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又可爱的小东西

  走到自己的新住处,她却看到音音就在门前等她,音音迎过去,“艾奴,你去哪里了?打电话你也不接,我都担心死了,你……你喝酒了?”

  艾奴勉强笑道,“我和几个朋友聚聚,太吵了,没听到电话。”

  “什么朋友?你的朋友不就是我的吗?”

  “哦!是公司的同事。你这么晚一个人来的吗?多危险啊!”

  “郎峥送我来的,不过他明天早上还要上班,我让他先走了,他说有事打电话给他。”

  “我们上去再说吧!”

  “不用了,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音音,你知道我刚才在酒巴聚会时,看到什么了吗?我看到一对二十出头的漂亮男子竟然是同性恋,真是恶心!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

  “我们这代人就够疯狂的了,想不到他们这代更疯狂。就像康琦……他颓废得让人心疼。”

  “音音,你早点回去吧!谢谢你!”艾奴一听到康琦的名字立即说。

  “好吧!你也早点休息。”

  海边,恕儿有些心不在焉,手不停地涂抹着,画面上出现了康琦的模样,那带着天真的邪气的眼睛,灰蓝色的,再找不到一双同样的眼睛,虽然他们的眼睛很相似,流露出的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神彩。那嘴角上挑后形成的残酷异常又令人心痛的笑,都已在他的笔下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恕儿有点担心,为自己担忧起来,昨夜里那一瞬间的相遇,他竟无法抹去那个神秘男子的影子,那迷惑的眼神,那颓废的表情,那xing感的嘴唇,那邪魅的浅笑,那轻佻的语言……他竟有些为他着迷了,不,是着魔了!可是一切为何恍如隔世……他努力使自己清醒一些,他怎会对一个陌生男子着迷而且念念不忘呢?怎么可以?

  “嗨!小东西!”忽然耳畔响起一个男子轻柔魅惑的声音,恕儿抬头看见的正是那个神秘的康琦。

  他睁大眼睛,好像难以置信,又好像受了惊。

  “怎么了?在想什么?想我吗?”康琦一双迷乱野性的眼睛盯着他问。

  恕儿低下头,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别怕,我叫康琦,你可以叫我康琦,你叫什么名字?”

  “郎恕。”他低声说。

  “我可以叫你恕儿吗?”

  “大家都这么叫。”

  “我看得出你今天状态很差,不要在这里画了。”他很温柔地说。

  “那我去哪里?”他抬头看他,眼神里的无助惹人怜惜,康琦也忍不住心疼,那眼神让他很熟悉,他觉得他像小时候的自己,他伸出一只手,轻握住他的手,说,“跟我走!”

  恕儿望着他那双和他太相似的眼睛,好像可以找寻到一种他想要的东西,于是他鬼使神差地跟着他走了,他心里很落寞、很茫然,也很盲目,他早已没有了目标,而康琦的突然出现让他觉得很新奇、很刺激,他的生活太乱、太苍凉,长久处于那种状态中让他几乎失去了自我,他想改变,可又无能为力。

  康琦带恕儿来到自己的住处,恕儿睁大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环境。

  “你的家?”他轻声地问。

  “我的住处,不是我的家。”康琦回答。

  “不是家……”他回味着他的话。

  “你懂吗?”他看他。

  他轻轻点头,“我懂。”

  “你还真可爱!”康琦细细看他的脸,好像在欣赏、在检验他的宝贝是否有什么微瑕,他在潜意识里也是追求完美的,所以一见到美好的事物,他都忍不住想占有。

  恕儿有些不自在,被一个同性这样盯着看真的很难受。

  康琦帮他摘下身上的画板,恕儿偷偷观察着面前这个奇怪的男子,他也很完美,只是与他的美不同,恕儿有种阴柔美,而康琦,他的野性和邪气、他的桀骜与不羁都是恕儿所不具有的。

  “你真是一副完美的作品!”恕儿忍不住赞叹。

  康琦放下画板,看着他说,“画我。”

  恕儿意外地看着他,康琦很自然地脱下上衣,然后,解腰带,他的眼神凄迷,柔波荡漾,带着颓废,还有堕落。

  恕儿只觉得心跳加快,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他对面前这个男子产生了其它的情愫,他有点害怕了,甚至有些窒息。

  康琦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腰带半开着,他拿起画笔,轻轻走过去,握起他的手,他的手很柔、很纤细、很完美,康琦的手修长而有力,指尖很润滑。

  “不要紧张,自然一点。”康琦鼓励道。

  恕儿无法正视他灼人的目光,他低着头,脸庞发热,他的手仍在抖,他无所适从。

  康琦的嘴角又漾起那一丝轻轻地笑,很浅,但很残酷,那是对自己的嘲弄,对生活的嘲弄,更是对青春的嘲弄。

  恕儿安静下来,缓缓抬起头,眨了眨惊恐未定的眼睛,握了握颤抖的手指,画笔终于在他手中稳定下来。

  康琦向后轻轻退了几步,恕儿的眼睛转移到他身上……

  郎峥回到家里,康音音也刚刚下班。

  “老公,今晚我们出去吃好不好?”

  “我吃过了。”郎峥说,然后向楼上走去。

  音音不解地看了看他。

  郎峥忽然停下来,回头看她,目光中带着歉意。

  音音笑了笑,“你是不是有心事?”

  郎峥下来,“没什么。”

  “你ma妈打电话来都告诉我了,郎峥,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不能一起分担呢?”

  “对不起,让你担心。”

  “你呀!像个大孩子一样!这些年,你一直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弟弟恕儿,现在好不容易见面了,就算补偿不了什么,我们应该对他好一点。”

  “我们之间很陌生,他已经不再是小时候那个什么事都肯听我的小di弟了。”

  “那你还是不是当初那个好哥哥呢?”音音反问。

  郎峥看着她。

  “郎峥,我们明天一起去看恕儿吧!”

  米拉和恕儿又大吵起来,他们在一起很少有安静的时候。

  “刚才打电话给你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你说啊!”米拉正对恕儿大声叫着。

  郎恕向厅里走去,她也跟过去,“你不敢说是吗?你理亏吧!是不是在外面有别人了?而且是个男人,是不是我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个?你真我觉得恶心!”

  郎恕不耐烦地将电视机打开,米拉夺过遥控狠狠抛在地上。

  “你疯了!”恕儿也忍受不了了,大声骂道。

  “你敢骂我!混蛋!”米拉疯了一样把沙发上的垫子一个个地抛了过去。

  “神经病!”郎恕向外走去,刚打开门,他怔了,郎峥和音音刚到门口,正要按门铃,米拉正把一个相架抛过来,恕儿立即挡在郎峥前面,相架打在恕儿后背上,米拉住手了,郎峥扶着恕儿,幸好没有伤到。

  米拉看到两个陌生男女,一个人无趣地躲进里面房间去了。

  “哥……哥哥……”恕儿不知所措地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