚,怕你会有心理负担,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就应该早告诉你。”

  韩涵盯着亭外雨中怒放的月季看了很久,才缓缓的说:“豆豆,你在医院里也呆了一些日子了,那些来妇产科做人流的女孩子,你就是没见过也该听说过,你说赵琪琪当年流产的时候是不是也很痛苦,更何况杀死她孩子的凶手就是这个孩子的父亲,我真不知道尹天佑总是说他是为我好替我报仇,那他为什么要强暴了赵琪琪,并且在她怀孕之后还能联合着小水亲手毁掉了那个孩子,你说,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而豆豆在听完她的一番话后,显然是愣住了,韩涵以为他也是和自己当初一样对尹天佑的行为感到愤怒,谁知过了半天,豆豆突然站起身激动的问她:“你瞎说什么呢?谁告诉你赵琪琪的孩子是尹天佑的了?”

  韩涵楞了一下,呆呆的说:“赵琪琪亲口说的啊,她说尹天佑强奸了她,而且和小水一起策划杀了她的孩子!”

  豆豆听后,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气愤的说:“这个死女人,我就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女人”,说到这里,他拉住韩涵的手,激动的说:“小涵姐,你听我说,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当年,你走后小水就将赵琪琪偷偷跟踪你并恶意的修饰了你们的照片这件事告诉了尹天佑,后来有一天赵琪琪突然间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流了好多血,大家才知道她怀孕了。整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全校都知道了,后来赵琪琪就被学校开除了,再后来据说她举家搬走,再也没有音讯,直到前两年我才在电视上看到了改名换姓的她,而这件事情我也是有一次无意中听到小水和柚子的对话时才知道,原来围堵赵琪琪的那些人是尹天佑找的,而小水在感觉赵琪琪的一些不正常反应后,在一次下楼时看似无意实则有意的将她推了下去,这件事后她一直觉得自己太过肮脏,所以才开始渐渐的疏离你,那个孩子不是尹天佑的,哎呦,小涵姐,你这脑子是怎么想的啊?他那么喜欢你,他会去碰一个伤害过你的女人吗?”

  韩涵听着豆豆的解释,突然间觉得自己真是天字一号的大笨蛋,她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又和豆豆聊了一会儿,知道他忙,她便告辞了,临走的时候,豆豆跟她要她的新号码,韩涵双手一摊,说:“我这两年一直都没用手机,我这就要回我外婆家了,你要联系我就打我外婆家的电话好了。”

  韩涵走后,豆豆拿出手机拨通了尹天佑的电话,电话接通以后,听到尹天佑的声音,他就开始大笑,尹天佑纳闷的问他笑什么,豆豆笑着说:“我到今天算是知道小涵姐为什么那么生你的气了,原来他一直以为当年赵琪琪的孩子是你的呢?你可真是冤啊!!”

  那边尹天佑激动的说:“这么说你见过韩涵?她现在在哪里?”

  “她刚走,哎,你别急啊,她回老家了,我听她说再过几天就是她外公的七十大寿,哎,喂?喂……”豆豆挂了电话,不禁抱怨,你个死柚子。连句谢谢都不会说吗?

  韩涵回到家以后,别提她的外公外婆是怎样的激动,高兴,开心的了,总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韩涵刚刚喘了口气,就听见外婆问她:“你和小柚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韩涵只干干的笑说没什么事,外婆看她不愿意说也就没再追究下去。第二天韩涵是在晨间欢快的鸟鸣声中醒来的,此刻她的心中放下了包袱,只觉得轻松快乐无比,只是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尹天佑,话说外公七十大寿,他也会来的吧。

  韩涵叹口气,穿好衣服推开窗户,打开门,晨间的空气非常清新,树梢上偶尔有几只小鸟飞来跳去的很热闹,韩涵看见外公正百年不变的干着他每天打开房门后的第一件事,打扫门前的空地,而外婆正在厨房里忙东忙西的,韩涵笑了笑,也拿起一把扫帚跟着外公开始劳动,外公笑着问她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她也笑着说习惯了。打扫完空地,韩涵洗完脸刷完牙,吃了早饭,开始洗衣服,到了八九点钟的时候,村子里开始热闹起来,走家串户的人也多了起来。听说韩涵回来了,好多人都来看了看她,问问她在外面过的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之类的话,韩涵一一微笑的应对了,并礼貌的送走了他们,只有一个人的话让她多少有点窝火,那是从小就总是欺负她的一个女孩,如今她都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两人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她的那位昔日伙伴不甚惋惜的说:“如果当年邹磊没有出事,也许你们俩的孩子比我现在的孩子还大呢,我说你是不是还是忘不了他,不是说你都订婚了吗?赶紧结婚吧,不然以后要做高龄产妇了!”韩涵听了她的话,只是看着地面微笑着没有说话,她心里忍不住的翻白眼,这位姐姐,要真是为我担忧的话,可不可以拜托你把眼睛里的幸灾乐祸掩饰的更加好一点?!送走她以后,外婆走过来说:“她说的话虽然难听,却也有些道理,你和小柚子赶紧把婚事办了吧!”韩涵只好嗯嗯啊啊的敷衍着。

  吃过午饭,看看外面的阳光还是很温暖的,韩涵就搬出外公的摇摇躺椅,拿了一本书躺在上面边摇边看着,可是摇着摇着她就开始困了,蔫蔫的想睡觉。尹天佑赶到韩涵家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韩涵躺在摇椅里,一只手拿着书放在小腹上,另一只手垂在一边,躺椅下是享受着阳光的照耀舒服的缩成一团的如意,阳光穿过树枝繁叶,斑斑点点的洒在韩涵的身上,宁静而又美好。尹天佑轻轻的走到她的身边,生怕惊醒她,她变得更美了,他的双眼全是满满的思念与疼惜。韩涵睡的迷迷糊糊之间感觉眼前突然一暗,紧接着就感觉有人正在用炯炯的火热的眼神看着她,她睁开眼,看见眼前的尹天佑,她突然间觉得很尴尬,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尹天佑看着她躲躲闪闪就是不敢看他的目光,突然间气的牙根都痒痒,他一边摩拳擦掌一边愤愤的看着韩涵,咬牙切齿的说:“我与你的那次也是我的第一次,我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过孩子?你说呢?”韩涵只能尴尬的笑,默默地接受他的怒气,没办法,谁让是自己有错在先呢?

  谁知尹天佑竟不依不饶的让韩涵补偿他,韩涵被逼的没办法了,无奈的一摊手,说:“大不了把我自己赔给你,一辈子陪着你,你要不要吧?!”尹天佑楞了一下,继而看着她微微一笑,深情的认真的说:“好,你的一辈子,我要了!!”

  清风扬起,那些年少时的回忆随风起舞,远远看去,仿佛依旧是昔日的少男少女,他们相爱、相惜,错过有多可惜?命运的车轮滚滚向前,终究,他们又再次相遇,所有的故事,所有的尘埃,都如同那场华丽的蜕变,那缓缓落下的蓝色沉淀,在这场梦的结局,是沉淀过后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