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智取三王 (四)

  “王爷,请上轿吧,咱们该赶去刑部了。”风催促道。

  “嗯。”王爷应了一声,坐进了轿子。他的侍卫队将轿子围在中间,一路吆喝着向前走去。

  “走吧!”砚儿向围在王府外的兵将们大声喊道。围困在王府四周的兵将们立刻一声不吭的车转身,后队做前队,慢慢的开始撤退。

  砚儿扶将军上了坐骑,自己也上了马,一手牵着自己的马缰,一手替将军牵着马缰。二人随在三王爷的轿子后,向刑部的方向走去。

  王爷肥胖的身体得意洋洋地随着轿子摇晃着,心里打着如意算盘。他却没想到,这一去,他就再也回不来了。

  骆星走后,齐书礼也不再审讯了。秦、陈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骆星在隔壁说的话他们都听清了,口供也已经到了齐书礼手中。那么,他们是否还要继续坚守啊?

  秦山泰有些沉不住气了。行刺皇上、图谋造反,可不是小事儿。齐书礼那么稳若泰山,一定是已经掌握了他们所有的罪证。

  “齐大人,你到底还要不要审讯了啊?”秦山泰脱口问道。

  齐书礼抬起眼皮,懒洋洋地看了秦山泰一眼,说道:“忙什么?刑部侍郎周大人就快来了,等他来了,我们再一起审讯。”

  “不过,周大人脾气不太好,可能会用刑的。”齐书礼顿了顿,又补充道。

  秦山泰闻言,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审讯犯人所用的刑罚他可最清楚了,他在王府里没少干过那种事。那些血淋淋的刑具,和犯人受刑时发出的瘮人的惨叫,想起来都让人不寒而栗。

  刑部侍郎周大人虽然算是一个好官,但他脾气坏、爱用刑,也是众所周知的。

  秦山泰看看陈卫龙,陈卫龙倒还沉得住气,只是他的面色比平常还阴沉。他是前夜进宫行刺的刺客头领,如果小头目张引被判砍头,那么他陈卫龙肯定得是凌迟。抄家灭族也是免不了了。

  秦山泰再看看齐书礼,齐书礼又在打瞌睡了。看来,他熬了一宿,真的是疲倦至极了。可是……

  秦山泰左思右想,决定向张引学习,好歹能保住家人的性命吧?只要齐书礼答应了,大概就没问题,毕竟自己只是从犯。他深吸口气。要招供,也得需要勇气啊!

  “齐大人,我有话说。”秦山泰颤着声音说。尽管鼓足了勇气,他的声音还是很丢人的颤抖着。

  齐书礼抬抬眼皮,不感兴趣地说:“嗯,想说什么就说吧,反正这儿没外人。”

  “我……”秦山泰欲言又止。毕竟,说了就不能反悔了。他再看看陈卫龙,陈卫龙也正在看着他,那双精光闪闪的眼睛透着凌人的煞气。他激灵灵打个冷战,缩了缩脖子。

  “周大人快来了,你有话就等他来了再说罢。”齐书礼突然说。

  他还真的没兴趣知道秦山泰要说什么啊?!

  可是,秦山泰却更想说了。他不怕死。但是,他怕疼。反正受尽皮肉之苦,最后还是得说,不如就乖乖的自己说出来得了。伸头缩头不都是那么一刀吗!

  “齐大人,我还是跟你说吧。”秦山泰下定了决心,索性不看陈卫龙了。

  “哦,好啊,你说吧。”齐书礼终于坐直了身子,张大了双眼。坐在他身边的师爷也立刻将毛笔蘸好墨汁,对准了早就铺好的纸。

  秦山泰犹豫了一下,嗫嚅着说:“如果我都说了,大人你能不能减轻我的罪罚啊?”

  齐书礼微微一笑,说道:“只要你说的都是真的,而且对我们有用,一定可以从轻处罚。”

  “大人说话做得主吗?”秦山泰不放心地问。

  “那是当然。本官审讯的犯人,只要表现得好,侍郎大人都会把本官的意见,做为定罪的参考依据。”齐书礼成竹在胸地说。

  “那我就放心了。大人可一定要说话算话啊。”秦山泰要再一次确定齐书礼的承诺。

  “如果你不放心,那就还是等侍郎大人来审时再说罢。”齐书礼又不感兴趣了。

  “不,我说,我现在就说。”秦山泰赶紧表白自己的立场。

  “前夜,是他领我们进宫的。”秦山泰扭过头,眼神直接指向陈卫龙,连他的下巴都像个小片儿刀似的指着陈卫龙。

  陈卫龙恨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却苦于身子被绑得像粽子似的,一动都不能动。他只能用那双怨毒的眼神瞪着秦山泰。

  大概,他是想用精神的力量去杀死那个胆小如鼠、背信忘义的秦山泰?

  “那夜……”秦山泰不再看陈卫龙,免得自己会因他那杀人的眼神而动摇了决心。他竹筒倒豆子般把进宫行刺的前因后果、幕后主谋,统统地说了出来。他越说下去,陈卫龙就越蔫巴。最后,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了。

  “呵!他倒是认命了!”齐书礼心里暗笑。同时也为岳乘风这个不动一刀一枪,就达到目地的审讯计划而感到佩服。看来,旋风大将军的名声还真不是浪得虚名。

  可是,一想到自己温柔善良的妹妹被骗进了将军府,他的恨意就越来越深。

  “就这些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秦山泰使劲的咽了口唾液,讨好地说。

  “嗯……”齐书礼沉吟的看着秦山泰,慢悠悠地说:“真的?就这些?”

  “真的,大人。我知道的真的只有这些了。”秦山泰着急的表明自己的清白。

  “嗯……那你就画押吧。画了押,你就可以休息去了。熬了这一夜,你也辛苦了。”齐书礼颇“体贴”的说。

  陈卫龙恨得牙根痒痒,他是真恨啊!如果,刚才是他先说的,那现在可以休息的就是他了不是?

  齐书礼看看手中那几张画好押的口供,满意地点点头,又说道:“不错,跟张引的口供差不多。你放心,只要你说的都是真的,等判刑时,本官一定会为你向周大人说情的。”