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生死边缘 (二)

  “三天?今天已经过去了一半了。”砚儿喃喃自语。

  雯月本来正在父亲的怀里哭得一塌糊涂,一听到父亲说,风只能支撑三天,只觉眼前一黑,竟然晕倒在父亲的怀里。齐景岚揽着雯月,无奈的说:“砚头领,你还是赶紧追查一下下毒之人吧,如果运气好的话,抓到下毒之人就能得到解药,将军也就没事了。老夫还得照看女儿,就先回房去了。”说着,将雯月横抱在怀中,抬腿就要走。

  砚儿忙抓住齐景岚的衣袖,抱着一线希望问道:“齐老爷,您既然能看出我家将军中的是什么毒,一定也有办法暂时控制毒性吧?”

  “这个……”齐景岚犹豫的看看床上的风将军,说道:“老夫对毒药实在是没有什么研究,砚头领你还是去宫里找一下御医吧,宫里能人多,也许会有办法。”

  “这样啊?”砚儿立刻蔫了。齐景岚也是御医,医术不比别的御医差,宫里那几个御医,就是找来了恐怕也没什么用。

  “算了,我还是查一下再说。谢谢您了,齐老爷。”砚儿边说边示意丫鬟给齐景岚开门,好让他带夫人回房。

  “唉!”齐景岚长叹一声,转身离去。他刚出门,将军府里的郎中已经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连气都顾不得喘一下,就跑进房里。

  “你们怎么这么慢?马上给将军看看!”砚儿怒冲冲的说。

  “是,砚头领!在下这就给将军看。”一个郎中说着,坐到床前,把手放在将军的腕上。另一个郎中满脸紧张的盯着他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看出了将军的面色怪异,这可不是生病的样子!谁的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在将军的身上做手脚?

  砚儿一边盯着郎中的一举一动,一边说道:“小萍,你把今天所有进过将军寝楼的人,不管是谁,全部给我找来,在楼下等我。”

  小萍怯怯的问道:“那,大人和老夫人也算吗?”

  “嗯?大人和老夫人也来过寝楼吗?”砚儿回头问道。

  “是的,大人和老夫人上午过来看夫人了。”小萍小声回答,她都被砚儿阴沉、充满怒气的脸色给吓坏了。除了府里进刺客,她还从未见到砚头领这么可怕过。

  “对,还得马上通知大人,这件事必须得大人作主才行。你马上去通知大人,让大人立刻赶来。”砚儿命令道。

  “大人好像进宫了,听说今天皇上要御审要犯,得大人作陪。”小萍声音更小了。

  “那就派人进宫去找大人回来,立刻去!知道吗?”砚儿不耐烦地说。

  “是,砚头领!我这就去。”小萍应着,匆匆开门走了。

  “你们也去,把今天所有进过将军寝楼的人全部找齐,在楼下候着。”砚儿对另两个丫鬟命令道。

  “是,砚头领!”丫鬟们应着,回身就走。她们比小萍的胆子还小,正巴不得马上离开砚头领的视线范围内呢。

  “怎样?”砚儿看第一个郎中站起来立刻问道。

  那郎中擦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小心地说:“这个……将军,好像是中毒了,没什么病。”

  “好像中毒了?”砚儿一字一字从齿间迸出了这几个字,脸色愈发的阴沉了。

  “是……是中毒了。”郎中忙把“好像”两字去掉,重说了一遍。

  “中的什么毒?你能不能解?”砚儿又问,却是一点希望也没抱。齐景岚都没办法的事,这个平庸的郎中又能做什么?

  “这个……在下不懂毒药……”郎中冷汗流的更多,连说话都结巴了。但还没等说完,一声惨叫就冲口而出,身子也如断线风筝般飞出房外。原来,刚才那个丫鬟走得急,连房门都忘了关上了。而砚儿一直盯着郎中,竟没察觉房中骤冷的空气,这随手一掌,竟然奇准的,把那个郎中给打到了房外。

  砚儿收回手,冷冷地说:“将军府养你们这些庸才做什么?你先去楼下候着,等大人回来了再决定你的去留。”

  “是,砚头领!”郎中应着,忍着全身如同散了架般的痛,从地上勉强爬起来,带着一身的灰尘,灰溜溜地跑走了。砚头领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话,那一掌还不得把他给打散了啊?救不了将军,就是被打散了,也是活该!

  砚儿又把目标对准了另一个郎中,这个郎中正在认认真真的给风将军把脉。砚儿盯盯地看着他,看得他后背直冒凉风。他很肯定将军是中毒了。但是,将军中的是什么毒,他却根本就看不出来。此刻,他真恨不得自己能变成一只蚂蚁,从砚儿那蓄势待发的脚前溜走。

  “怎样?”砚儿耐不住性子了,烦躁的问道。

  “将军,中的毒很奇怪。在下也没办法……啊……”郎中话未说完,突然发出一声惊叫,身子如离弦之箭般飞出房门,落在门外,重重的掉落在地上。

  砚儿缩回脚,头也不回的说:“你也去楼下候着去,等大人回来再决定你的去留。”

  “是,砚头领!”郎中连哼都不敢哼一声,就连滚带爬的跑了。

  砚儿俯身看着将军,低声自语道:“将军,如果砚儿救不了你,那砚儿也不要活了。”说着,眼眶一红,泪水顺腮而下。喉中哽咽着,又说道:“将军,当年您把砚儿从冰天雪地中带回来,救了砚儿的命,又当成自己的亲兄弟一般看顾。在砚儿的心里,您就是砚儿的亲哥哥,砚儿还没长大呢,您可千万别抛下砚儿不管啊!”

  “呜呜呜……”砚儿说着,忍不住失声哭了起来,一下子跪在地上,俯身抱住将军的胳膊,伏在将军的怀里,哭得肝肠寸断,泪水滂沱。

  “当当当!”一阵很小心的敲门声惊醒了沉浸于悲伤之中的砚儿。

  “干什么?”砚儿哑着声音问道。

  “砚头领,您让找的人都已经找齐了,都在楼下候着呢。”小萍小心翼翼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